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番外(101)

作者:黍宁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穿书 主角:陆拂拂,牧临川 ┃ 我是小暴君的短命白月光 立意:改过自新,努力向上   陆拂拂穿书了,任务目标是将反派暴君改造成一代明君。叛军进城后,牧临川他双腿尽废。跌跌撞撞背起了他,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竟然是当初他看不上眼的陆拂拂。他阴郁厌世,但为了她也愿意洗心革面,护她安然无恙。本书基调幽默可爱,积极向上。故事情节丰满,感情细腻动人,有泪有甜。全书没有什么奇葩的男配女配。点击展开

叮当一阵泠然轻响。

车前的铜铎微扬,车帘不知何时被人卷起。

拂拂回过头,吃了一惊,却看到牧临川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

“你出来干嘛?!”

少年面色苍白,眼神阴郁。这几日秋雨潇潇,断腿处经常疼得他连夜睡不着觉,气色更差,眼下也有两抹深深的乌印。

这些羯胡揭开匣子,查阅过后,目光一转,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牧临川身上。

少年竟然露出个笑来,眉眼狭长,波光盈盈。

为首的羯胡一愣,见他高鼻深目,唇色丹晖,不由笑道:“我观郎君容貌似与汉人不同,可是有我族血统?”

“我确有羯人血统,”少年落落大方,言笑晏晏,竟然口吐胡语,言语流畅熟稔,“还望诸位壮士拿了银钱之后,能饶我等一命。”

这些羯胡愣了一愣,见这同族的少年郎腿下空落落的,拄拐而行,却从容不迫,冷静周旋,倒也没再为难,哈哈大笑,拿了银钱之后,鸣金收兵,拍马扬长而去。

拂拂也怔了半晌,狂跳的心脏渐渐回落,恍惚想起来,好像《帝王恩》原著小说里的确提到过牧家有羯胡血统。

至于牧临川他爹做的那面人皮鼓……好像也是羯鼓吧?

她本来还以为这是刷时髦值用的,没想到反过来竟然救了一命。

可是钱却没了。本来还想着留这些金银珠宝到并州再慢慢脱手的,翻着所剩无几的银铤子,拂拂发出一声哀鸣,心在滴血,几乎都快哭了。

这是人干事儿吗???

看女孩儿这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少年“噗嗤”笑了出来。

少年嗓音本就如山间云雀,此时噗嗤一笑,更觉清朗动听。

拂拂精神一震,惊讶地看着他:“你笑了??”

少年面色一变,冷冷道:“没有。”

“你笑了。”拂拂眨眨眼,目光活像看到了什么奇观。

“你看错了。”牧临川面无表情地拄着拐杖,甩袖离去。

拂拂嘴角一抿,露出个甜甜的笑来,没再继续戳破这小暴君的谎话。

倒是那支羯胡离开之后,有人不解问其首领,缘何放这支商队离开。他们在此地打家劫舍久了,也未曾见首领遇到什么“羯胡同胞”就大发善心,倒不如一并杀了来的爽利。

那为首的羯胡指了指刚劫掠到的金银珠宝,笑道,“你看这些珠宝,非是寻常商旅所能用得,我看那女郎和那小儿必有什么大背景啊,你我等人在此处打家劫舍,早就惹恼了孙循这老匹夫,非常时候,这些达官贵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他们倒是不惧这些汉族贵人,怕只怕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若将这些汉人逼急了,到时候派兵来围剿,他们又要往山里躲避,也实在是烦人。

到了并州上党地界,与这些商旅分别之后,拂拂拿出仅剩的银钱开始四处去找房子。

找了一圈,不是太贵,就是太破旧。

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尚算齐整的,要价竟然比市面上一般价贵出了不少。

她脸皮厚,对上这些大爷大妈也不带怕的,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好说歹说,终于把价杀了下来。

她忙着杀价的时候,牧临川明显陷入了难得的焦躁不安中。

少年赧颜汗下,想要拽着她走,也窘得手足无措。

“陆拂拂。”牧临川难得有些不适应,觉得浑身别扭。

而陆拂拂压根就没搭理他,依然指着房子挑三拣四。

最后对方也没辙了,无奈地摆摆手,同意了这个价。

陆拂拂这才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头看向牧临川。

正好对上了少年微微睁大的眼睛,红瞳里倒映出气势汹汹的她。

“发什么呆?”

陆拂拂敏锐:“你怕丑?”

牧临川浑身一僵,明显是被说中了,有些咬牙切齿。

看他这副模样,陆拂拂反倒是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牧临川你是不是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他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

可最终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刚刚看着陆拂拂杀价的时候,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几乎是惊恐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拂拂,一副口沫横飞,寸步不让的泼辣模样。

虽说牧临川他平常没脸没皮了点儿,但他这没脸没皮甚至可以说是“优雅”的“体面”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为了几钱的利益争执个不休。

他觉得惊恐,难得烦躁羞恼,窘迫。

还有一股无能为力的自厌与愠怒,刚刚,他几乎不敢去看陆拂拂,她就像一面镜子,在她身上好像倒映出了他的无能。

“唉。”拂拂有些惆怅地捧着脸,“我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早早就要为了这三瓜两枣的扯下面子,和同为穷人的对方,斗智斗勇,你来我往。

两者都在为了生计精打细算,机关算尽,布局机深。

陆拂拂她当然知道这不体面,可是大家都为了生活奔波,谁能体面。

想到这儿,拂拂又露出个笑来,啪啪啪用力地拍了拍手掌。

“恭喜你陛下,欢迎你进入真正的生活!!”

等中介一走,陆拂拂带着牧临川就进了屋,挽起袖子忙活开来。

这屋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了,伸手一抹,桌子上都是灰。墙上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床铺又脏又旧。

“这也太黑心了。”女孩儿嘟囔着,拎起扫帚就开始大扫除。

这一忙活就忙活了一下午。

牧临川腿不方便,可这人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非要和她一起忙活。

陆拂拂没办法,只好把擦桌子整理东西的这些小事儿交给他,自己去拾掇重活儿,累活儿,脏活儿。

这个劳动分配下来,少年神情喜怒莫辨,低着眼在屋里站了很久。

“别扭啥啊。”陆拂拂脑子里飞快转动,面上装出凶巴巴道,“觉得我这样分配是看轻你,觉得你自己没用?”

“知道自己没用就边儿去,别给我添乱,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小暴君不愧是个M,被她兜头一骂,竟然骂清醒了,冷嗤了一声,拽着抹布径直去忙活。

这一忙活就忙到了傍晚,晚上,陆拂拂铺开床被,两人枕着这一股灰尘与霉味儿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牧临川没多加耽搁,就去拜访了并州刺史孙循。

少年去之前,好好打扮了一番,特地作了些修饰。乌黑卷曲的长发以红绳绑在脑后,一身簇新的新衣,如不看空落落的双腿,也像是昔日上京缠绵烟雨中的贵胄少年。

只是去了还不过一两个时辰,便沉着一张脸回来了。

拂拂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

是不顺吗?

何止不顺,根本没见着孙循的人影,据说这几日他不在上党。

“孙循这老匹夫若在,定当扫榻相应。”牧临川嗤笑,面色阴晴不定。

可孙循不在,他俩如今又身无分文,门房狗眼看人低却不愿意代之通报了。

拂拂愣了愣,好声安慰道:“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嘛,你也别太记挂心上?嗯?”

好不容易哄了这小暴君面色稍霁。拂拂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喟然长叹。

心知当务之急还是得挣钱。

便抹了把脸,认命地瞒着牧临川悄悄找工作去了。

上党不比上京,上京是纸醉金迷的繁华之所,秦楼楚馆与宝塔佛寺林立,而此地民风剽悍,拂拂转了一圈,竟然也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最后只在上党最大的一间酒肆欢伯楼,找了个洗盘子洗衣服的活计。

傍晚回到家中,拂拂正迟疑怎么和牧临川交代。

牧临川的神情却也有些异样。

拂拂:“你先说?”

牧临川垂着眼研究着案几上的木纹,状若无意般地随口道:“我今日找了个活儿干。”

“什、什么?” 拂拂张了张嘴,诧异地问。

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烦她问这么多,脸色又红又黑,虽说如此,还是答了。

“当街卖字。”

唇瓣一动,顿了顿,到底没好意思说自己支了一天的摊子一钱都没有挣到。

“你今日出去是找活干了?”牧临川打肿脸充胖子,复又不以为然地冷嗤了一声,“我还没这么废物,需要你来养活。”

窗外幢幢摇曳的树影落在两人之中,夕阳正好,融融烂烂的温暖光影落在了两人鬓角衣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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