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123)
“宜王意图谋反,公主府也卷入了这淌浑水中,估计会褫夺公主名号,整个公主府被贬为平民,参与此事者不是被处以死刑,便是终生圈禁,落不得好。”
所以杜智鹏不但奈何不了他,也无法再对连甄出手。
见连甄还在惊讶事情怎会演变至此,江城多说几句:“宜王以假药材谋取暴利,公主府便是帮凶,为此杜智鹏才会有那样多源源不绝的钱财,也知日后宜王若成事,自己作为马前卒好处定少不了他,行事才那般狂妄。”
永平帝明面上给他们的荣宠到底只是表面,否则也不会让杜智鹏他们兄妹连个封号也没捞到。
陛下本是想着若他们本分,过几年再封也未尝不可,岂料八字都还没一撇,心急的公主府便自个儿露出了马脚。
连甄叹道:“到底是咎由自取。不过……惠安怎么办?”
依据连甄几次同她相处的感觉来看,杜惠安并不像是会搅和进这事的人。
“表妹无辜,但……她毕竟姓杜,死罪可免,估计也没法再同过去那样,享受贵女般的待遇。”
连甄心中唏嘘,也不知那个向来最是骄傲的杜惠安得知此事,心里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谈话谈了这样久,江城轻拍了连甄的肩:“好了,明日还要早起,就算还不困,也闭上眼歇息吧。”
“嗯。”
歇了话头,一室寂静。
睡前谈起了杜智鹏,饶是睡前喝过安神的汤药,连甄还是忍不住夜半惊惧,轻咛出声。
不安的情绪从睡梦中越发扩大,每当这时候,连甄是处于半梦半醒之中。
将要被噩梦给拖进现实中苏醒时,忽然有个热源裹住了像是落入冷水中的自己,把温暖带给她。
那人像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在她耳畔低声细语。
他对她说:“我在。”
“我一直都在。”
连甄被紧紧抱着,半睁开眼时,触目就是一片黑暗。
她心下微慌,但很快就注意到还有燃着的烛光微微提供明亮。
连甄舒了一口气,本就还未完全清醒,安心下来后,又闭上了眼。
她怕深夜时一片漆黑的房。
所以即便就寝,屋内也都会燃着烛火。
她偶有梦魇,这阵子已想尽法子调养,次数虽少了,但仍旧会发生。
夜半惊醒后,连甄通常没法再度入睡。
唯有与另一个连诚同睡的时候,他会温声在她耳边说话,细声哄她,连甄才能再次一觉到天明。
这一回,难得也能在世子怀中,被他哄睡。
两人用了同样香气的胰子,身上散着相同的气味。
然而世子因长年用药,身上总带着药材的香气,即便沐浴过后,味道仍在。
连甄最喜欢药材香,闻着,总能让自己心下安稳。
睡梦中,她下意识地,往喜欢的气味上,更靠近了一些。
第九十九章 江城这声姐姐,也叫得很是……
连甄清早醒来, 发现自己埋在江城的颈窝中睡了一宿,错愕了会儿,急忙退开。
江城问她:“不再多睡一会儿?”
连甄摇头,颇有些歉疚地看着江城收回被自己压了一夜的左臂, 忙将手搭上替他轻按:“对不住, 是不是麻了?”
她指尖一触上, 便觉江城手臂绷紧。
江城舒展了下左手, 将掌心收起又张开,藉此加快回复。
“无碍。”江城伸出另一只手,覆在连甄还在按着自己手臂的手背上,“别揉了,仔细伤的手又复发。”
他把连甄的手执起, 反倒换江城在替她揉手。
连甄失笑:“这可是反客为主?”
江城肯替她按手,连甄可没好真的生生受着。
丫鬟端了盥洗用具进来,两人分别洗漱。
白芷替连甄用怕子擦去手上水珠时,连甄忽地在想,她好似没有告诉过江城她手曾受过伤的事啊?
而且……
连甄视线落在房里的烛台上。
天已亮,烛火熄灭。
是世子入睡本就会点灯, 恰好与自己的习惯搭上了吗?
还有……
她还隐约记得夜里的事。
世子没问她为何被噩梦所扰,却在当下就哄了她。
他应是被自己吵醒了的, 话音中带着些微的睡意。
但是世子仍旧一直对她说着没事,他在。
连甄心下恍惚。
打小,知道女子早晚有一天终得嫁人。
嫁到一个陌生人家, 与一素不相识的男人共度后半生。
可连甄从未想到,她嫁的夫君会是这样好的。
她满心疑惑,这与她以前所听闻的夫妻相处之道并不相同,她学的都是夫妻间两人相敬如宾, 对待夫君尽心侍奉之事……
可怎么……
江城却反过来把她当成需要侍奉的人似的?早上还替她揉手呢?
连甄越想越困惑,还招了白芷来做询问:“现在男子都是像世子那样疼宠发妻吗?”
白芷当即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察觉自己反应过度了,白芷敛了神色,恭敬回道:“世子待世子妃极好,那是世子爱重您,可实际上,不是每对成了婚的夫妻都能这样恩爱的!”
恩爱?
连甄眨了眨眼。
她跟世子吗?
白芷接连举了几个例子,消息倒是灵通,说起哪户人家的男人,自打成亲那日之后就没宿在正妻房里,再不就是能拖到多晚回府就多晚,为的只是能更晚些踏入妻子房内而找足理由等等,因为宠妾灭妻的事闹出了人命,这才爆了出来,这几日走卒摊贩都在谈论着呢。
要不是为了让连甄知道世子待她不同,白芷也不至于说起这些事来污主子耳朵。
更不堪提的事连甄都听过,自不会因为这样便觉不妥。
只是这就令她更为纳闷了,世子因何要待她这样好?
她伸手,迟疑地摸了自己的脸。
是因为这张皮相?
可细想也觉不对。
那日在宜王府初遇,别说夜色已深,仅凭那微弱的月光也瞧不清样貌,江城立即就取了斗篷给她罩了脸,更是难以见到彼此样貌。
否则成亲当晚连甄就能认出他,不用等到之后露出的那些蛛丝马迹才一一问询去确定。
但……不是因为脸,那又是为何?
此时白芷又道:“世子待您是真好,昨日夜里奴婢端了世子妃饮过的空碗离去,世子还特意叮嘱了,若是世子妃缺什么药可尽管找夏阳取,那药材奴婢今日去瞧过,都是上好的药!今夜熬给世子妃细品,仔细尝尝味道可有不同。”
连甄却提出疑惑:“既然端出去的是空碗,世子又是如何知道……我喝的是药?”
兴许她饿了,喝的米粥当的夜宵呢?
连甄这一问,白芷也愣了下。
对啊……
她们没有人跟江城提过连甄喝的是何物,而江城当时也不在屋里,又是怎知晓连甄是喝的药而非其他?
连甄没想太多,准备回门时就在马车上同江城问了这个问题。
“世子,白芷同我说了,世子让妾身需用药时可以直接在府上取?”
江城点头,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不光是药,若缺了什么也可同我说,或直接找我小厮夏阳便是。”
他娶连甄是为护她,自不可能在吃穿用度上让她吃亏。
连甄笑着又同他道谢,江城无奈。
说过许多次他们之间不必言谢,然连甄还是日日都将谢字挂在嘴上。
开场白结束,连甄进入正题。
“那……妾身可否问一问世子,世子怎会知妾身用的是药而非夜宵呢?”
江城:“……”
自是以前还是连诚时,他亲眼所见。
望着连甄一脸好奇,并不是对他产生怀疑,而是单纯有的疑问罢了,江城便敛了心神,镇定回道:“打小吃的药多了,药是什么味儿也就闻习惯了,碗虽是空的,还是残留药味的。”
连甄听了他的回答,一愣。
这番话……颇有些耳熟啊……
就好像在哪儿,她也曾听人说过同样的一句话似的。
她的异状被江城看在眼里,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夜里没睡好?”
连甄按下那让她想得头疼仍没想出因由的念头,对江城笑笑:“没事,就觉得世子的病能够大好,着实万幸。”
此前还曾听闻梁王世子重病缠绵病榻,可世子看着纤瘦,那双手却是极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