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番外(149)
拍门声吵得他心烦意乱,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弦。
门被打开。
拂拂微微松了口气,还来不及反应,手腕就被人扣住,一个趔趄,随即被拽进了黑洞洞的屋里。
手腕上的掌心,烫得像烙铁。
冷不丁地拽入屋里,吓了她一跳。拂拂浑身一颤,想甩开,没甩开,只好装作不在意,稳定心神去看牧临川的状况。
“你这样把自己一人锁在屋里,也不是事啊……你要不要我帮你。”
牧临川深吸了两口气,露出个讥诮的笑,眼角泛着红,眼里泛着融融的春色:“帮我?帮我什么?”
陆拂拂没多想:“帮你……帮你行散啊。”
又关切地看着牧临川:“你要不要吃点儿冷的,喝点儿热酒,我帮你拿来。”
“行散?”牧临川冷笑,“你知晓那些人一般如何行散吗?”
什么如何行散?不就是快步行走吗?
陆拂拂愣愣地:“如何行散?”
牧临川顿了顿,故作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在女人身上发散以求房中乐。”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之后。
一秒、两秒、三秒。
拂拂果断警惕捂胸口。
黑夜中,牧临川好像被她果断的没心没肺气到了,气得脸色更红了。
拂拂顿时气短。
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可没想着奉献到这地步。
牧临川眼角含着嘲弄:“不愿意?”
全身汗涔涔的,手指都在痉挛,稳定了心神,牧临川又深吸了一口气:“不愿意就出去。”
陆拂拂没动。
牧临川:“还是说,看到我因为你沦落到这等模样,你很有成就感?”
“亦或者是,你心里其实期盼着我对你做些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看到陆拂拂这般反应,他竟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五年不见,他几乎无法想象,一朝之内,又将那双断腿暴露在她面前。
她会觉得丑吗?
交|合的时候会觉得那两个肉疙瘩恶心吗?
他的丑陋、软弱无力,都将在这亲密无间的情|事中暴露无遗。
所以,哪怕再难忍受,他也要忍,为了维系这近乎可有可无的体面。
心里期盼着他对她做些什么?
陆拂拂大脑当机,手足无措,脑子里简直就像啤酒瓶,“轰”地一声炸开了,木塞共泡沫满天飞。
费力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她这一颗心如今正疯狂动摇中。
是啊,为什么呢?
明知道牧临川吃了五石散这么暧昧的药,她竟然还凑了上去,这岂不是绿茶行为?
她……她……内心其实也在期盼着与牧临川的亲近吗?
五年没见牧临川却对她这么疏远,她当真甘心吗?
牧临川的话,准确地命中了她内心那个隐秘的,无法为外人道也的角落。
从始至终,她其实也只是想弄明白牧临川对她是什么感情而已。
放下了捂在胸前的手,拂拂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向牧临川。
牧临川那双红瞳漠然回望。
糟糕,腿软了。
心虚地轻咳了一声:“谁说我不愿意的。”
“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拂拂艰难地,一字一顿地问,“你还喜欢顾清辉吗?”
问出来了。
全身上下的肌肉先是一紧,旋即一松,一股滚烫的暖流好似从心间烫过。
牧临川好像被她给问懵了。
“顾清辉?”
他瞳仁几乎竖成了一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喜欢顾清辉?”
猛地闭上眼,牧临川面沉如水,咬牙切齿:“出去。”
“我把你放进来,你就是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傻逼问题的?”
喜欢嫂嫂,这和喜欢上他阿母那个女人有什么区别?!
怎么突然炸毛了?她踩雷了?
见势不妙,陆拂拂从善如流地立刻换了个问题。
“……好吧,那你对我……”拂拂尴尬得脸上冒烟,揪着衣摆,无意识地又一下没有下地抚平衣摆上的线头。
“你对我是个什么感受……”
“我是说……你有没有喜欢我。”
话说之前她纠结了这么长时间,如今终于说出口,反倒整个人都轻松了,如获新生。放下搓着线头的手,拂拂镇定地等着牧临川他给她回复。
黑暗中,牧临川弓着身子,好像过电似的猛地哆嗦了一下。
一秒、两秒……
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陆拂拂都皱起眉,觉得不耐烦了。
是还是不是,给个痛快的啊。
牧临川这才移开视线,开了口。已经湿透了的黑白发黏连在额前,遮住了纤长的眼睫。
可就算这样了,他还在和她玩虚的:“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拂拂怒瞪:“我要是知道,我需要问你吗?”
牧临川他整个人躺在地上,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伸出一只手挡住了眼睛,极度缺水的皲裂的唇瓣动了动。
或许是因为嗑过五石散,他大脑也成了一团浆糊了,连思考都变得极为艰难和缓慢。
“喜欢。”
拂拂浑身一震,原本稍显冷静的脑子又立刻“嗡”地一声炸开。
她手足无措,全身发烧,心尖猛地一颤,像是“滋啦”有细小的电流蹿过,忽然就站不住了。
“你说什么?”
他嗓音低低的,缓缓在黑洞洞的屋里流淌着。
“喜欢。”
牧临川一字一顿,像是在心平气和地陈述着某种事实。
“陆拂拂,孤喜欢你。”
没有多余的情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表示。
说完他就抿紧了唇,挤出几个字来。
“出去。”
“现在问到你想问的话题了,出去。”
吐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在人前剖析自己,令他感到脆弱,感到无所适从,感到烦躁。
他试着想象了一下她的反应,可维持神智都尚且艰难,更遑论想象了。
他费力地移动了一下视线,想去看她的神情。却发现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心里更加烦躁。
可下一秒,屋里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陆拂拂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他浑身抗拒,却手指痉挛,违背大脑意志反握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间传来,唇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你早说不就完事了。”
半晌,她才开了口,嗓音轻轻的又泠泠的,像是山溪,轻快动人。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想走吗?”
拂拂嗓音有点儿打颤,有点儿想哭,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抽抽鼻子,挤出个笑来,又哭又笑的。
只不过这眼泪也是甜的,像喝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抽抽噎噎地揩了把脸:“那是因为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喜欢啊。”
山里的女孩儿,轻盈、率真,自然直接、烂漫多情,爱憎全都揉进了骨子里,像是火捻子,将爱恨都搓揉浸透在了这一根细线上,一点就着。
他惯常地想动怒,然而怒火却在这蓬勃的感情面前显得如此软弱无力。
原本柔软的料子摩挲着敏感至极的肌肤,粗糙得像是麻衣,滚过一阵细微的痒痛。
女孩儿爱俏,似乎是惦记着明天要去出门,晚上特地洗了个头。
发间的花香像泛着萤光的蝴蝶一样,从黑暗中争先恐后地漫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了他肌肤上,使得这股痒痛愈加难耐。
她的手顿了顿,顺着他袖间苍白伶仃的手腕一路往上。
牧临川立刻下意识地想翻身把她给弄下去,然而浑身上下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与此同时,是心底蓬勃生长的欲|望。
他一向不是个禁欲的人,可是这次,牧临川却背对着她,蜷缩着身子,咬住了手背,牙齿足将手背咬得血肉模糊,唇角泛血。
拂拂抽搐着嘴角。
这是何等不堪受辱的小媳妇样!
没关系,不紧张不紧张。
深吸一口气,像撸猫似的,颤抖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牧临川的尾椎。
“别、别紧张,慢慢来啊。”
“你、你先松口。”
拂拂心惊肉跳地,缓缓地伸手攥住了牧临川的手腕,把他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拿开。
“对,就这样,先松口。”
牧临川:“……” 吃痛地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