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将军不放松(11)
“到了我们家这位置,也不求着能有多富贵,只想找一品行家世都过得去了。”
丞相如今颇受圣上宠爱,他唯一的嫡女尚且未曾定亲,到了这时候除了京中的那些贵族盯着,恐怕那几个未有正妃的皇子都是盯着呢。
圣上年迈,而皇子皆已长成,过不了几年便是一场纷争。
虽说身上对丞相信任,但在圣上的心中也是忌惮丞相和皇子走的太近的。
丞相并不贪图那从龙之功,如今他的官位已经顶了天儿去了,如今圣上还在时,就立下了诸多功绩,如若再来个从龙之功,焉知这不会功高盖主。
丞相的意思,也是丞相夫人的意思。
并非是凌清一人,凌裕凌殊二人未来成婚皆是如此。
不求高门大户,但愿能安稳平安。
王妃听到这话心反倒是一松,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真切了些。
“说的是呢,如若夫人不嫌弃,我家那混小子曾多次在我面前和我说,未来想娶一贤妻,得一贤妻纳妾那等子糟心事儿是可以省了的。”
镇北王妃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筹码抛了出来,诚然,现在丞相府的权势如日中天。
但确实如同丞相夫人所思虑的那般,等到日后皇子上位呢?
现如今他们还能依着丞相府的权势,压着凌清未来的夫家对他好些,但总不能一直如此。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没落了呢?
镇北王妃说的这话倒是让丞相夫人心动了,她能用丞相府的权势压着人给她女儿一份尊重,但能压着不让姑爷纳妾么?
“我们王府内是何等光景夫人也是知晓的,便是旁的不提,这一点我却可以跟夫人保证,日后必定不会有姨娘来烦心。”
丞相夫人听镇北王妃的承诺松了口气,也笑开了。
“想来王妃也已悟了我的意思?”
“如若确实如同我想的那般,那倒的确是我们王府的荣幸了。”
事情到了这儿,再继续遮遮掩掩也没意思,丞相夫人索性就直接说道:
“确实如同夫人所想那般,但我们府上也并非是不讲理的,说甚么不纳妾的都是空话。如今瞧着小王爷的年纪也不大,如若将来真的是在一处的,两年之内无所出,便任由小王爷自己的喜好。”
听丞相夫人这么说,镇北王妃反倒是无奈的笑了笑。
知子莫若母,她那儿子到底是有多死心眼,谁能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清楚。
莫说是婚后两年无所出,哪怕终身无嗣也不一定能往他的房间里头塞上一个丫头。
后面两人又商谈了许多,将这桩婚事算是先定下来了,只不过等过些时候还是需得亲自上门提亲来。
丞相夫人亲自将镇北王妃送了出去,回去后和老夫人说了这事,老夫人也是赞同的。
那小王爷虽说在皇城中落得一个纨绔的名头,但如若真的细究起来,也并无什么大的过错。
不宿花街,不去赌场,不喜奢靡,不好口腹之欲。
在年纪下的时候性子贪玩,只要无甚么大的错处,便无大碍。
如今眼瞧着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凌母也就没再瞒着凌清,凌清得知如同自己心中所想,倒并未意外。
夜间,睡前想到上一世,那满身风霜眼中带着哀痛,动作温柔拂去她身上脏污的萧傲,扯开一抹浅浅的弧度。
倒也正合适。
第10章 见面
晚间,镇北王和萧傲一同从军营往家里走,刚下马就瞧见镇北王妃守在门边等着他们回来。
萧傲身着甲胄,头发被一红色发带高高竖起,额间系着萧家未成婚子弟皆都戴着的暗色抹额,拉了一下缰绳,动作利索的下马,端的是风流肆意。
如今萧傲的婚事定了下来,镇北王妃也算是松了口气,让下人陪同自己一起在门前候着他们爷俩回来。
镇北王与王妃夫妻多年,瞧王妃这模样应当是事情定下了,在大庭广众下不便多说。
“母妃,那……”
“今日傲儿在军中的表现不错。”
镇北王沉声打断了萧傲的话,萧傲自知失言,急忙低头住了嘴。
进去后,萧傲连茶水都没来得急喝,就急忙的询问:
“母亲……”
萧母这次倒是没再难为他,主动干脆的将事情给说了。
“我的意思是,等挑上一个好日子,主动去上门提亲。”
萧傲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屁股都还没沾上凳子就又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一个小厮脸色匆匆的跑了过来。
“王爷,王爷,您快点儿去瞧瞧,小王爷把您的私库快要搬完了啊!”
刚还因为了了自己儿子婚事而稍有些轻松的王爷听到这话神色一凛,急忙起身朝着外面走,萧母无奈一笑,起身也跟了上去。
这个家,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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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妃特意拿了牌子去宫中请钦天监来定下好日子,命下人将王爷私库里头的那些东西拿上,去了丞相府提亲。
京中大多数人都瞧得出来,现在除去那些对那个位子没兴趣的,几个皇子都尚未娶亲。
而凌清,才情样貌都没得挑,原有不少人想着凌丞相是打算将凌清再留上些时候,等太子定下来后送入皇宫中当太子妃的。
在镇北王府上门去提亲时,还有不少人在暗地里看笑话,嘲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最后的结果却让人跌破了眼镜,丞相夫人欢欢喜喜的将人给迎了进去,不久后就传出来了丞相府答应了镇北王府求亲的消息。
京中旁人家中有适龄公子的人家,许多都在扼腕叹息。
先不提丞相府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就只是那丞相家的小姐,之前丞相夫人也带着她来参加了几次夫人间的聚会,这教养方面是没的说了。
丞相夫人乃是京中许多人的典范,由她亲手教导出来的女儿哪有差的?
如若这真的是嫁与了哪个皇子日后要一步登天,那这些人便也不会像是现在这般不甘了。
可偏偏,嫁的对象是那镇北王府不成器的小王爷。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丞相府内的人对这桩婚事是满意的。
就提亲那日送上来的礼,贵重的程度足以说明镇北王府对凌清有多看重,丞相夫人曾瞧了几眼,惧都是一些珍品。
心在滴血的镇北王:……
就连凌裕这个一贯疼宠凌清的,对这桩婚事也是满意的。
树大招风,如若凌清真的嫁入了皇家,就算日后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他们也不能寻得一个公道来。
像是镇北王府这般并不是顶尊贵,却也不贫困,家教好的便是最好的。
提亲的事儿,过了三两天才从冬枝的嘴里传到凌清的耳朵里。
凌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还颇为有些好笑,她母亲瞒的这样紧,难不成是担心她不愿意了么。
凌母也忧心莫要等到成亲的时候盲婚哑嫁,和镇北王妃一商议,决定举办一个小型的赏花宴会,来邀请些夫人,让他们两人见上一面。
萧母坏心眼的没去告诉萧傲,下午便是那赏花宴会,在午间才遣人去军营里将萧傲叫回来。
凌母倒是早早的就和凌清说了这件事儿,凌老夫人得知这件事,从自己的私库中拿了一匹好料子出来,还将自己的陪嫁首饰拿出来了一件白玉簪给凌清。
这都是凌老夫人私底下贴补凌清的,凌老夫人如今年岁有些大了,担心自己过上一会儿忘了事,在底下几个孙子辈来请安时,便让老嬷嬷给送了上来。
凌殊见自己姐姐有赏,倒是也缠着凌老夫人说要赏赐,凌老夫人一问,凌殊才十分含糊的说他想要一个糯米糕做赏。
这物不好消化,凌殊年纪又小,凌清做好了也不许他多食,可不就开始馋了起来么。
凌老夫人被哄得笑了出来,却还是依凌清的意思不许他多食,将自己身侧嬷嬷手上端着一小块玉佩挂在了凌殊的腰间。
“我可不敢同你一道惹了你姐姐不快,要讨赏赐便这个吧。”
玉佩的水头极好,一瞧就知道不是凡品。
丞相府并不复杂,除了丞相这一脉以外,还有一个庶弟也在丞相府内住着。
那庶弟是个花心风流的,只有个芝麻大的小官,平日里多是仰靠丞相的照顾,今日来请安时那庶弟家姨娘生下的女儿凌蔷也在其中。
凌蔷攥紧了自己手上的帕子,轻笑了一声状似不经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