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96)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最重名声,老曾既不用担心连老太爷讹了他的鸟,也不用担心若是另外要请人看顾,若是那人虐待鸟儿而自己不知该怎么办。
同样都是爱鸟之人,老曾信得过连老太爷!
连老太爷乐呵了一阵后,这才慢慢回味过来。
“你方才说京里要找特殊日子出生的人送到陛下身边?这跟琼州有什么关系?”
没听错的话,老曾方才是说的以前一直躲着没敢回琼州吧?
“你是琼州人啊?”他还一直以为老曾是外地人来着呢!
可……为何需要躲躲藏藏?
几条线索加在一起,连老太爷只是年纪大了,并不是蠢笨的人物,当即就想通了关键点。
他倏地睁眼,不可思议地问:“你是月食之日所生?”
老曾尴尬笑着:“是啊……”
连老太爷眼睛瞪得老大:“那……你的家人……”
还在吗?
这话他可没敢问啊!
正寻思着要用什么理由赶紧告辞,却听老曾说:“他们巴不得我赶紧回去呢!”
听到匪夷所思的话,连老太爷眼睛瞪得又更圆了:“这怎么可能?”
不把人打杀了就算了,还迎他回去?
曾家人是怎么想的?这可关系到全族的气运哪!
转瞬他又想到老曾之前说的后半句话。
“京里的人要把月食之日的人送到圣上身边,这是为何?”
不应该避得远远的才是吗?
老曾神神秘秘地笑着:“这话由我来说可能不怎么妥当,但,这世道啊,变了。”
曾经被人唾弃的、被称为受诅咒之日那日所诞的孩子,成长了之后,各有一技之长,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那些导致灭族的灾厄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负面的影响渐渐被正面所取代,原先遭人厌弃的,如今恨不得当祖宗请回家中,赴京为祖上争一争光。
这事情太颠覆连老太爷的认知,以至于回了府中还在恍惚。
他活到这把年纪,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事。
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但,各地都有的几个加起来,可不就成了庞大的数量了吗?
“这可真是玄乎。”最终,他也只能感叹这么一句,依旧处在震撼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另外一头。
连甄住处,王氏赐下的几个丫鬟安分不到半日,就已经按捺不住。
打扮得很是娇俏的女子说话细声细气,对着香叶说道:“香叶姐姐,听闻小姐喜琴?我虽然旁的事没有太精通,但弹弹琴还是使得的,不如我就给小姐弹一曲吧?”
或是。
“香叶姐姐,我做的这道甜品连家里几位小姐都交口称赞的,放在井里冰镇,最是清凉好吃,小姐定会喜欢的。”
一个两个三个,全被香叶给挡了回去,一个个丫鬟只能败兴而归。
寻来时撑起的笑容有多灿烂,转身回去时,脸上的表情垮得就有多厉害。
白芷在屋里看得真切,叹道:“都是不顶用的。”
连甄在抄经书,头也不抬,手下动作更是毫无凝滞,对这消息并不意外。
“伯祖母送的人,不添乱就罢,指望能分忧解劳?那你们对她们也是期待太高了。”
他们这趟到琼州比原先预计得还要早,尤其还是听闻王氏病了以后,连连业也早早从京里启程。
长辈生病,小辈们知道了就不可能不管不顾,还是得表面上探望一番。
虽然真来了,瞧见伯祖母都还饶有精神递给她塞下人,连甄便知不管王氏是真病假病,此刻精神却是大好的。
重重的脚步声传来,香叶掀了帘子进屋,已是气得不行,奔到连甄面前控诉。
“小姐,您知道吗?她们一个一个的,全喊奴婢姐姐!有的分明年纪就比奴婢大,还说是因为奴婢在小姐身边当值得久,就算年纪小,叫一声姐姐也是使得的!”
香叶都快被这番言论恶心得翻白眼了。
还特意拿在连甄身边当值的年份来论,怎就不论被卖到连府当丫鬟有多久了来比呀?
被一群别有用心的人亲亲热热地喊姐姐,香叶一点都不高兴!
她沮丧得不行:“小姐,她们好烦人哪!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们消停些?最好是全给打发了!”
连诚由佩兰和冬葵陪着在吴氏那处,否则香叶也没好在年幼的少爷面前将对其他丫鬟的嫌弃表现得如此直白。
放下笔,连甄见香叶如此烦恼,想了想:“我原想着全给打发了太过打眼,不过没料到她们这样沉不住气,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总是被动着。”
“那小姐的意思是?”香叶和白芷都看着她,等着连甄给出处置的法子。
连甄将抄写好的将书捧起,看了看是否还有未干的墨迹,确认都干了,便交由白芷拿去收起。
她眯着眼,笑笑地道:“她们不是一直想讨好我吗?那,不如顺了她们的意吧。”
很快,那些被王氏塞到连甄院里的丫鬟就发现,香叶挡人没再挡得那般果决了。
“快快,香叶那丫头去歇着了,这会儿正是咱们接近小姐身边的大好机会!”
几个丫鬟均带着自己拿手的物事,趁机要求见一见连甄。
到了之后才发现人人都是这么想的,都是一起被王氏派到连甄身边来,又在府里共事了这样久,彼此也都称得上熟悉。
当然,对于彼此会来这里的目的,那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躲过了香叶那关,都特别挤到连甄面前了,再来,便是拿出自己真本事的时候了。
其中一个丫鬟原先位置靠后,牙一咬,挤到面前,将手中的瓷盒递到白芷面前。
“白芷姐姐,我这可是上好的膏脂,对润手效果极好,敷上后散出的香气能久久不散!”
有了一个开头,其他丫鬟也不甘示弱,纷纷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擅长的什么。
连甄含笑听着,眼神扫过这些本是妖媚的丫鬟,如今却倒有几分泼妇的样子,垂下眼,掩去眸中的讽色。
当她再次抬眼时,神色已经如往常一样温婉。
“这般好用的吗?”
丫鬟见连甄有兴趣,忙上前说得更多。
其他人见先机已被占走,只得闭起嘴,看那丫鬟的眼神又妒又羡,恨不得此刻为小姐献上好东西的人是自个儿。
她说得天花乱坠,连甄听罢,点了点头:“既是你心意,我就留着吧。”
丫鬟面上一喜,与其他人一同退下时,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仰着头走在最前,徒留旁的人对着她的背影窃窃私语。
屋内终于静了下来,连甄望着那白色瓷盒若有所思。
白芷询问:“小姐,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您不会真要用吧?”
连甄抿唇一笑:“我怎会用?”
她将盒子交给白芷处理了:“不过是藉这玩意儿,达成目的罢了,能换一焕清静便好。”
白芷还不明原因,待到隔日,她才终于明白过来,连甄所言是何意。
一早,连甄房里便不平静。
铜盆落地,发出了“咣当”一声,伴随着水洒在地的声响。
白芷惊慌地捉着连甄的手,惊呼:“小姐,您的手!”
江城来寻连甄的半路就听见这慌乱声,本想走得再慢些,或是待在外头等连甄洗漱完毕再寻她,一听向来沉着的白芷都急得喊出了声,便知是出了事。
他加快脚步,奔到连甄房里。
“怎么回事?”
话方落,便瞧见白芷颤抖的双手握住的,是连甄原本白皙娇嫩手,而此时,手背上却长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江城眼眶一紧,声音都沉了下来:“怎会如此?”
连甄还来不及向他说什么,江城已继续追问:“手怎么样?疼不疼?还有没有那里不适?”
他不过一日没在她身边,怎就出了这事?
江城皱着眉,看见完好的手成了这般模样,焦急全写在脸上。
一听连甄可能还会觉得疼,白芷也赶紧松了手,就怕自己弄痛她一丝一毫。
连甄见这屋里只有他们几人,低下声来安抚:“没事的,在下套呢。”
白芷这才想起昨日连甄要她替换盒里的药是何用意。
她晃了晃手,对着眉头仍紧锁的江城道:“看着骇人而已,泡个药水就会退了,不必紧张。”
江城沉默不语,而房里的异动也在顷刻间传到了本就关注着连甄这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