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番外(136)
少顷,孙英终于咬牙开了口:“是臣,是臣无能,玩忽职守,未能看顾好王后。”
孙景见状,连忙跟上:“是臣不该将王后的消息走漏给那丁慈小儿!”
孙英简直杀了孙景的心都有了,这个时候还推卸什么责任,真当牧临川是傻子不成?
牧临川平静道:“既如此,依爱卿之见,此罪当杀当缚?”
一片哑然无声。
孙景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对上了牧临川的双眼,从那双眼里他看不出任何“人”的感情色彩,平静幽深得如同深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牧临川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孙景身上:“请将军为我缚住孙郎君。”
此话一出孙景嘶声低吼道:“牧临川你敢!!你若杀了我,阿耶绝不轻饶于你!”
一直守在牧临川身后的石黑,顿了顿,依言走上前。
孙景奋力地挣扎起来,怨毒的看着他:“你敢!!”
石黑皱了一下眉。
他是听陛下的,又不是听孙循那老匹夫的。王后被这人弄没了,就算陛下不杀了他,他这颗良心也要催着他杀了这姓孙的孙子!
紧跟着,牧临川眉眼未动,冷酷,残忍到以至于变态的,迅速出手,以刀筑其口!
刀刃自孙景咽喉突出,孙景睁大了眼,喉口咕噜噜响了两下,再也没了生息。
石黑也适时地撒开了手,脸上飞溅了点儿血,却连眉毛都没抽动一下。
孙英浑身一震,望着牧临川不顾孙循的脸面,面不改色地对孙景施以酷刑,目光中终于含了几分惊恐之色。
牧临川却根本没看他。
望着血泊中的孙景,他顿了顿,又抽出了刀刃,反以刀环砸烂了孙景半边脑袋,这才从容地将这两只人头一并交给了石黑,命他悬挂在城门前示众。
什么忍耐,什么为大局着想,不要与孙循撕破脸。
他想。
他争权夺势,本来就为了陆拂拂这人。
不论是为了大局与辛灵定亲,还是为了大局饶孙景一命,这不都是搞笑吗?
他向来不信这所谓的大局。
他忽然想到了陆拂拂跟他说过的那些话本。
帝王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不惜将其打入冷宫,宠幸旁人来当靶子。
写这些话本的根本不懂帝王是种什么样的东西。
丢了手中沾血的长刀,牧临川垂眸想。
他我行我素,唯我独尊久了,毫不顾忌,从来就不曾在乎过这些。别说这是儿子,就算是老子,他亦照杀不误。
……
牧临川此举,果不其然引得孙循震怒。
收到消息后,孙循气得拔剑斩断了面前的桌案,连连大骂了三声。
“这养马奴!!”
“老夫来日势要杀了这养马奴!!”
牧氏先祖,据说曾以牧业为生,故而以养马奴三字辱骂牧临川,倒也不是无来由。
宋夫人闻讯赶来,哭得几乎快昏死过去。
刘夫人忙着指挥众人善后,看着宋夫人哭得这般梨花带雨,她心情分外复杂,既觉得后怕又觉得庆幸。
既庆幸阿英没事,又庆幸孙景这小儿已死,宋氏贱|人失去了凭仗,再也无人能与阿英争夺孙家家主之位。
可大家同样是做母亲的,哪怕曾经多有龃龉,此时望着宋夫人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也难免升起了些兔死狐悲之情。
刘夫人忍不住长叹一声,上前安慰道:“节哀。”
可谁曾想宋氏压根就不领情。
她的安慰于她而言,更像是在耀武扬威的炫耀。
“你很高兴吧?”宋氏陡然止住了哭声,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紧了刘夫人。
刘夫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憷,外强中干地皱紧了眉,往后退了半步,“你这什么意思?”
宋氏嗤地破涕为笑,扯出个古怪而扭曲的表情。
嗓音尖而利,指着刘夫人大骂道:“贱人!我告诉你,你别高兴得太早!”
“哈哈哈哈引狼入室,必反噬其身。”
“阿景、你、我、还有你宝贝儿子!孙循!”
“早晚,早晚……早晚会轮到你们!”
……什么你你我我的?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耐心耗尽,刘夫人面色一沉,终于忍无可忍,懒得再与这疯婆子计较,就当方才她猪油蒙了心好了才跑来劝慰她。
杀了孙景之后,牧临川出了刺史府。
北地苦寒,风色十分阴沉,雪花大如掌,团团片片地落在肩头。
他纤长的眼睫微颤。
来到并州后,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北地的风雪竟如此酷厉。
也就愈发显得记忆中陆拂拂她那副浅薄热闹的做派有多……暖和。
远处有孤鹄啼枝。
他想,他一定能找到陆拂拂。
早晚。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2111:06:10 ̄2021-01-2211:11: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妾身君抱惯,尺寸细思、小系、晏終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道年78瓶;悠悠36瓶;4278789820瓶;Fly、魔仙堡第一美少女、papi10瓶;伊澜5瓶;佳佳鱼4瓶;20885469、freshtalkm、花若兮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永熙八年六月,长乐王牧行简挥剑向阙,废了自己的堂弟牧临川,自立为帝。九月,牧行简登基,定都上京,改国号为启,年号建武。
也正在建武元年这一年,废帝牧临川联合关中焦涿,并州的孙循,逼近冀州,于建武元年二月,攻破了冀州信都,杀冀州刺史尹黟。
建武二年,前朝废帝牧临川又接连攻克冀州诸郡县,其下亲兵“黑甲佛图”骁勇善战,铁骑所过之处,望风而投者数不胜数。
建武三年三月,牧临川转道兖州,攻鄄城、濮阳廪丘,杀兖州刺史赵振。
五月,接连攻克汲郡、怀县、宛县、襄城,又南下攻南顿、新蔡,与汝南袁氏皆为盟友,建武五年二月,一举攻占了许昌。
值得一提的是,在汝南牧临川他遇到了个意想不到的故人,汝南袁氏女——袁令宜。
荆州军踏破王城之后,袁令宜与方虎头去而复返,却没有找到陆拂拂。两人盘桓了月余,无奈之下,袁令宜只好带着方虎头一道儿折返了汝南,到如今已有三年。
汝南的袁斌只她一个长女,素日里关怀有加,疼爱备至,偏偏这三年里她前面几个兄长,又是战死又是病死的,如今,偌大的汝南袁氏除却一个嫡幼子,竟然就只剩下这一介女郎辅佐老父左右,总理这偌大的家务军务。
屏退了众人,牧临川垂着眼,与其相对而坐。
哪怕对面这个坐着的是他从前名义上的老婆,也是那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牧临川微微蹙眉,隐约记得,这好像是陆拂拂她朋友,也是他后宫里的女人?
这三年时间里,袁令宜非但没嫁人,反倒和方虎头整日混在一起,将整个汝南袁军打理得井井有条。
女郎一袭襦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眉眼温润不失坚韧之色,纳头便拜,乌发垂落在腰臀。
此时,年关刚过,庭中一池的残荷,西风吹动高树,梧桐影冷。
之前没多少印象,如今看女郎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的态度,牧临川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方虎头这三年也沉稳了不少,女孩儿黑了不少,糙了些许,也锋锐了不少,两道视线射过来就像两把明晃晃的刀子。
据说她这三年一直跟着袁家军操练,有时也披坚执锐,亲自领兵作战,冲锋陷阵。
两人一动一静,一个在大后方布局,一个一丝不苟地履行对方的智谋,配合无间,在汝南也渐渐闯出了名声。
毕竟此时非同于后世,礼教对女子的束缚还没到那般丧心病狂的地步。实际上,若当权者乐意,哪怕是个五岁稚童也能领军衔军职,更遑论方虎头她骑术了得,足够称得上一员悍将、勇将。
方虎头行了一礼,便手攥成拳,垂于身侧,两只瞳仁黑荡荡的。
“听闻阿陆和陛下一道儿离开了上京,如今,怎么不见阿陆的踪影?”
陆拂拂的朋友,牧临川懒得瞒她俩,也懒得多说些什么,目光望向廊外的枯荷,牧临川他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滚滚黑袍之中,探出一只苍白伶仃的手腕,五指摩挲着面前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