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嫁到(17)
琉璃忽然大笑道:“你个磨人的小妖精,小爷我看上你了!”而后得意洋洋的甩开秀发。
她差点没呛住,江酒玉!
只见江酒玉面色阴霾的看着自己,眼中全露出鄙夷之色,若不是发带遮住额头,估计都得看到他额头跳起的青筋。他蓝衣蓝带,本来应看着飘逸出尘,但配上那张苦瓜一样的脸庞,好感迅速降了几十度。
琉璃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慢吞吞的起身行礼:“见..见过五殿下。”
“言词轻浮,不堪入耳。”
额!这股莫名而来的怒火是怎么回事,他就不能好好讲话吗,同样是兄弟,怎么江尘雪跟江酒玉差别天跟地,更可恨的是她还不能回嘴:“您..您没去早朝?”
“什么早朝?今日不用。”江酒玉先是一愣,随后冷声道:“你倒心宽,事事不关己,还有心思在这逗鸟。”
琉璃听的云里雾里:“您在说什么?”
“嗯?”江酒玉寒声道:“你当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琉璃更是莫名其妙。
见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情绪,语气渐变不佳,不像说谎的样子,江酒玉微微垂头:“三哥没告诉你?”
“他只说去去便早些回来。”琉璃道:“其余的..没有。”
他伸手碰浅蓝的发带,而后背手于后腰,语气稍稍温和:“今日是三哥生母的忌日。”
琉璃一惊,呆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殿下他..并未向我提及此事..是何时他母亲..去世?”
江酒玉冷淡的扫了眼她一眼,背身离去:“很早。”
“请您等等。”琉璃上前一步拦住他:“请您告诉我。”
“三哥未告诉你便罢了。”江酒玉依旧语气平平,听不出他到底情绪如何。
“他是来不及讲。”琉璃嘴巴微抿,下巴抬起一分,可能她不知,而在别人看来却显得她带有隐隐约约的高傲气质,正经严肃起来与刚才嘻嘻哈哈小爷我看上你了判若两人。
江酒玉盯着琉璃足足一刻,而后越过她:“为心爱之人挡住父王的羽箭,死了。”
夏时的阳光刺目泛泪,琉璃摸着丝凉的玉席,自掌心的温度凉到心间,日光逐渐偏正,琉璃跪坐在榻边,巴巴的看着门外。
手指不安的握住衣摆,琉璃先是咬住下唇,下一秒却双唇紧闭抿成一条线,她没曾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能有很强烈的画面感。
所以他的意思是,江尘雪的母亲并不爱他的父王,那尘雪..
蝉鸣无趣的拉长,偶尔一阵热风拂过,树上的叶子便跟着象征性的摆摆,琉璃手中的折扇摇摇停停,最终丢掉散漫的折扇,说不出是何滋味,也消散了倦意的心思,一直等啊等啊,一直等到落日余晖,都未听闻江尘雪回来的消息。
自己又去后花园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游鱼,掰着吃食喂了喂后又去荡秋千,空中舒云漫卷,等一个人的时间竟变得这么漫长,也不知到底过了几个时辰,才有侍女来报,得知消息的琉璃猛的立起,整了整衣衫便直奔寝殿。
手急急的落下却蓦然停住,安静的门中未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静的出奇,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下,琉璃垂下眼帘这才想到此时他的情绪应是不佳,若今日问他,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又是何?像呆木头一样在门前立了一会儿,琉璃终于放弃,转身离开。
门却毫无征兆的开了,带着一阵与夏日截然不同的冷风:“你为何不进去?”
猛的转头,看到他惨白的面容,平日樱红的唇色也浅了几色,干干的像病了一般:“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
“殿……殿下?”琉璃结巴道:“您……怎么……”
他左手扶着门框,宽大的白衣袖口滑至肘间,胳膊内侧赫然几道歪斜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与白皙的皮肤在眼中形成强烈的对比,伤口还未止住,正顺着他优美的手臂线滑落。
他魅惑的狐狸眼中映出血丝:“不要走。”说着一把拉琉璃到身边,力气大的差点捏碎她的手腕。
门,“砰”的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打卡
☆、逃离
“殿下,是谁伤了您?您怎么还不包扎清理伤口?”琉璃的注意力全然放到他的胳膊上,浑然不记得自己还被捉着手腕,脑海中全是这么好这么美的洁净皮肤若是留下疤痕,是要有多可惜,更何况是经常被看到的手臂上。
“琉璃,你与孤的婚日推迟了。”
“胳膊内侧的皮肤最细嫩,殿下,您要赶快清理。”
“孤不想活成父皇那般模样。”
“我看还是叫大夫来看对您比较好。”
江尘雪纤长的睫毛似是生气的微微颤抖:“不许岔开孤的话。”
殿内立刻安静,突然的安静都可以听到彼此的深深浅浅的呼吸声,琉璃耷拉下脑袋不再搭话。
江尘雪稍稍怔住,盯着受到惊吓的琉璃慢慢松开琉璃的手腕,沉默些许后便将左臂上的衣袖往上拉挽,语气同刚刚相比缓和了不少:“过来帮孤清理伤口。”
琉璃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上,塌边放着膏药,药盒打开,扑面而来清爽的气息,琉璃小心的扶住他伸出的手臂,微微抬高止血,指尖挑起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伤口十分分散,横七竖八直至肘部以上,导致单单上药便花费了不少功夫,期间二人都未开口讲话,直到最后将纱布围住胳膊,琉璃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额头冒汗,她都想象到江尘雪那时候的模样了,绝代风华的坐在群臣中,忽然抬手支头,精美的布料瞬间滑落露出歪歪扭扭的丑陋蝴蝶结……
“我……我没怎么受过伤,所以不太会包扎伤口……所以围的不堪入目,我看还是找大夫来甚好。”
江尘雪拉下衣袖遮住又丑又歪的纱布结:“无碍。”
琉璃尴尬的立在一旁,为打破暧昧的氛围,琉璃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道:“今……今日……见了五殿下。”说时偷偷斜眼窥探江尘雪的神色,正巧与他眼神相撞,琉璃急忙看向一边,假装不小心看到。
“我……我对您母亲的离世……嗯……对不住,我不知该如何同您讲。”琉璃妥协般的叹气,垂头盯着地面不再讲话,心中暗骂自己连话都不会讲。
渐渐的,琉璃感到江尘雪冰凉的手指轻拉住自己的左手,额发隐去了他的神色,凉凉的指腹划过手背,片刻后才慢慢道:“孤不会松手。”
说着琉璃便被他带到塌边,腰身被他搂住,江尘雪将头埋到琉璃腹部,像极了受伤的孩童,他柔顺的长长发丝受引力的飘垂在身侧,忽而半开的轩窗吹入几丝微凉的风将他华美的发吹向琉璃一侧。
柔发穿过琉璃的手指,琉璃呆住,本想推开他的手鬼使神差的转而覆在他发上,顺着他发的方向轻轻抚摸,脱口而出的话却是:“都过去了。”
环在琉璃腰间的胳膊紧了些许,江尘雪的音色竟有了一丝颤抖:“若是孤,孤会看紧她,不得出宫半步。”
“殿下,禁锢一时难道能禁锢一辈子?”他未指名道姓,但与江酒玉的话联系在一起,十有八九江尘雪指的是他过世的母亲。
“孤不明白。”他说话的语气像忧伤的琴音,使人沉沦,沉溺,沉迷,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听的琉璃生出一股要拥抱他的冲动。
“那马夫哪点比得上父皇,为何母亲会衷情于这厮?那孤在母亲眼中又算何物?”
琉璃抚摸他柔发的手夏然而止:“不是的,殿下,您母亲一定十分爱您。”
他的肩似是悲伤又似是生气的垂下,与他往日温柔含笑,身段优雅的模样极不相符,琉璃感到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那母亲可曾想过孤,孤那时不过十岁而已!”
忽然江尘雪抬头将琉璃翻按于塌,长长的发顺着他削尖的下巴两侧一直垂到琉璃的胸口上,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又散在塌上。
长发在他面上投下一片暗影,琉璃的视线被他两侧的发遮住,发帘将二人与外界隔开,空气无一不散发着危险的暧昧气息。
“虽然父皇将你我的婚日推迟,但孤必然会娶你。”暗影中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而后微微松开:“必然。”
琉璃听出端倪:“您父皇同您说了些什么?”
“琉璃不必担心,你只管安心住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