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17)
他将喝了一小半的茶放至桌上,扭头看着连甄。
什么话都还没问出口,连甄已经捏着帕子凑了上来,轻拭他的唇。
江城一顿,急忙把帕子接过:“我自己来。”
连甄倒是不反对,笑着松开手,看连诚仔仔细细擦过后,还将帕子叠了起来,却没有还给她。
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江城知晓连甄的意思,可他用过的帕子怎好再还给一个姑娘家?
只好梗着脖子道:“脏了,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说着交到香叶手上,让她拿去洗了,香叶憋着笑看了连甄一眼,后者点点头,她才退下。
就算洗净了也改变不了自己曾使用过的事实,江城想着该怎么处理那条帕子,想着想着才发觉自己适才想提出的问题就这么被打断,决定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他想知道的事。
他面对着连甄,不好意思直视她的眼,只能将目光落在她戴着的白玉耳坠上。
耳坠自白嫩小巧的耳垂垂坠,随着连甄动作而轻轻晃荡,江城看着,故作不经意地开口询问:“我有个问题想问……”
这么正经的开场白?
连甄笑着问他:“诚哥儿有什么问题要问姐姐?”
她看着连诚,分明是天天都看着长大的弟弟,可有时候总会觉得连诚不像个孩子。
尤其最近,这种感觉更是多了起来,都令她觉得不像是在跟年幼的孩子说话,反而像在与同龄……或者比自己年岁大些的人谈话呢。
可接下来听到弟弟问出的问题,连甄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江城开门见山,直接问:“我的生辰,在哪一天?”
调查连家时所得的资料特别奇怪,连连甄这个未出阁的姑娘生辰他们梁王府都查到了,偏偏连诚的却被瞒得死紧,日子极其模糊。
分明其他人都不是这样的,为何独独连诚如此?
江城认为,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问出话之后,江城虽没有直面连甄的脸,但她神情的变化还是让盯着耳坠看的他,尽收眼底。
连甄的笑意凝住,上扬的嘴角一点一点收回,温柔的目光不再,转而带上了审视的眼神,盯着江城瞧。
那是第一次,江城看到总是面带微笑的连甄,收起笑容的样子。
“白芷。”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唤了丫鬟的名。
不需多说什么,白芷已心领神会。
她带着其他下人退下,并将门带上,期间连甄一直看着江城,目光连片刻也没挪开过。
门掩上,原本亮堂的屋里变得稍暗,但因此刻仍是白日,即便关上门,光线的影响也并不大,仍是足以清楚看见彼此的神色。
当脚步声远去,屋内只余他和连甄二人,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连甄那张娇美的容颜变得严肃,声音也特意压低了些,她问:“谁让你问这件事的?”
她不光只是降低音量,连语调都沉了些,隐隐透着森冷的寒意。
江城着实没有想到,连甄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摇摇头,回道:“没有人问,是我自己忘记了。”
小孩会对自己的生辰在哪日感到好奇,想要询问一二,却不一定次次都能记住,江城这一问就是在赌。
连甄深深望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良久,才松了口气。
“没有就好。”
听到连诚问的那番话,连甄整个心都提起来了。
瞧见弟弟似乎对自己的异样有些疑惑,连甄忙将严肃的表情收起,但紧蹙的眉依旧没有松开。
她伸手摸摸连诚软软的脸蛋,郑重地道:“以后有人若是问起你这件事,要来告诉姐姐,知道吗?”
江城歪着头,颇为不解,反问:“为什么?”
不是问生辰的日子而已吗?具体到时辰的话牵扯到八字可能还不好答,但问生辰是哪天,影响这么大?以至于让连甄都变了脸色?
连甄叹了口气,神情很是复杂,也不知在透着连诚看向何方。
她喃喃道:“因为那个人,很可能要对我们做不好的事情。”
“……”
江城僵住,面上有些微妙。
也在查连诚生辰的江城本人表示,他并无恶意。
偏生有苦说不出,还是三岁小儿模样的自己也只能点头,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再问:“是什么不好的事?”
若是往常,江城不会逮着一个问题逼问。
但此事并非小事,自己与连诚之间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否会给连诚造成影响,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自己本就是命将尽之人,可连诚不同,他才不到四岁,还那么小。
江城认为,自己并没有资格剥夺这孩子的未来。
连甄柳眉依旧轻皱,一时之间不知是否该回答他。
若说实话怕吓到连诚,可若含糊过去,连城真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那许会成为别人的“破口”。
思考再三,连甄决定说出真话。
她说:“可能会让姐姐,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江城愣住。
第二十章 “桂花酥没有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能不明白永远见不到面是什么意思。
但瞧见连甄那样认真的神色,只怕那所谓的“见不到面”,并不是单纯字面意思上的不能见面。
莫不是会危及生命?生死别离?
这念头方起,又让江城压下。
世上怎会有让人知晓了生辰何日,便会于生命有碍的事?
可……若真有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都能和连诚互换身子了,其他古怪的事难道就不会发生了吗?
连甄见连诚似是被自己吓住了,没有再提出疑问,便伸手揉了揉他软软的面颊,以做安抚。
“所以诚哥儿可知道了?这事事关重大,若有人同你问起此事,你一个字都别对那人说,还得赶快来找姐姐或是爹爹,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知道了吗?”
连甄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江城也没好再询问,转而自己一直思索这个问题。
直到连诚的身体涌起困意,睡前他依旧没能想出个头绪来。
夜里,待连诚睡熟了以后,连甄到他院里,让香叶领着这几日服侍在连诚身边的下人来见。
他们身边的丫鬟婆子虽多,但能近身伺候的也就那么几位而已,其中还有连甄从自己那儿拨过去的香叶和龚嬷嬷,照理来说是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但为防万一,连甄还是特意走了这趟。
她沉声问:“近日可有什么人接触过诚哥儿?”
出了院子都是香叶陪侍连诚左右,率先答道:“除了小姐和老爷,也就只有大少爷。”
大少爷就是连诠,他跟连诚玩在一起时连甄自己也在,加上连诚也不是什么藏得住话的性子,若连诠真的问了他这话,他立刻就能奔到自己面前,抓着自己裙子仰头发问,不会等到今天。
龚嬷嬷负责连诚起居,也没有见旁的人来找过连诚,问了一圈,竟是连个可疑的人也没能找到。
夜已深,既然没法再问出什么,连甄只好不再追问,免得引得下人们反倒起了疑心。
“我知道了,你们做得很好,今后继续如此。往后若有人凑到诚哥儿身边,你们也得有人将说的是什么话记下,若有不妥随时来回报我,免得有人存心带歪诚哥儿。”
下人们齐声应:“是。”
连甄让她们退下歇息,自己细细寻找原因。
如果不是旁人询问,也可能是连诚自己听了什么,想到不清楚自己的生辰才发问。
要真是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回到自己院里,连甄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辗转翻了几个身子,连甄仍睁着眼,柳眉轻轻拧起。
她今日那样,怕是吓坏诚哥儿了吧?
连甄轻叹口气,想着明天要怎么哄连诚才好,直至天将亮,才闭眼睡去。
因为没睡好,才阖眼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清醒,连甄晨起时脸上带着倦色。
虽是如此,因她的肤质极好,即便只睡了那么一小会儿,眼下依旧不见青黑,仍是白嫩得很。
梳洗时忽地听见嚎啕哭声,把昏昏欲睡的连甄嚎得更清醒了些。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没歇息好,听错了,可随着哭声越来越近,她与白芷对视一眼,对这情景似乎莫名感到熟悉。
“是诚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