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青梅竹马他弟(33)
然而骆应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一个关于她的问题,“你背上的伤如何了?还擦药么?”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停下挪动仰头看他,这个视角里,他的下颚线更清晰。尽管看不见他的眼,但她能感觉到他话里的关切。“谢谢。”
“你是为我才受这伤,于情于理我都该关心。”他空出的那只手举在半空中,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他生硬道:“所以你说不管用,我要亲自看。”
“你的眼睛能看到?”她抓住他话中的关键字,大骂道:“骗子!”
“我不能用摸的么?蠢透了。”骆应逑捏着她的脸鄙夷道,这下,他终于意识到她在他腿上躺得不怎么舒服,于是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到了被褥上。
为防他再次偷袭,黎相忆自动往旁挪了点位置,她原本在床榻中央,这一移便到了床边,“我要和你谈条件。”
骆应逑盘起腿,好整以暇地看她,她竟摆出一副自信的模样,这自信也不知是谁给的,“什么条件,你给我摸完伤之后让我给你看眼睛?”
“对!”心思被对方指出,黎相忆不免有些懊恼,出口的语气便冲了几分。
“可以,不过为表诚意,你是不是该先给我摸?”骆应逑挑眉道,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虽说眼下的交易不是什么正经交易,但从他嘴里说出来,这交易更不正经了。黎相忆默默转身背对着骆应逑,正对太难为情。
不算小衣,她只穿了两件衣裳,脱起来很快。她解开腰间系带,将长发全部拨弄到身前,一寸寸拉下背后的衣裳,没敢露太多,“看到了么?”
伤口在两蝴蝶骨之间,长约四寸,很窄,呈淡红色。
试探他?骆应逑勾起嘴角,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的皮肤在憧憧烛光下犹如一块无暇的美玉,他缓缓摸上那一道疤,至上而下,随后,整只手压了上去。
“你到底看清了没有?”他的手带着一贯的凉意,触上肌肤时,她颤栗了一下。
“我是在摸。”
他说得很轻,轻得像是羽毛拂过,不知为何,黎相忆的脸烫了,小声问道:“那你摸清楚了么?”渐渐的,他的手有了热意,热意顺着相接的皮肤传至她面上。
“没。”
倘若此刻骆应逑没带布巾,倘若此刻黎相忆扭头看来,那她一定会看到他眸中的深邃,迷蒙而又带了点薄薄的雾气。
他想,她这样的女人应该被人捧在手心而不是主动站出来保护他。用自己的命为他出头真是蠢透了。
其实在晚宴之前,他对她仍有所保留,也可以说不信任,而晚宴后他才彻底信她。
“好了吧。”身子往前一倾,黎相忆不管不顾地拉上衣衫,飞快系好腰带。
身后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转身义正言辞道:“现在轮到你给我看眼睛了。”
她说着便伸手去揭他面上的布巾,然而骆应逑巧妙地避过了她的手往下一躺。
记不清是第几次被耍,黎相忆瞪大眼,怒道:“你又骗我,骗子!”她气急,急了就去扯他腰间的被子,可她的手还没摸上被子便被他准确扣住,他一扯,她整个人都趴到了被子上。“骗子,明天不给你穿衣裳了!”
“我的手还没好,只能动一会儿,你看。”他说完,两手无力地垂落,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我再信你就是真的蠢!”她使劲按着他的腹部起身,末了还狠狠拍了一下。“骗子。”
*
黎相忆气呼呼地走到棋盘前,棋盘上放着两本医书,一本上头记载着煞蛊的解法,一本是新医书,还是压箱底的医书,想必里头记载的都是各种疑难杂症。
怕是师父的绝学。
想到这里,她看医书的目光油然生出一抹敬意。
深吸一口气,黎相忆翻开了第一页,上面的文字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怎么也看不懂。
她疑惑着,又翻了一页。
然而这一翻,她整个人都呆了,敬意轰然倒塌,这根本不是什么医书,而是一本画册。
画册上全是一对对奇怪又不好看的男女,每页的底部还带注释。她脑中急速接收画面,加上注释,终于明白了洞房是怎么一回事。
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两个人躺在一处便可,还要做事的。难怪黎相知那天会问她什么感觉。
“啪”,她猛然合上书本,看了半晌,回神时面上已是滚烫一片,呼吸也急促不少,甚至还生出了一丝做贼心虚之感。
师父真是个老混蛋,怎能将这书压箱底还不告诉她。
不过这书倒是教会她一件事,原来,新婚那晚骆应逑是打算对她做男女之间的事,并不是在报仇。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往床榻上看去,他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头没转,一定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他虽然说话不着调,脾气也不好,还总骗人,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然而那晚他的动作告诉她,他会。
在她来之前,他是不是跟人有过?
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头便闷得紧,乱得慌,半点也不愿再跟他独处一室。黎相忆拿起书就走,“哐当”,房门被重重关上,这一声可是响,震得房内都有了回音。
骆应逑躺在榻上不假,但他清醒着,脑中过了十几个法子,全是如何把她骗到榻上,结果黎相忆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走了?他连忙坐起身来,麻利地穿上衣裳匆匆跟上去。
他轻功好,足尖轻点瓦檐前行,一路跟着黎相忆回到客房。她进门后,他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
想他堂堂咸王,看自己娘子还这么偷偷摸摸,真是要命。“嘶。”他按上肩头,一提真气,伤口便开始抽疼。
她说得对,这伤起码得养一个月。
拿开瓦片,他俯身往下看去,只见黎相忆鬼鬼祟祟地将一本医书放到了箱子的最下面,嘴里还念着,“师父太过分了。”
嗯?她师父怎么过分了,是这本书没写完吊着她,还是骗她解蛊的办法不行?
骆应逑脑子里存了不少疑惑,不过这会儿还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得等她不在。
“呜呜呜”,惊雷进开心地跑过来,对上他就嚎。
他连忙探出头,拉下布巾朝它狠狠瞪了一眼,这一眼下去,惊雷瞬间老实,乖巧地坐在地上看他。
蠢货。他挥手,示意它赶紧走人。
似乎是看懂了手势的意思,惊雷后腿一蹬,屁颠屁颠地往屋里跑。
第33章 . 飞醋 他竟然这么说她
翌日,还没等天亮,骆应逑便醒了,这一醒后,任他怎么折腾也无法入眠,脑子里全是催促的声。
去客房,去客房……
他侧头看向门窗,谷皮纸灰蒙蒙的,寅时左右的模样。昨晚她一声不吭就跑,不弄清楚,他静不下心。
如何让她喜欢上自己,这是个头疼的问题,元夕和慕风两人连个青梅竹马都没有,怕是对感情也一窍不通。
难不成要他去锦瑟楼学么。
杂乱的思绪各种纠结,骆应逑在烦闷中挨到了卯时,他单手一撑床面,利落地坐起了身。与其等她来找自己,不如自己去找她,顺便瞧瞧她的秘密。
三两下吃完早点,骆应逑换好衣衫踏出房门,正好撞着练剑归来的元夕,“王爷。”
“嗯。”他垂眸优雅地折着衣袖,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她在哪儿?”
元夕抬头时怔了一下,暗忖,王爷这衣裳的领子是不是开大了,真别扭。脑子里的东西一旦想多了,有些东西便会被挤出去。
直到骆应逑不悦地“啧”了一声,元夕这才回神,飞快道:“王妃在前头院子里晒草药。”
“嗯。你晚上去看看张贯文。”不待元夕回答,骆应逑匆匆踏下台阶,大步往前厅走。
晨风拂面过。不得不说,领头敞得大,身前凉飕飕。
他起的那会儿,日头还未升起,而走到前厅时,日光恰好从墙头上落下,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一寸寸铺满院子。
王府的院子很大,可他一眼便找着她了。
她今日穿了件窄袖的白裙,捧着木盆立在背光处,盈盈如临风幽兰,长发松松地打了两根辫子,发尾系着小巧的铃铛。风一过,空中便有“叮叮当当”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