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嫁到(42)
“殿下。”芊芊向江酒玉屈身行礼后,小声对江尘雪道:“芊芊本是想着爹爹应是下午到,所以应下了殿下,但如今听闻爹爹早早到了上京,便......”
“回去。”江尘雪道。
“太子殿下?”
“孤与五殿下有要事同你父亲商议,要花费些许时间,等同你父亲处理好一切事物,自会命人叫你出来与你父亲相见。”
“原来是有政事。”芊芊拱手行礼道:“今日父亲本也是接芊芊回府,若是要有国事相讨,芊芊便先回房。”
江尘雪道:“回吧。”
“嗯......”芊芊抬眼透过发帘偷看了江尘雪一眼,欲言又止的直起身子。
江尘雪抿成一线的刻板美唇这才勾起一丝寡淡的笑意,慢条斯理道:“孤说过会保你一世长安。”
这就是说太子殿下他没忘记向我父亲提亲的事情呢,如此想着,芊芊羞涩的浅笑,再次行礼后随侍女离去。
空气的温度带着凉意,几层侍卫驻守在太子府外,上官惊鸿挺直腰身端坐在客席,白发鬓霜,不言一词。
静谧的正殿暗流涌动,气氛压抑。
倒是江尘雪先开了口,欣长的手指转动酒杯,语调柔和道:“上官大人身体强健,未曾想天色刚破晓便到达孤的府邸,孤未能站在府外躬身迎接大人实属无礼,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上官惊鸿听闻抚过胡须笑道:“殿下说笑了,微臣何德何能劳烦您兴师动众。”
江尘雪浅笑,眉眼温和:“大人乃功勋家世,世世代代为国鞠躬尽瘁,孤自当敬重,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上官惊鸿微微颔首,看到一旁的江酒玉,目光落到他腰间的佩剑上,便道:“微臣听闻五殿下平复了东江国西域之乱,将草原王枭首示众,少年英杰,大抵如此。”
江酒玉淡漠道:“尽职而已。”
“只是历代草原王统治长达百余年,背后支持势力不容小觑。”上官惊鸿道:“叛乱之罪,或邢于牢狱,或战死沙场,只是活捉下来枭首示众,未免有失尊贵身份。胡人已称臣,此举岂非令新任草原王颜面无存,人言千金之躯,不死于市啊。”
“叛国之罪,罪不可赦,既然敢做便敢当。”江酒玉看向他道:“那依大人之意,又该如何?”
上官惊鸿道:“应好生安抚胡人,宣召草原王痛彻心扉,幡然悔悟,以死谢罪,以君王葬,感化其部族,保我边疆日后太平。”
“大人。”江酒玉寒声道:“你也曾言,草原王背后有多股朝堂势力,难道旧任草原王胆敢叛乱,身后无人怂恿支持?将草原王枭首示众,便是给那些祸乱臣子以示警醒。”说着他面上逐渐露出少见的笑意:“难道不是吗?上官大人”
“吱呀。”
琉璃心事重重的关上了窗扇,看到空荡荡的厅室,心情难免更甚落寞,接连五日,都未见到江尘雪的身影,金音阁因要事处理,言音难以抽身,独孤月也不见踪影,就连平日里最亲近的珞心,也只有每日送饭食才能来此。
莫不是巧了,大家竟一同有事。琉璃慢慢走到案前,收手放于膝上跪坐,后背挺直,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琉璃叹气,抬手翻开看了过半的鬼怪书卷,垂眸心事重重的继续翻阅。
香炉内余烟袅袅,暗香粘襟,乌云不知何时而来,遮掩住阳光,一时间天地昏暗。
这时,珞心端着茶水推门而入:“姑娘,不好了。”
琉璃忙合上书问道:“出了何事?”
“太子府外来了甚多上官大人的侍卫,将整个府邸里里外外包围了三圈。”
“什么?是针对太子殿下的吗?”
珞心看着琉璃发白的神色,跪坐下将茶具放到案上,为琉璃倒了一杯清茶道:“姑娘莫急,先喝些茶水。”
琉璃接过茶水,在珞心的注视下一饮而尽,因喝的过快,琉璃被呛到,咳了好一阵才问道:“那太子殿下会不会有危险?”
“不知道。”珞心道。
“这下糟了,我必须前去看看殿下如何!”说着琉璃冲动的起身。
“姑娘莫去。”珞心拦住琉璃:“您不是一直想离开太子府吗?这便是个好机会。”
“珞心糊涂!”琉璃生气道:“我是想早日离开太子府,但殿下有恩于我,我怎能不管不顾殿下安危?”
“姑娘不会武功,去了岂不是给殿下添乱。”
“那我也得前去看殿下是否平安!”琉璃绕过珞心道:“我一个人来到东江,殿下给我吃给我住,就算是死,我也要去看殿下眼下如何了,殿下他是好人,日后是要成为贤明君主的王!”
珞心上前一只手再次拦住琉璃去路:“上官大人已对此筹谋多日,太子这次凶多吉少,姑娘莫要再去了。”
一句话拽住琉璃,琉璃只觉得大脑“嗡”一声变得一片空白,难以置信的问道:“珞心,你怎么知道上官大人筹划多日?”
珞心叹息,沉默不语,琉璃气的双手发抖:“你是太子府的人,何况太子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你为何......”
“奴婢本就不是太子府的人,侍女丫鬟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身份罢了。”珞心说时眼神慢慢变得薄凉陌生,全然消散了唯唯诺诺:“上官大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就算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会眼都不眨一下的即刻去死。”
琉璃只觉得脚底不稳,看她五官模糊不清:“你给我喝了什么?”
“姑娘放心,只是放了些安睡的药品,时机一到,我会趁乱护您离开这里。”
听珞心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山谷中传来,琉璃摇摇晃晃道:“珞心,你怎么能,怎么能......”还未说完便整个人往后栽倒。
珞心眼疾手快,接住琉璃,扶她好生躺下后换好杀手黑衣,将长发盘好用簪子固定成男子样式,戴好黑纱,紧握弯刀在右手,屏气凝神细细听着屋外的风吹草动。
“小姐小姐,您快回去吧,若是老爷知道水儿没看住您,回去又要责骂水儿了。”
“哎呀,好了。”一袭男装打扮的独孤月甩甩折扇:“若是爹教训你,本姑娘替你顶着,终日足不出户,真是烦闷。”
“女儿家本就该养在深闺之中,更何况您是金枝玉叶。”水儿委屈道。
“水儿此言差矣,我现在是男子,你应尊称我一声公子。”独孤月得意道。
水儿撇撇嘴巴,极不情愿的说道:“是,公子。”
忽然几个行色匆匆的人跑过来,迎面撞到独孤月,人仰马翻的倒在地上。
独孤月手中的折扇甩飞后又摔落到她俏丽的脸上,水儿见状,忙拨开那几人,拉住独孤月的手要扶起她:“公子!公子!”
独孤月摔的头昏眼花,嘴巴上的小胡子也撇到一侧,她忙扶正头上歪倒在一边的黑帽,甩开水儿的手,站稳后叉腰怒道:“大胆!敢撞本公子!你们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啊?!”
“哎呀,快跑啊,太子府发生兵乱了!”
“快!快!快!”
几分人完全无视独孤月,慌里慌乱的收拾好洒落在地上的包袱,一溜烟又跑没了踪影。
水儿听后,吓的双腿发抖:“公子,我们快回府吧,外面太乱了。”
“太子府?”独孤月沉吟片刻,怪不得,这些日子父亲不允许她出府邸半步。
“唉!公子!”水儿急的直跺脚:“看来老爷不让我们出来是有缘由的,公子,我们快快回府吧!”
独孤月合上折扇后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水儿,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2020 1.13 今日打卡。
☆、败北
残阳如血,太子府横尸遍地,刀剑声、厮杀、惨叫声,不绝于耳。太子府方圆百里,徒剩将士死侍。
一路上,独孤月还未赶到,便闻到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儿,再往前便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独孤月停住脚步,从一名断气许久的死侍手中拿起滴血的长剑。
发生这般大的事,父亲竟毫无反应,难道这其中也有父亲的亲信?
独孤月提剑往前,渐渐已可听到刀剑相撞的交锋声。
忽然,一只羽箭从暗处射出,独孤月眼疾手快,一剑将其斩断:“何人胆敢在暗处,出来!”
话音刚落,又飞出数十只羽箭,独孤月冷笑一声,一脚提起地上沾满血迹的铁盾,一一接住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