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将军不放松(6)
说完,冬枝已经拿了一个软枕过来垫在凌清的脖子下,凌清微微闭上眼睛,屋内伺候的下人都陆陆续续的退了下去。
她确实有许多不留把柄的法子可以去惩处腊梅,但她偏生就不想那么做了。
上辈子她事事都行的妥帖,不也落得一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这辈子,她只想顺心而为,肆意而活。
想着想着,凌清渐渐有了睡意,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扶摇院内所发生的事情不一会儿就传入了凌母的耳朵里头,丫鬟禀告时凌父也在一旁,凌母听完后脸上染上了愁绪。
“刚过易折,身为女子戾气太甚并非好事。”
凌父闻言抚掌大笑,“清清行事太过圆滑,所有一切都闷在心底,像是现在这般也好。”
凌清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在梦中又想到了和上辈子有关的许多事情,醒来后支起下颌愣了很长时间。
蓦然,一扭头看到了那个装着玉佩的首饰盒子,穿上鞋子走到了首饰盒子的旁边,拉开夹层看着那刻着‘傲’字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第5章 柔弱无用,贤德累赘
当柔弱无用,贤德累赘时,戾气重又有何妨?
凌清将玉佩仔细的收起,未曾到及笄,这个玉佩最好先不要拿出来,如若被旁人瞧见难免要传出风言风语,平白污了两个人的名声。
也不知,那人到底有没有悟自己话中的意思。
现如今的萧傲,身着锦袍,身上还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傲气,与那日在她坟前满身风霜的男子判若两人。
凌清被凌父教导的极好,并非像是一般的姑娘家,身上反倒是带着几分男子身上常见的傲气。
“冬枝。”
冬枝知晓她家小姐向来喜静,如若并非是小姐传唤,她一般是在外间候着。
“将我放在角落里的那箱子拿出来。”
冬枝闻言面露难色,她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对小姐身旁的东西心中都是有数的,被她家小姐当做宝贝放置在箱子内藏于角落的,惧都是九皇子送来的各种玩意儿。
有往来的书信,又或者是一根发簪。
“还不去?”
凌清抬眼冷冷的看了冬枝一眼,冬枝福了福身转身将藏在角落里头的小箱子给拿了出来。
箱子是暗红色的,用一把精巧的金色小锁锁着,钥匙被她细心的藏于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中。
凌清将腰间的香囊解下,手指拨弄着香囊下面的浅色的流苏。
这个香囊是她亲自绣的,一针一线皆都是用了心思,就连绣的图案都是九皇子最喜爱的荷花。
曾经凌清听夫子与她说过的许多典故,那时还觉得那些为爱疯狂的女子未免太过不理智,也太过可笑!
回想自己曾经过去的那一生,居然也成了那众多为爱疯狂女子中的一员。
与此时回想曾经过往种种,恍若大梦一场。
梦中的‘凌清’为了九皇子将自己低入尘埃里,活的失去了自我。
“端个火盆过来罢。”
现如今已经步入初夏,还算暖和,火盆这等东西早就已经被收了起来。
是小姐的吩咐,冬枝又巴巴的把火盆给找了出来,去厨房里头夹了一火盆烧的正红的碳来。
冬枝回来时,凌清已经将箱子打开。
箱子并不大,但里头却被各式各样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东西虽多却丝毫不显杂乱。
凌清视线一一从箱子内的东西上扫过,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透着冷意。
先是与九皇子之间寥寥几张来往的书信,凌清伸手攥在掌心内,瞧着纸上熟悉的字迹,将纸丢入了火盆内。
炭火烧的正旺,纸刚一落上去火苗就舔了上去,瞬息之间就已化为飞灰。
在彻底燃尽的前一瞬,凌清还能瞧得见那纸张上的两个字:‘情情’。
也怪上辈子的她太过愚蠢,就这样一个连她名字都能记错的人,又缘何一门心思仿佛着了魔似的认为他心中有自己一席之地。
红炭烧的旺,凌清将箱子内的东西烧的一样不留,最后丢进去的是她手上捏着的那个香囊。
九皇子在展露锋芒前,一直在藏拙,伪装出来一副醉心山水的模样,最好的就是莲花兰花等寓意高洁的花朵。
凌清为了迎合他的喜好,用的帕子香囊上绣的多为此物。
上辈子她一直以为在自己主动捅出来之前她与九皇子间的关系应当是及其隐蔽的,但现在仔细一想却处处都是错漏。
“待烧净了再拿出去倒了。”
凌清出声吩咐,冬枝见火盆内的东西被烧的瞧不出原本模样后才将火盆送出去,凌清从匣子内找出来了一绣着槐花的帕子,待冬枝将事情处理妥当回来后开口:
“与我一同去母亲哪儿。”
去的时候恰巧赶上凌老夫人也在凌母哪儿,凌老夫人见到凌清后招呼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婆子,端上来了两样凌清喜欢的糕点摆在凌清的手边,就连奉上的茶水都换上了凌清喝惯了的毛尖。
“给母亲、祖母请安。”
凌清的礼数乃是凌老夫人一手教导,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便是送入宫做娘娘,按凌清的品貌与教养都是绰绰有余。
“可是有何事?”
凌母在凌清进门后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帕子,凌清往日身上不拘是什么颜色的手帕,上面的绣花不是梅荷就是菊兰。
她本以为是自己女儿偏好这一类的花,当九皇子一掷千金为买四幅画有兰荷菊梅的画卷的事儿传入凌母的耳朵里头,她方才悟了自己女儿的用意。
今日居然换了,倒是稀奇。
“母亲,我瞧着今儿天儿不错,房里的衣裳款式都有些旧了,便想着来问问母亲,可否派几个护卫与婆子与我一同去外头瞧瞧,最近可有什么新鲜花样的衣裳。”
像凌清这么大年纪的姑娘,爱美喜俏再正常不多,凌母给了不少银票,凌老夫人又在一旁添了不少。
上了马车后,凌清瞧着被自己放置在荷包内的银票,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银票,就算是要她将布庄买下来也是可以的。
上辈子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凌清也不知应当去哪家的布庄为最好,将荷包递给冬枝后边用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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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傲原本充满各种不着调玩意儿的书房里头,就在近些日子里添了不少兵书,每每到了夜间都能瞧见书房内燃至半夜的烛火。
萧将军瞧着萧傲这幅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的与自己的妻子打趣道:
“哪怕是在幼时他尚且乖巧时,也未曾得见他如此这般用功刻苦的模样。如果早些年能花这些功夫来念书,说不准咱们府里头能出个状元。”
比起萧将军的欣慰,萧夫人则是忧心要更多些。
她儿子的性子没人能比她更了解,犟的像是一头驴!
连他一向不喜的书都能捧着看的认真,可见他对那丞相府的姑娘确实是中意的。
虽说自己儿子在自己眼中必将是个好的,但萧夫人也知道,这萧傲在旁人眼中着实算不得好。
尤其是丞相府的权势不低,凌清又是那唯一的嫡小姐。
趁着萧将军外出的功夫,萧夫人拿出了一些银两塞给萧傲,让他出去放松放松。
萧傲拗不过他的母亲,带着自己的侍卫往闹市走。
不知不觉间,在萧傲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人就已经走到了丞相府门前。
丞相府两旁放着两个大大的石狮子,看起来威风凛凛。
萧傲捏着扇子的手骨节处微微有些发白,压下心中想见那人的冲动。
离开丞相府许远的距离后,萧傲方才无奈的勾了勾唇。
如若在遇见凌清之前,有人胆敢在他面前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为了一女子魂牵梦萦。
萧傲捏着扇子的手又用了些力气,他觉得他一定会将那人的头都打爆!
但是……如今。
萧傲无奈低笑,‘魂牵梦萦’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他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上辈子的凌清并不注重自身的打扮,不管是衣裳还是脂粉,只因九皇子说他跟喜欢勤俭持家的女子,而女子所用的不管是衣裳还是脂粉,所要花费的银两都不少。
进了一家布庄,实木架子上摆放着许多花色的料子。
伙计是个机灵的,看凌清这一身穿着就猜测这必将是个大方的主儿,急急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