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脸色是没前几天好看,瞧着漂亮的杏眸下微微青黑,许是她本来肤色就白皙,才看着只是略有些恹。
翟远晟带着几分气恼将她揽进怀里:“不舒服你不会看大夫?我是堵住你的嘴了吗?别以为我会这么饶了你。”
“嗯……您千万别饶了妾。”俞桃在他脖颈间磨蹭,因为奴才们都在外头,她也能壮起胆子,娇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妩媚勾人,“可是若是打了妾,您也心疼,不如您在床榻上惩罚妾……”
余下的声音,让俞桃用略滚烫的声音悄悄送进了翟远晟耳朵里,感觉到耳畔灼热的呼吸,翟远晟瞬间身上紧绷得都忘了生气。
他狠狠掐住手里的细腰,简直想把这磨人的小东西给嚼碎了吞下去。
她哪儿来的胆子敢这么孟浪?她那小体格,每回他都是收着力气的,她还敢这么挑拨自己,简直是……
俞桃忍着羞涩,胆子更大了点,胳膊圈上他的脖颈,快速偷袭了翟远晟那漂亮的薄唇:“妾任凭侯爷发落。”
翟远晟怒火闷在心里,慢慢就顺着全身燃烧起来,他猛地将俞桃抱起来,大跨步往内室走。
俞桃这才不紧不慢红了眸子:“侯爷,妾现在身上不爽利,伺候不了您,不如您去莲荷居?”
翟远晟差点没忍住将怀里的娇人儿给扔出去,这女人逗得他浑身起火,才说自己不方便伺候?
“俞桃,你大胆!”翟远晟咬牙,“本侯看你是活腻歪了……”
俞桃湿了眼眶,心里却特别舒坦,连坠坠作痛的肚子都没那么难受了,不动声色出了口上辈子的恶气,她连天灵盖儿都舒坦起来。
恃宠生娇,大胆媚上,视本分为无物,这下子他总该冷着她了吧?
俞桃垂着眸子默默掉眼泪,只勾着他脖颈儿的手不肯松开。
翟远晟气得脸色发黑,随即脸上变了好几个颜色,才恢复冷漠,这女人再惯下去,怕是要骑他脖子上来了。
他面无表情将俞桃放在床上,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俞桃偷偷松了口气,压下心里莫名闪现的一点点失落,只伸长耳朵听着,只等没人了就出去把衣裳给做完。
结果没一会儿,翟远晟又冷着脸进来了,只坐在床边一声不吭,俞桃一时也掉不出泪来,只将自己缩成一团,略有些发懵。
他这是要做什么?可是她做得太过,光冷落还不够,还要处置了她?
不待俞桃心里七上八下多会儿,翠芽引着府里的白胡子府医进了门。
翟远晟亲手将床帐子放下来,翠芽极有眼色将帕子覆在她手腕上,由着大夫诊脉。
俞桃心里莫名有些发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都已经这么作死了,翟远晟还愿意忍着脾气给她请大夫。
她怀疑面前到底是不是自己上辈子伺候了七年的那个男人,这实在是……相差太多了吧?
“回侯爷的话,姨娘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女子本就容易脾虚,脾虚则胃气弱,加之又服用颇多避子汤,避子汤属性寒凉,导致姨娘身体阴虚,以至于气血下行不畅,腹痛难忍,待老朽开副温补身子的药,喝上半个月也就无碍了。”诊完脉老大夫恭谨道。
翟远晟冷着脸点头:“叫常海带你去开方子,一应药材都用上品。”
老大夫应下,跟着常海出了门儿,翠芽捧着一碗热乎乎的红糖燕窝羹进来,小心放在床边小几上,安静退了出去。
“还要本侯喂你?”翟远晟声音略有几分冷硬。
俞桃不敢再造次,乖乖坐起身,端着热乎乎的燕窝粥,一边喝一边偷看他。
翟远晟被她自以为隐秘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看着她喝完放下碗,立马就站起身来。
“你先好好休息,若是身体不适,这次就不必跟着出门了,以后还有机会。”说完他迈出去一步,又不甘心找补,“你身子好了以后,就禁足栾鸣苑内,无本侯命令不得出门,好好反省,若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就永远都别出去了。”
俞桃突然就拉住他的大手,也不管他离床边已经有点距离,闭着眼睛就往他怀里扑。
果不其然,她被稳稳接在了温暖坚硬的怀里。
“侯爷,妾知道错了。”俞桃用请从般的手指挡住翟远晟的薄唇不让他说话,杏眸中带着潋滟水光,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柔软,她仰头将水光留在眸中似是两捧星光聚在其中,“妾以后都好好听侯爷的话,您……会一直这样疼着妾吗?”
俞桃不知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星光从眸中直直坠落,晶莹剔透。
翟远晟下意识去接住那份晶莹,见她唇角往上弯,眸子里却带着叫人看不懂的悲伤,他心里猛地疼了一下子。
“哭什么?你惯是个阳奉阴违的,光认错认得勤快,屡教不改。”翟远晟抱着她坐在床上,没发现自己话说得没好气,却温柔得叫人不敢相信,“就说说这回,从头到尾我可说过一句重话?你就委屈成这样子?前些年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娇气。”
娇得让人恨不能将心窝子掏出来,还生怕她受了委屈。
“妾没有委屈,妾是不敢相信,侯爷您对妾太好了。”仿佛哭累了似的,俞桃软软靠在翟远晟身上,轻轻吁了口气出来,“妾怕自己太贪心,毁了侯爷对妾的好。”
翟远晟手上用了几分力道:“有本侯在,自不会让你太离谱,你整日就知道胡思乱想。”
俞桃乖乖点头:“是妾不好,侯爷您别恼妾。”
翟远晟微微勾唇,随即立马抿唇忍住,没再继续说话,两个人靠在床上,闹将这一场下来,两个人反而心里都多了点子高兴。
过了会儿,俞桃才勾着他手指头问:“那三日后,妾是跟在您马车后头,让常海带妾去见小叔叔他们吗?”
翟远晟:“……”
他就知道,这小东西这么乖巧,绝对有所图,他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蛋儿,高冷地勾了勾唇,将她塞进被窝里,一句话没说慢条斯理出了门。
俞桃哭了一场,肚子里反而没那么难受了,再把大夫开的补药热乎乎喝下去,晚间她那白皙的小脸蛋就恢复了红润。
“翠芽,我的绣活儿笸箩呢?”俞桃出来门,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放在榻上的笸箩。
翠芽偷笑:“侯爷出门就拿走了,说是让常海给烧掉呢。”
见俞桃皱眉,她赶紧继续道:“刚才您睡着的功夫,常砚已经送了好些东西来栾鸣苑,奴婢瞧着都是能给叔老爷夫人和俊哥儿用的东西。”
“不就是一件衣裳嘛。”俞桃有些不能理解,他还能更小心眼点吗?
“哦对了,主子,侯爷说怕您闲着胡思乱想,也叫常砚送了些上好的缎缂绸过来。”翠芽小心翼翼道,只是眸子里的笑意盖不住,“侯爷吩咐,若是您在三日内做不好一个压襟的荷包,您就不必跟着去踏青了,秦姨娘也还没出过墨宁院呢。”
俞桃哑然,他能。
第41章 一个毛病(二更)……
四月初便有樱花桃花等忍不住雀跃钻出枝头, 肆意展示着自己的娇美,恨不能明晃晃戳进人眼眶子里,哪怕是夜色都挡不住它们放肆的清香弥漫。
梁久忠提着羊皮灯笼,摸黑沐浴着还有几分料峭的春风, 面无表情疾步进了大内, 躬着身子换过崭新的袜子, 这才静静进了乾和大殿里。
“陛下, 殿下从西角门出去了,瞧着是京郊的方向。”
即便今日未有超会,圣人也不曾歇息,待得梁久忠进门时,他朱批不停, 只随意嗯了一声,梁久忠伺候在一旁再不吭声。
大概过了两盏茶功夫,圣人才放下笔,轻轻捏了捏鼻梁, 梁久忠立马瞅准空档,替圣人揉捏肩膀。
“远安……进京了吗?”闭着眼睛休息片刻,圣人才慵懒问道。
梁久忠声音柔和得仿佛羽毛似的:“回陛下, 王爷刚从庆宁寺回来, 还在斋戒,并未出府。”
圣人叹了口气,睁开眼眸子里带着几分嘲意:“他倒是能稳得住, 这些面子功夫, 他比朕做得好。”
“身为龙子,王爷自是与常人不同。”梁久忠轻声应和。
圣人蹙了蹙眉,眼里闪过一抹苦涩:“明德那孩子该是恨朕的吧?”
梁久忠笑出来:“陛下快别这么想, 您待太子向来宽厚,太子心里明镜儿似的,怎么也不会怨怼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