那看狂野的气息,充斥着征服般的,居高临下看着荣京,仿佛终于遇到了符合心意的猎物。
被摔在瓷砖上的电话里响起了声音:“喂喂,是不是有伤员,请回答。”
顾希一边轻轻巧巧地压着荣京,手指在荣京的衣服上画着圈,明明是很轻的力道,却像是绕指柔的羽毛,彻底压下了荣京的反抗。
一边对着电话那头清清冷冷地说:“打错了”,然后按掉了电话。
荣京觉得顾希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
荣京随时都能掀翻顾希,但他觉得自己一动很有可能把顾希弄折了。
医院里现在还躺着一个,再说对见过几次面特别欣赏的顾希,根本不可能像对别人那样随便揍,他对顾希的情绪太复杂了,看书时的怜惜,遇见后的欣赏喜爱,惺惺相惜的默契以及有点看剧后的粉丝心态,都是自然而然的。
甚至连荣京自己心里也没发现,他渐渐的没把顾希看做同性,而是看成了omega。
此刻荣京也很不好受,他被那股甜蜜至极的气息影响到了,身体的温度也在升高。
再看身上的人,雪白与梅红交接,纤细却不柔弱,每一处都完美的恰到好处,原文里形容顾希的几百字描写顿时浮现在脑海中。
就,很贴切。
荣京不敢多看。
几乎是立刻撇开了头,刻意不去看顾希。
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提醒自己顾希的身体状况,他绝对不能暴力。
顾希感受到荣京心里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有些小恶作剧后的得意,微微笑了笑。
俯下身,对着荣京喉结。
荣京惊得要弹跳起来,顾希知不知道这地方看着不起眼,但实际上是大多数男人的命门?
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咬的!
荣京眼睛也充斥着血丝,想拍死身上的人,又想起这是顾希,那个被alpha碰到都会呕吐的顾希,他怎么可能对这样一个努力笑着生活的人使用暴力,道:“你冷静…冷静点,你看我的性别……”你看清楚,我是alpha!
荣京想摇醒此刻意识不清的顾希,但显然,醒不来。
刚想去抓顾希的手臂把他推开,就看到上面的血液,这应该就是血色泡沫的来源。
一看就是不知道用什么磨破了皮,可能是他皮肤太白太娇嫩了,一大片的红看起来太恐怖了。
荣京试图用语言提醒发情期的顾希,发情期都懂的,能用理智控制还叫什么发情期。
顾希并没有就此停下,甚至对荣京那张象征着薄情的唇,发起了攻击。
这要是之前的吴芾昱,早就被三两下打趴下了。
此刻荣京狼狈地闪躲,衣服也因此凌乱了许多。
艰难地保住自己的清白,并尽量地将身上看起来柔弱实际上无比难缠的人给推开。
互相推拒中,荣京忽然注意到顾希伸出的手臂内侧。
荣京的动作忽然停了。
那上面居然有十几个针孔,多到触目惊心。
是抑制剂吧,为了抵抗发情期的威力,他到底打了多少?
顾希刚才坐在湖边,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雨中意境吧,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很痛吧。”
荣京所有的推拒都停止了,看着顾希没有衣服遮挡后,擦红了的皮肤上面珊瑚珠一般的血珠,密布的十几个针孔附近是青青紫紫的肌肤。
荣京根本不想问顾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人在经历了痛苦的事情后,被重新提起等于再一次经历那样的场面,不亚于二次酷刑。
短短三个字,顾希也忽然不动了。
一滴水落到荣京脸上,荣京分不清是顾希淋浴后头发上的水还是……
荣京摸着那滴水,也顾不得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自己,想问顾希的情况。
却发现顾希放开了他,坐到了一变,蜷缩着腿,头埋在臂弯中,这是拒绝交流的姿态。
荣京没有注意刚才在他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顾希眼中的野性疯狂退去,渐渐恢复了清明,甚至还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在看到被自己压在身下轻薄的荣京,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荣京会不会很厌恶他,觉得他放浪形骸?
顾希不想说话,荣京这会儿也说不出话。
现在的情况,又尴尬又有点莫名的激烈。
荣京也大约猜出,又闹了乌龙,原着害我!
荣京几乎逃一般的离开这过于容易发生情况的地方,把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关上,马不停蹄地赶到远一点的房间,一把关上了房门。
粗粗地喘了一口气,看着身上的衬衫已经从裤子里被勾了出来,扣子都解了好几颗。
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也像在发情期了。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脑海里居然闪过几个片段,都是那雪白柔腻的肌肤。
勾魂摄魄到,让他根本想不起对方是个男性,以前觉得文字上那种漂亮到让人忽略性别的美实在太假,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荣京看了眼下方,似乎比他有感觉多了,已经肃然起敬。
不,这不是我,这是体内的信息素在作怪。
作为一个两辈子没谈过恋爱的男人,他也有欲望。
又不是苦行僧,他都干涸了二十多年了,没反应才不正常吧。
但那是个男人。
不对,那是omega。
omega里的男人,也是男人。
不行,荣京感觉自己有点混乱,不能去细想这个问题。
荣京按下了下方激动的兄弟,你想乘人之危吗,做梦去。
面无表情的想,alpha都是禽.兽,包括我。
荣京有点躁动,吐出来的气息还是热潮汹涌,是刚才的影响还没退去。
他在房间里踱步了二十多分钟,期间还悄悄贴着门板听外面动静。
没动静,很安静,顾希好像也没出来的样子。
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他希望经过刚才那一出,顾希会知道害怕,能够自己逃掉,来自己这里,就相当于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但荣京又想到顾希在雨中的身影,还有在雨中拉住自己的手,仿佛在求救。
荣京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兄弟:拜托你做个人吧。
拿起刚才慌乱中,也没忘记的手机。
发了条微信给周响:o在发情期打抑制剂是不是很痛?
周响果然是个万能小百科,回复:痛,痛不欲生。您想,这是正常生理现象,抑制剂却在强行压制它,反其道而行,能不痛吗?而且打多了后,后遗症会有很多,比如发情期紊乱,发情期疼痛等。
荣京:打了十几支呢?
周响:找死呢吧,可能会产生应激反应,严重的话要去医院的。
也就是顾希现在情况还挺危险的,荣京烦躁地撸了下头发。
为了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荣京打电话给行走在人间的制冷机大哥谢凌,问:“哥,房子的装潢很好,是谁设计的?”
谢凌此刻在谢老爷子住的疗养院,老爷子还插着呼吸机,闭着眼昏迷着,只有极少的时间才会清醒。
谢凌被谢纪晟寒透了心,特别想念老人家,撇下了成堆的工作,过来陪床。
沉默地靠在老爷子的床边,什么话都没说。
直到来了电话,谢凌来疗养院特意开了飞行模式,能来电话的只有白名单里的人。
他给弟弟设置的是特别铃声,一听就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听到弟弟的声音,谢凌的目光稍微柔和一些。
“不是让你三天别烦我吗。”谢凌说着,嘴角勾了勾,“除了我设计的,还有谁。”
小弟简直像个小糖球。
荣京真的惊讶了:“哥,你的美术天分也太高了吧!”
谢凌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嗯,如果不是经商,我应该在美院。”被弟弟肯定,谢凌还是很高兴的,这是他送家人的房子,当然不是大路货,里面的设计一笔一划都是他弄的。
包括谢纪晟,也有同一个小区设计成美式风格的另一套,对两个弟弟他一直一视同仁。只是谢纪晟把那套当做了金屋藏娇的地方,住里面的都是不断更换的金丝雀。
兄弟俩聊了几句,才挂上了电话。
却发现不知何时,昏迷了很久的老人睁开了浑浊的眼,满是慈爱地看着自己,断断续续地问:“小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与人间冰块通话后,荣京火热的心情终于稍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