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在手,天下我有(451)
这是什么意思?编不出好理由就耍赖?皇上会吃这一套才怪!
凤易额角的冷汗已经汇成了小水流,哗啦啦地往下淌。诸位皇子也都露出讥讽的神色。
但凤冥还真就吃这一套。他立刻把之前那个问题抛到脑后,轻轻托起庄理的脸,紧张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晕了?今天有没有喝药?”
然而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凝滞了,只因少年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反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漆黑眼眸里浸润着潋滟水色,又暗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这情感丝丝缕缕、黏黏稠稠,只轻轻一触就让凤冥陷了进去。
恍惚中,他觉得少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自己倾诉。
凤冥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嗓音也变得极为沙哑:“你为何急着来上书房?”
诸位皇子跪在地上没敢抬头,所以并未看见庄理羞涩的表情。他们勾起唇角冷笑,心道皇上果然不吃庄理这一套,还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凤易一边擦拭冷汗一边想着该怎么帮表弟解围。
然而不等他想出办法,庄理已把一张宣纸裁成一指宽的纸条,竖着写下一句诗,递给凤冥。
这是一首吟诵夜景的诗,行文虽然优美,却也并不如何新颖。
凤冥把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困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庄理竖起食指封禁自己的唇,小声道:“现在不能说。”
凤冥锲而不舍地问:“为什么不能说?”
庄理抓住凤冥一根手指,让他轻轻戳一下自己红彤彤的腮,眼眸越发水润:“因为这个。”
指尖的触感又软又嫩,还烫得出奇,摸上去竟似带着吸力,叫人不舍罢手。凤冥的心尖也跟着烫了一下,面上巍然不动,耳朵却悄悄染红了。
少年是在害羞吗?什么样的答案竟让他羞涩得不敢说出口?
凤冥用尽所有自制力才没有当众逼问。他把酥麻的指尖藏在袖中捻了捻,然后才把那张纸条折叠起来,小心翼翼地藏进荷包。
晚上他得好好研究研究。
偷偷摸摸看着两人的凤易:“……”这是什么情况?
诸位皇子:“……”庄理过关了?他在打什么哑谜?
直至此时,凤冥才摆摆手,沉声说道:“都起来吧。”
跪了许久的皇子、伴读们纷纷爬起来,脸上带着恭顺的表情,心中却很不安。
“你们,”凤冥指了指庄理和凤易,又指了指凤瑜原本的位置,勒令道:“坐到那边去。”
看着那个众星捧月的位置,凤易的头皮麻了。皇上果然是在借他敲打凤瑜!
庄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拽上凤易走过去,安安稳稳坐下。
凤瑜脸色忽青忽白十分精彩。
凤冥从来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当即便狠狠敲打了一番:“朕能把你们带进宫,自然也可以把你们撵出去。你们又不是朕的亲儿子,朕还不至于舍不得。架子都没搭稳就想来够朕的位置,朕会剁了你们的手!”
他刀锋一般锐利的目光定格在凤瑜身上。
凤瑜吓得膝盖发软,身体打颤。
站在他身边的两名皇子悄悄退开几步,害怕与他表现得太过亲密。
皇上连先皇都敢杀,不过几个宗室子弟而已,他会在乎吗?也怪他们享受了太多特权,竟渐渐忘了自己的本分。
刚说出剁手的血腥言论,凤冥就后悔了。他连忙转头去看庄理,唯恐自己的残暴把少年吓到。
然而此刻的庄理正趴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他,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崇拜。
凤冥慌乱的心一瞬间便平复下来,抿直的唇角差点往上扬。
他撇开头按捺了一会儿,然后才又转回头,深深看了庄理一眼,摆手道:“行了,你们继续上课吧。”话落抬腿就走,路过刚修好的那张椅子便挥着袖子拂了拂。
椅子应声而散,碎成断木,根本没法坐了。
直至此时,凤瑜才噗通一声跪下,冷汗汩汩往外冒。
他清晰地意识到,皇上对自己的不满和戒备已达到顶点,以后甭说立太子,便是能不能继续留在宫里当养子还是个未知数。
第346章 女状元VS纨绔11┃宅斗两集必死
凤冥走后,整个上书房依然沉浸在他留下的恐怖氛围里。
凤瑜站在凤易身旁,脸色忽青忽白,十分难看。他原本安排好的,用来羞辱别人的两个位置,如今却变成了他自己的羞辱。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身体似化成了石头一般。
余玉贤明知道不能感情用事,却还是没有办法按捺住内心的冲动,从堂上下来,慢慢走到那个昏暗的角落,搬出另外那把完好的椅子,摆放在第一排的一个空位。
“你坐这儿吧。”她轻轻拍打凤瑜的肩膀。
皇上只是让凤易坐了凤瑜原本的位置,又没说旁边这些空位不让凤瑜坐。她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受屈辱。
凤瑜眼眶微红,仿佛十分感动,声音也沙哑了:“谢先生。”
他坐下之后,他的三个伴读才围着他落座,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的神色。
“继续念书。”余玉贤甩了甩袖子,于是课堂里便接二连三响起读书声,慢慢冲散了凤冥留下的高压氛围。
凤瑜的尴尬也终于得到缓解。
庄理在心中玩味地笑了笑:“这个女人对待凤瑜倒是挺有情有义。”
“主人搞她!”7480怂恿道。
庄理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摆出各种文具。
“帮我磨墨。”他理所当然地吩咐。
“诶。”凤易连忙往砚台里倒了一点水,乖乖磨墨,完全没把自己当成高人一等的王府世子。
“行了。”片刻后,庄理摆摆手,吩咐道:“你好好读书,虽说不用文武全才,却也得明事理、辨是非、知善恶。”
“知道啦。”凤易拿起书,摇头晃脑地诵读起来。
庄理则铺开一张宣纸,用羊毫细细勾勒一幅人像。
坐在堂上的余玉贤也捧着一本书默读,时不时抬起头环顾课堂,看看学生们的情况。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所以她每天都会留出半个时辰让大家读书。
她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终总会不自觉地定格在凤瑜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凤瑜也会偶尔抬头,与她对视,然后轻轻一笑。
这个时候,余玉贤便会故作冷漠地低下头,却又在心里冒出雀跃的小气泡。
两人之间流动着一股既隐秘又甜蜜的氛围。
但不久之后,余玉贤的目光却被另一个人吸引。大家都在读书,唯独庄理趴在纸上勾勾描描。坐在一旁的凤易伸长脖子看他,继而捂着嘴偷偷摸摸地笑。
两人一定在玩什么猫腻!
余玉贤立刻朝两人走去,到了近前弯腰一看,顿时宛若五雷轰顶。庄理竟然画出了她梳着随云髻,戴着金步摇,贴着红花钿的小像,而且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这副穿着打扮既是余玉贤的梦想,也是余玉贤的梦魇。她根本没有办法压抑那一瞬间涌起的惊恐,尖叫道:“庄理你在干什么?”
庄理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开口:“先生,你不但长得像女人,连声音都像。你嚷嚷起来,嗓子比太监还细。”
这又是一道惊雷劈在余玉贤头顶。她连忙咽下满肚子责骂,唯恐自己情绪失控无法伪装男性嗓音。
不等她反应过来,庄理已举起小像给所有人看,笑嘻嘻地问道:“你们觉不觉得先生长得像个女人?”
庄理的画工十分了得,简单几笔便把女人扮相的余玉贤完全还原在纸上。她偷偷在家穿女装也是这副样子。
大家全都哄笑起来,看向余玉贤的目光满是轻佻和戏谑。
而此刻的余玉贤却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中的羞愤简直难以用语言描述。她像只发怒的狮子冲向庄理,夺过那幅小像狠狠撕扯成碎片,脸庞涨得通红,五官也越显狰狞。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难道你真是女人?”庄理摊开手,又刺激了一句。
暴怒中的余玉贤恨不得把这个人也一起撕碎。
凤瑜冷冷开口:“够了,别说了。你侮辱师长还有理了?”
庄理笑睨他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余玉贤,然后便吊儿郎当地坐下了。
若是换在往常,被人如此挑衅,凤瑜早就想办法弄死对方了。但现在,他却拿庄理莫可奈何,因为他知道,皇上正是想找这么一个人来敲打自己,庄理越嚣张,皇上便越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