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娘子追夫记(重生)+番外(17)
“也好,”祝元和同庄氏起身告辞,“不过,清明节近在眼前,若要出发须得赶早,决定好了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送走了伯父伯母,祝银屏把敏行也给赶了出去。
见敏行一脸失望,她悄悄对他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记住早上我对你说的话。”
敏行一脸恍然,银屏将房门关上了。
她重新坐回到刘氏身边,劝道:“母亲,这次就让敏行去吧,事关侯府继嗣,是个绝佳机会啊。”
刘氏叹息:“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懂,可是,我就敏行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是好……”
“娘,你别听敏行瞎说,当初安葬父亲时,我们又不是没去过海宁,哪里用坐船啊,一路乘马车过去就好了嘛。”
刘氏原本也动心,见银屏极力赞同,犹疑道:“那……我应该让敏行去海宁?”
“嗯!”祝银屏猛点头。
刘氏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
正当祝银屏以为事情谈妥了,刘氏却突然说:“哎呀,刚才怎么没想到,我可以陪敏行一块儿去呀,路上还能照顾他,这样不就好了嘛!”
“不行!”
祝银屏一慌,大声叫了出来。
刘氏被她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怪道:“叫那么大声干嘛,有什么不对?”
“呃……那个……对了!”
祝银屏灵光一现,想到了个绝佳的理由:“娘这阵子不能走!娘要是去海宁,秋千会可是赶不回来的呀——”
“秋千会?”刘氏诧异。
“嗯,就是,就是……定远侯那边万一上门提亲……”祝银屏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
刘氏拉过银屏的手,惊喜问道:“真的呀,定远侯对你,都到了这个程度了?”
“嗯……”
祝银屏故作娇羞,不许她娘多问,心里却暗暗请求神仙宽恕:我说的是万一提亲,也就是说会存在不提亲的情况,而且也没说是上哪家提亲……至于薛达,他的确对我厌恶到匪夷所思的程度了……我没有妄语,是娘自己误会!
女儿的婚事一直是刘氏的一块心病,听到这意外的“喜讯”,她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讲话也语无伦次:“哎呦,这可真是好事成双了,我辛苦守了十年,总算把你们两个都拉扯大了……娘不去海宁,就在这儿等定远侯府来提亲……对了,娘早存了几匹大红缎子,明天得找出来给你做嫁衣……”
见刘氏这么高兴,祝银屏不免心虚,但为了先把敏行送走,只能含糊对应着。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起来,把敏行送到了城郊。刘氏虽哭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儿子走了,而敏行早兴奋得上窜下跳,一直催着车夫快走,见马车消失在城墙的尽头,祝银屏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银屏一回家,见刘氏果然叫人搬了几匹大红绸缎放在她房内,翠儿摸了把缎子,赞叹说:“当真是好料子,颜色也染得正,我待会儿上街去买些金银绣线,咱们下午就可以开始画纸样子了!”
虽然不知道小姐和定远侯的感情怎么就突飞猛进了,不过翠儿很为小姐高兴。
“哦对了,还得找师傅画霞帔的绣样……应当是云霞孔雀纹对吧?”
祝银屏摇头:“不必,就挑个缠花枝的吧……”
翠儿奇怪,薛达可是正四品的明威将军,小姐为什么要□□品才用的缠花枝,那不是连庶民都可以穿的吗?
“小姐……”
“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
祝银屏垂眼看着正红的绸缎,心内百感交集。
前世她混乱中出嫁,花轿上一直在哭,嫁衣都是陶子谦送来的,她自己根本没关注过。
这次,她会耐着性子,精心给自己缝一套嫁衣出来。
却不知,还能不能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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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二。
春末的天气总是难测,为了防范雨水,定远侯府在当天早上才开始秋千会的布置。
陶子谦天还没亮就赶到了侯府,帮着管事把锦幛布置好,又贴心地告知了几个防尘去污的法子,让管事连声道谢。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大亮,算计着差不多过了早膳时间,陶子谦便去主院寻薛达。
刚走到院口,却被告知薛达让老夫人叫去了,陶子谦原也要给定远侯老夫人请安,于是又请家人引路,前往老夫人居住的清心堂。
还没走到清心堂近前,就听里头传来薛达激烈的吵嚷声,还间杂着老夫人低沉却严厉的训斥声。
陶子谦一怔,老夫人吃斋念佛多年,平素待人慈祥和善,不知薛达做了什么事惹他娘如此生气?
不管是什么,大概都不是他该问的。
陶子谦对那家人拱了拱手,乖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正要悄悄离开,清心堂的大门“啪”的一下,打开了。
薛达大步跨出,脸上犹有不平之色,脖子也涨得通红,想是气急了。
已经被看到,无奈,陶子谦只好上前询问:“侯爷怎么气成这样?”
薛达正愁无人倾吐,拉着陶子谦的胳膊,气呼呼道:“你来了啊。这一阵子你不在金陵不知道,这城里莫名其妙把我和那祝三娘传成一对儿了!还有不长眼的到我娘那里乱说,讲什么祝三娘在家缝嫁衣,我秋千会之后就上门提亲,这都哪儿的事啊!”
薛达愤慨:“我娘偏不信我,说要不是我和她许下承诺,人家姑娘怎么会连嫁衣都准备上了?天地良心,我看这流言分明是祝三娘自己放出来的,还以为能逼我就范呢!光有一张脸能看,又笨又坏的,谁要娶她?”
陶子谦干咳两声,默默拢了拢袖子。
第16章 思慕 陶子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薛达,夜……
陶子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薛达,夜色一样深沉的双眸掩藏住了千般思绪,看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副好脾气耐心聆听的样子。
薛达的恼怒不是假的,陶子谦也不认为薛达会无中生有,可他还是想不通薛达为何如此不待见祝银屏。
祝银屏是不爱动脑子,有些小虚荣,性子也冲动……说她笨不算冤枉,说她坏就有点过头了吧……
说起来,前世他娶祝银屏,薛达虽没有明着说过什么,但两人婚后不顺意,薛达每每见到他,总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同情,脸上更是明摆写着“我就知道”和“幸好不是我”两种交叠的情绪,让他莫名气闷。
他曾经以为是祝银屏拙劣的引诱令薛达产生了反感,可这一世她并没有去勾引薛达……
或许只是没在他看到的地方勾引?
陶子谦摇摇头,如果有的话,薛达根本忍不住,一定会向他大吐苦水。
那边薛达仍在滔滔不绝:“哼,我倒要看看这祝三娘最后会嫁给谁,怕别是个傻子吧!”聪明绝顶的定远侯反正是不会上当的!
陶子谦左边眉毛跳了一跳。
“侯爷。”他忍不住开口,想问个清楚。
“呀!”突然想起陶子谦已经默默听了很久,薛达不好意思地住了口。
“怪我怪我,一见面光顾着说这些不痛快,差点忘了正事。前几天我娘还问到你,说她看腻了这清心堂的绿窗纱,想找你购一批秋香色的漆纱换上。”
“正好秋千会还没开始,你现在进去同她说吧,我也趁机把早饭吃了。一早就被叫过来挨训,这叫什么事……”
薛达性急如火,说着话便已走出了几步,陶子谦也只能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下。
心里却不大平静。
她这回又想干嘛?难道说前次在白梨浦,她还没从前世回过味来,才会纠缠于他,这一个多月过去了,想清楚了,又准备投入薛达的怀抱?
可是薛达无意,她这个愿望永远不会实现。
那如果换一个对她有意的“薛达”呢?你就真的甘心放手?心底一个声音问。
“谁知道……”
陶子谦轻轻摇了摇头,自嘲似的,把那恼人的声音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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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银屏觉得她今天恐怕会运气不好。
起来后,先是眼皮子狂跳不止,早饭时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翠儿以为她染了风寒,把新收进箱子的夹袄又都给翻了出来。
祝银屏自己知道,和风寒没关系,她就算得病也是心病。
这一个月来,刘氏被女儿即将定亲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每天里里外外忙碌不休,也不许银屏闲着,催着她做嫁衣不说,还鬼鬼祟祟的,非要给她讲解这新婚之夜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