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52)

“嗯?”桑汀捧着脸颊的手儿微微张开两条缝儿,不解的瞥了瞥,嗓音糯道:“我…我没有哭啊!”

稽晟将她的手拿下,露出一张绯红的脸,他眉尾一挑,眸里带了丝兴味:“既不是哭,是笑?何故笑得这般开怀?”

闻言,桑汀更不好意思了,她连忙摆手,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说:“也没有啦。”而后忙起身,越过男人下了床榻。

稽晟不禁莞尔。

今日小姑娘奇奇怪怪的,也不知是怎的了。

厅堂外,其阿婆见二人已起身,忙传上梳洗热汤巾帕来,一面差人去准备早膳。

稽晟穿戴整齐,落座。随后桑汀也梳洗打扮好,出来时面带绯色,嘴角总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着实耐人寻味。

这叫东启帝存了疑。

其阿婆趁着早膳这空档,将方才张玉泉遣来的小厮交代的话一字不动转述到:“皇上,郡守赵大人天没亮就登门来了,听说是带了几箱子的东西,还有好几个舞姬来拜访。”

闻言,稽晟狠狠拧了眉,顾忌桑汀还坐在对面,一句“不中用的狗东西”硬是没骂出口,憋回去还觉心口堵得慌,脸色因而变得不好。

这厢,一声'舞姬'入耳,桑汀嘴角那笑便慢慢淡了去,她忍不住抬眼看稽晟,可他唇角压得低,也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桑汀又匆匆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若无其事的用早膳。

有些话在心里百转千回,直到稽晟用完早膳去前院,也没问出口。

清晨那点开心似泡沫般消失个干净。

桑汀惊觉自己变得如此敏感多疑,忙喝了一口凉茶压下心思。

其阿婆关切问:“娘娘,您怎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桑汀捏住茶杯的手指有些发紧,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阿婆,那些舞姬是乐坊的还是…烟花之地的?”

其阿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请娘娘恕老奴无知,以往在夷狄,舞姬都是供世家大族的老爷公子哥儿玩乐的,竟还有乐坊之分?”

听这话,桑汀心头一紧。

玩乐,便是等同于烟花之地出来的,那多半……

她嚯地站起身,小脸崩得紧紧,可硬是迈不开步子。

其阿婆更担心她了,“娘娘,老奴还是请老院首过来给你把脉瞧瞧,别是病了还不知晓。”

桑汀也觉她是病了,总归是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时而欢喜时而怅然若失,明明是急切地想去做什么,可是临到眼前,又觉无事可做。

她只得闷闷坐下,余光瞥到梳妆台上一道浅金色,杏眸倏的点了光亮。

桑汀急急起身去拿过那香囊,说话时人已出了屋子:“阿婆,皇上落东西了,我给他送去!”

“哎哟我的娘娘!您可慢着点!”其阿婆连忙放下手头东西跟过去,然而这把老骨头哪里有十七八的姑娘动作快,等她出门时,都瞧不见桑汀影子了。

桑汀这是提着裙摆追稽晟去了,跑得气喘吁吁,终于才在院子前的花圃旁撵上。

前面一行人就在几步远,她在身后唤:“大人,大人,你等等我呀!”

稽晟着一身玄色长袍,玉冠束发,身形挺拔行在中央,左右随着大雄和张玉泉,闻声顿足。

大雄和张玉泉识趣地退到一边候着。

稽晟回身看去,剑眉微一皱,迈着大步子过去,将人虚扶住,“这么着急跑过来做甚?”

桑汀停下喘气儿,扬了扬手上的东西说:“大人,你落东西了。”

稽晟顺着她视线垂眸看了看,神色有些不自然,自从因这香囊露了'六喜师傅'的身份,他再不提起半句,往日日日带着,如今也克制地放下了。

东启帝也是要脸面的,那样不可告人的小心思,隐秘而阴暗,骤然被察觉,活似被剥了皮囊露出心。

他最不愿被人窥探了心思,尤其是在桑汀面前。

是以,眼下再看这东西,稽晟眉心跳了跳,一时猜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桑汀若无其事地笑着,实则心底虚得不行,她轻咳两声,说:“大人,你要带着这个的。”

稽晟没说话。

她大着胆子,直接把香囊系在男人腰带右侧,动作迅速,打了个死结,怎么也不会掉的那种。

桑汀满意地点了头,复又认真说:“大人,你就是一定要带着这个,去哪里都要带着,不能……不能摘下来。”

姑娘素来脾气柔软,和善好说话,鲜少用'一定、不能'这样绝对的口吻。

当下既是一本正经,又透着执着娇憨,额上的发丝都被汗濡湿了。

倒是不知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稽晟好脾气的应了一声,满腹疑惑压下,声音沉沉问:“就为这个跑过来?”

“嗯。”桑汀十分郑重地点头。

稽晟垂眸看了眼,这香囊,好似也没有先前那般碍眼,像是所有阴暗都被和风细雨轻轻拂过,最后,彻底掩了下去。

姑娘柔声细语,最懂得怎么不动声色地掩下那些他不愿提起的。

本也是送他的。

他的东西,贴身带着,有甚么不堪?

稽晟抬手理了理少女鬓边的湿发,“回去吧,等我前院处理完杂事,夜里带你去瞧瞧杂剧。”

桑汀很快笑了,柔声应“好”,这才转身回去。远远的,其阿婆才跑过来。

她回头看了眼。

稽晟朝她挥手,素来冷峻的脸庞上隐隐可见疏朗笑意。

唔,那点欢喜又回来了。

-

眼见桑汀和其阿婆回了院子,稽晟才阔步去前厅。

张玉泉是人精儿,一眼就瞧见东启帝腰带垂下的香囊,泛着幽香的,胜过前院那些庸脂俗粉千百倍。

张玉泉眼珠子一转,有了说辞:“大人,下官听说女子有属意的郎君,必要送三物。”

稽晟微微一顿,“哪三物?”

张玉泉忙道:“一是腰带,二是足靴,三嘛,便是这香囊。这三物啊,都是姑娘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就像娘娘给您送的这个。”

大雄猛拍脑袋,也想起一茬来,道:“大人,属下还听说,男子腰间佩了香囊饰物,在外旁人便知这是有主儿的!”

稽晟那步子因此顿住了,眼前浮现姑娘欲言又止的羞怯,他神色忽而变得莫测,眼眸深邃,辨不出是喜是怒。

香囊里装的是药材,为的,只是给他“治病”。他都知道,只是不曾说,她愿意折腾便由着她去。

可眼下这般特意送出来,她不会不知这香囊还有那层意思。

所以,其实汀汀待他,也是有几分情意的?

稽晟站定原地,眉头紧锁,神色是堪比面临千军万马的肃穆,不知晓的,还以为东启帝是在思忖何等顶顶要紧的朝政大事。

熟料是被儿女情长牢牢牵绊住了。

大雄和张玉泉也不敢走,二人有些发怵,试探出声:“大人?”

稽晟回神,眼神冰冷睨了他们一眼。

大雄竟探出了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约莫是说:胆敢拿胡话诓骗朕,要你们好看!

夷狄王在大漠草原摸爬滚打一二十年,哪里知道这些讲究习惯啊。

……

江东郡守赵得光在前厅急得团团转,许久不见钦差纪大人来,再想昨夜那档子事,心中越发忐忑。

等稽晟踏进厅堂时,赵得光便似见了救星般,立马咧嘴扬笑迎了上来:“下官疏忽,竟不知纪大人何时抵达江东,有失远迎,多有不周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稽晟神色寡淡,行过身侧时一言不发,大步去到主位落座,才睨了赵得光一眼,开口却是问:“可审出来了?”

赵得光一个机灵,忙道:“审出来了!下官特来回禀,还望大人放宽心。”

稽晟勾唇一笑,笑意阴沉,透着股不言而喻的压迫,“证词拿来。”

赵得光忙挥手叫随从上来,取了纸张恭敬呈上,收手时,抹了把虚汗。

稽晟扫了眼,并未言语,下巴微扬,示意大雄。

张玉泉眼观鼻,鼻观心,忙差小厮跟着大雄一同前去,去牢狱瞧瞧。

赵得亮一头雾水,不由得问:“大人,可有差错?”

稽晟轻嗤一声,“并无。”

闻言,赵得亮才松下一口气,心里那点小九九便上来了。他身子微躬,奉承道:“大人初来乍到,此等杂事自有下官代劳。”

说着,赵得亮往后斜眼,立马有人抬了三个大箱子上来,揭开一瞧,各式各样的宝贝,金光闪闪,快要亮瞎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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