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在七零的暴力生活+番外(80)
李青松挣钱了,发达了,衣锦还乡,抱着被折磨的瘦骨嶙峋的妹妹,眼泪来不及掉下来,怒火已经喷薄而出。
他给衡县捐了很多钱,只为了与李家决裂,从此再无关系。
因为李青松成了衡县的万元户,远近闻名的大富豪,给政府捐钱又十分积极,书记县长都很给他面子,便是下面的百姓,知道李家如何苛待他们兄妹的,也没觉得他这么做过分。
如此,李青松带着妹妹彻底离开了李家,在衡县买了房屋,安顿下来。
吃了没读多少书的亏,李青松坚决将妹妹送进了学校,兄妹俩相依为命,一个经商挣钱,一个努力读书,十年后,哥哥腰缠万贯,妹妹金榜题名,而李家,却成了反面教材,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奚落嘲笑,说他们有眼无珠,好端端一个金元宝,硬是扔掉了。
李青松有钱了,越来越有钱,但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每天在路上、饭馆、学校门口等等任意场合,看到的母慈子孝的温馨场景,都会忍不住愣神良久。
他想,要是母亲没有去世,是不是那些年在鹏城,可以不必吃那么多的苦?
但理智回笼以后,他又深深明白,母亲也只是个柔弱的女人,就算她一直活着,大约也只是与他们兄妹一起吃苦罢了,顶多在他疲累的时候,能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即使这样,李青松也觉得,那也足够了,比起累得要死却无人在意,高烧到看不清人影也只能硬抗,要好太多了。
梦里的李青松,很多年后也一直在憧憬着母爱,正在做梦的李青松,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在他的感觉里,母亲明明是一个十分强悍的女人。因为母亲一直在,因为有她挡在前面,所以一切的风雨,都不能伤到兄妹三人分毫。
天亮了,李青松从床上坐起来,宿舍里依然是原来的样子,窗户外面,从京大的临塔湖吹过来的风,带着初夏的凉意,让人心旷神怡。
但他怔怔坐在床头良久,都一动不动。
那两个梦,醒了以后也还是那么清晰,像是直接印在了脑子里,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呢?
半个月后就是端午节,李青松怀揣着一个巨大的,荒谬的设想,坐着火车回到了阔别几个月的家里。
两个妹妹叽叽喳喳扑上来,一人一边拉着他问一些大学的趣事,继父的儿子赵红星抢下了他的包裹,一马当先送回了他的卧室,客厅里,赵山河正在阅读报纸,厨房里,母亲一边做好吃的,一边探出头,冲着他灿然一笑。
一切都是熟悉的场景,与过去的那么多年,没有半点差别。
李青松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那么快,那么剧烈,像是随时要跃出胸腔。
他一步一步往厨房走去,近了,更近了,终于走到了母亲的身后,距离只剩下不到半米。
李青松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另一个人在发问:“妈,我有个问题... ...”
“嗯,怎么了?”母亲转过身,突然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肉丸子,“来,先尝尝妈妈的手艺,是不是又进步了?”
李青松下意识咀嚼了几下,肉丸子炸的金黄酥脆,带着一点姜蒜的香辣气味,是他念叨了无数回的,妈妈的味道。
他的眼眸突然湿润了一点,原本想要刨根究底的问题,也彻底丢到了脑后。
楚筠一边翻动着锅里的丸子,一边还在问:“咦,不是有话要说吗,是什么?”
“没什么。”
李青松低声回了一句,目光一凝,看到了楚筠耳后,一根银色的发丝。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那一抹银白色,楚筠好像脑后长了眼睛,笑着嗔道:“妈妈老了,是不是看到那根白头发了?你爸非要给我拔了,我跟他呛呛半天呢,那是岁月的痕迹,拔了做什么,那不是掩耳盗铃吗?”
李青松愣愣的听着,喉头一时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突然从后面环住了楚筠的腰,像小时候一样把脸颊贴在背上,深吸了一口妈妈的香味,喃喃道:“妈妈怎么会老,妈妈永远年轻。”
这一刻,原有的疑惑彻底释然了。
眼前这个养育了自己兄妹十几年的女人,这么多年感情上和物质上的无私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她就是自己的母亲,毋庸置疑。
“妈。”李青松轻轻叫了一声,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
“妈。”他又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你都二十岁了,差不多都到讨老婆的年纪了,突然这么黏糊做什么?羞不羞?”楚筠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忍不住嗔道。
李青松没回答,只是依恋地在她背上蹭了蹭。
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