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总肖想本座+番外(41)
话至半途,他忽地面色发白地跪坐于地,捂着胸膛急剧地咳嗽,一口鲜血竟是被他硬生生地咳了出来!
九头鸟见了,眼睛里划过一道诡异的光。
少年嘴唇灰败,双眼挣扎着转动一下,他手发抖地举起黑色黯淡的剑,将九头鸟分-身的最后一个鸟头刺穿!
但是九头鸟看得分明,那个少年在刺穿他的头颅后,不省人事地昏了过去!这个少年受了重伤!他能解决掉这个少年的!
分-身的视角陷入黑暗,但躲在暗处的九头鸟心里燃起复仇之焰!
风轻轻地拂过战乱之后的废墟,那具鸟尸体化成的灰烬,轻轻抚过少年脸上的血迹。
躺在地上的少年猛然睁开了眼,嘴角噙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站起身,施了术法将身上的脏污去掉,然后咽下了几颗治疗外伤的药。
不一会儿,血停了,凝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少年在寂静的平旦时分,借着稀疏的曦光,将乌漆墨黑的玄光细致地绑好绷带。他试着给自己缠绷带,然他一动,伤口就裂了开来,汩汩殷血滑落。
他心道,那九头鸟的鸟喙真是邪门,居然有迟缓治疗的作用。
一般这种伤,他吃几颗丹药,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哦不,魔君不能活蹦乱跳,应该是成熟稳重。
他无奈,只能撤了结界术,踱步进自己房间,将破了的衣服换下。
拉过屏风,将床与自己隔离开,确认孔在矜不会有醒了偷偷观察他伤势的可能性。
他身后黑雷留下的疤是无法用术法遮掩的,所以他在自己的身上也严实地缠了一圈绷带,确定将疤痕遮掩了才罢休。他将大腿后侧的伤涂抹了药膏,包扎好后,便换了新裤子。
只是,肩膀这里的伤……他包扎不到,要不随便涂点药膏算了,就在他忖量之时,一个声音幽幽飘来,孔在矜在他身后咬牙切齿:“鬼、玄。”
元照忍住扶额的冲动,心道你怎么起床没半点声音?!
他转身故作轻松地一笑:“哥,早啊。”
孔在矜难得有冲人发火的冲动,可是看到少年肩膀的伤和苍白的笑容,心里又是舍不得发火。
真是气死他算了。
元照观察到他的抿紧的唇松了再松,舒气:应该没事了。
孔在矜拉过他的手腕,将他拽到了床上,不由分说地将他手里的药和绷带夺过来,为他包扎伤口。
身后的人不发一语,元照觉得这气氛真尴尬,道:“哥,谢了……嘶。”为什么突然使劲了啊!伤口是会疼的啊!
孔在矜阴阳怪气地道:“我记得,你不怕疼才对的吧?”
元照一听他这语调,就知道他生气了。他咳了一声,不知作何回答。
孔在矜没再故意用力包扎他伤口,问:“背部也受伤了?”
元照:“没有。”
孔在矜看了少年用绷带缠得严实的背,没说话了。他包扎完后,将药和绷带丢回给他,一个人出了房间。
元照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肩上的蝴蝶结,将外袍穿好。一袭黑衣遮住了他所有的伤疤,除了面色微白,他不说,就没人看得出他受过伤。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背负伤口了。小孔雀突然发现了他的伤,还真是让他吓了一跳呢。
第23章 孔在矜:我帮你扶着
屋外正是黎明,天蒙了一层薄纱,将曦光缠了一圈,使得地上一片废墟朦胧隐约。
就像那个少年身上、剑上的绷带,将少年的秘密遮掩,只剩下一片捉摸不透。
一想到那少年昨晚药晕自己,一个人面对敌人,孔在矜就变得很奇怪。
他知道少年实力高,但就是控制不住地生气,担心少年。
明明前一秒还说“我知道了”,会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后一秒就把他药晕,让他无梦安稳地睡了一晚。
那少年,太会骗人了,真想把他……孔在矜恍惚不已。
面前满目疮痍,都在提醒他昨晚战事之激烈,都在提醒他少年昨晚都做了什么。孔在矜吐出口浊气,转头就瞧见了那个黑衣少年正扶着昨天的女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注意到他的视线,黑衣少年抬头明晃晃地冲他笑笑。
孔在矜偏过头,不理睬。
元照无奈,只好将枝书扶着散步:“枝书姑娘,你可一定要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
枝书望了那相貌别致的青年几眼,道:“我会的。”
天色尚早,曲书从房间里偷偷摸摸地走出来,瞧见他们都起了床和他们身后的那片废墟,一时不知该问好还是该问那废墟是昨晚的响声的源头的事。
他压低声道:“都这么早啊?”说完,他就神情紧张地又道:“刚好不用叫你们了。诸位快跟我走。我们去兰兰家。”
元照看了眼小院门口,道:“我觉得,来不及了。”
果真如他所言,曲书说完没多久,小院子的门被强行推开。此门当真是命里带霉运,好不容易昨晚捱过神仙打架,今早就在曲书父亲的暴力推门下,寿终正寝了。
曲书父亲的胡子一翘,就听他说:“曲书,你还敢出去?你把书念好,一年后去魔都参考,我都说多少遍了,你怎么不听?!”
曲书道:“做官就一定要去魔都?我留在这给您养老不行么?”
曲书父亲看见还有外人,收敛几分:“曲书,你得懂事。不要任性了,快去念书。”
曲书道:“不。”
曲书父亲威逼利诱几次,曲书都是一个坚决的“不”。他有几分气急败坏,道:“你再这般,我就把你和兰兰的婚姻取消。”
曲书面色发红,震惊地气道:“你敢?!你为了一个姓氏,值得吗?!”
曲书父亲胡子一吹,道:“什么叫一个姓氏?你知不知道,有了姓氏,你就再也不用在别人面前低头了!”
“那是为了你自己不用在别人面前低头吧?”曲书诘问道,“口口声声说说为了我,可是父亲好好想想,如果你为了我,你会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吗?你会取消我和心爱之人的婚约吗?”
曲书父亲脸皮一臊。他看了眼周围的外人,结果却是傻了眼。他手指发颤地指着那一片废墟砂砾,不敢置信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在几个外人上徘徊,试图找出罪魁祸首,当他看到那别致的青年时,眼中不由流露出嫌恶。
一袭黑衣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原来是一位黑衣少年遮住了他看青年的视线。只听少年漫不经心地道:“昨晚神女来了。”
对神女的恐惧牢牢地刻在了曲书父亲的骨子里,他的膝盖一软,道:“死了几个人?”
少年风轻云淡地说道:“没死人。神女被我哥和我打跑了。”
曲书父亲愣住了,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大笑不已:“小毛孩可不要乱开玩笑!”
小毛孩·魔君睨他一眼,道:“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哥和我做不到。”
那少年的的语气使人不容置喙,透出一股长期处于上位者的威严,让人对他的话,生不出半分怀疑。曲书父亲眼睛瞪大如铜铃,舌桥不下:“你、你……真是你和你哥做的?”
“当然。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少年不屑道,“你那么弱,我还懒得骗你。”
曲书父亲转向曲书,确认道:“曲书,这些客人真的?”
曲书也是大惊,但是他一想也不是没可能。至少,无山村里,就是这黑衣少年救的自己。他想了想,将自己这些天的行踪和经历避重就轻地与父亲说了一遍。
曲书父亲不敢相信地倒退几步,似乎被这打破神女骇人传闻的光明,刺痛了眼。
神女是可以打败的,神女并没有那么恐怖。
他认真地将那黑衣少年平平无奇的样貌刻在脑子里,道:“还请这位郎君随我去见封主。”
鬼玄·元照:“……不去。”去了干嘛,掉马甲吗?
曲书父亲是有荣得君上姓氏赏赐、一脚登天的私心,但他为鬼车封地做事,就得时时刻刻为鬼车封地着想。他几步走到黑衣少年的,袍摆一扬,竟是能屈能伸地在黑衣少年面前跪下了:“请郎君去见见封主!”
元照用眼神示意他去看孔在矜:“我说了,不是我一人打倒神女的,是我哥和我。”
曲书父亲朝那相貌别致的白衣青年处拱手,眼里再无嫌恶,恭谨道:“请两位郎君去见封主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