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冷笑:“我没对她做什么,你凭什么抓我?官府又凭什么惩治我?”
穆清手上出现一只玛瑙扳指,扳指传出了吴氏承认自己是采花贼的话。
吴氏大惊失色:“你……你为何要处处与我作对?”
穆清:“是你处处与好姑娘作对,那么多黄花闺女都被你摧残了。”
吴氏气恼不已,拼命想使出力气可手脚依然软弱无力。
穆清牵着符若溪的手,带吴氏去了衙门。
官老爷夜里是不会开审的,捕头听闻抓到了采花贼就赶紧让人进门说话。
穆清跟捕头说吴氏便是采花贼,还播放了扳指上记录的话语。
捕头认得吴氏是官老爷夫人的至交,赶紧就派人去通知官老爷。
官老爷及其夫人赶来时,看见穆清和符若溪坐在椅子上,吴氏站着。
夫人听到扳指里的录音,心里难受。
她顾不上好奇扳指为何能够出现人的声音,立马就凑到官老爷耳边说悄悄话。
官老爷心情复杂,没想到他妻子的闺中好友就是他一直想抓捕归案的采花贼。
他听了夫人的话,命人把吴氏收押进牢听候发落,就送走了穆清和符若溪。
穆清和符若溪总觉得哪里不妥,于是他俩也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坐在衙门屋顶上暗中观察。
在衙门大牢里,官夫人示意衙役给吴氏解开手铐就带她回到大堂。
官老爷留她俩单独说话,独自出门等候。
官夫人说:“你为何要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我都不知该如何保你。”
吴氏伤心而又羞恼:“我成今日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官夫人不想担负这个罪状,说:“我何曾许诺于你,要与你携手一生?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成好姐妹。”
吴氏恼恨的盯着她:“三年前我与你在梅花园踏雪赏梅时,亲耳听见你说会永远守在我身边!”
官夫人压根记不起来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蹙起眉头很是苦恼。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即使我说过这样的话,那也是出于姐妹情谊。我对你从来没有……”
官夫人不想继续说,怕吴氏难过,可吴氏已经领悟到官夫人的意思了。
吴氏所有情绪忽而都没了,平静地问:“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吗?”
官夫人犹豫了一下,说:“我对你的感情,无关风月,无关爱恋。”
吴氏滴落一滴泪珠,笑着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安歇吧。”
官夫人问:“你不与我一同回去?”
吴氏摇头:“我一直赖在你家里住着,实在过分。我现今已然没有任何意义还留在你身边。我在城郊有一所小房,我一个人去那儿住。”
官夫人问:“那你还会不会做贼?”
吴氏说:“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你别管我,下次再逮到我,不用念我人情。”
没等官夫人继续说,吴氏就跑出了衙门。
穆清和符若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同情吴氏,可吴氏实在罪孽深重。
他们想让吴氏受到应有的惩罚,令吴氏别再采花,可一路跟着吴氏,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吴氏跑离了衙门,来到湖边就要跳下去。
穆清当然不会认为吴氏是想下去游泳,立马飞过去拦住了她。
吴氏看到又是穆清,问:“你不是很想我死吗?”
穆清:“你的确该死,可你这样死去,实在让我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符若溪:“你对那些女子干了这种坏事,死有余辜,可你总得跟她们道歉赔罪吧?”
吴氏沉默了一会儿,说:“要我挂着大牌游街承认我是坏人,我做不到。明日那个可怜的少妇就要砍头了吧?我想替她死去,可我不知如何救她。”
穆清和符若溪相视一眼,没想到吴氏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穆清想了想,问:“若你真想赎罪,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代替她。我只是好奇,你会不会临时反悔?”
吴氏说:“我近年来表面快活,可每当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就倍感落寞。所以我总是要人陪伴,不然我受不了。”
“刚才她告诉我,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我已经生无可恋,就让我替那个被丈夫毒打的女子下地府吧。”
符若溪问:“那你是否还有想见的人?有遗言吗?”
吴氏摇头:“我爹娘从小就不管我,不疼也不养。我离家出走去山里拜师,并非想学功夫,而是想有口饱饭吃。”
“她是我今生唯一值得留恋的人,可我已经没有资格爱她了。明日我死去以后,希望二人可以替我传言,跟她说我行走江湖去了,跟她说我再也不会祸害良民了。”
穆清和符若溪有点伤感,但都决定让吴氏代替被家暴的少妇死去。
翌日,误杀丈夫的女子被押赴刑场,许多人围观。
忽而,烟雾不知从哪里腾升起来,笼罩住整个押送队伍。
穆清用仙力把易了容的吴氏穿上犯人的囚服,而犯人则穿上了吴氏的衣衫。
吴氏在烟雾消散前进入了将死之人的那种哀伤状态。
狱卒看犯人依然在,也不管为何会突然出现大雾,立马就又继续赶路。
真正的犯人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队伍远去。
穆清:“采花贼欠你的债,现在给你还上了。你收拾行装离开芙蓉城,自个儿保重。”
“采花贼是女子?”犯人再次望向队伍,“她……替我去死?”
符若溪:“你被她害没了清白,被人嘲笑被人打骂。她已经忏悔了。”
犯人说:“她对我很温柔,不像我死去的相公。若她不死,若她不再作恶,我也愿意跟她过日子。”
穆清和符若溪沉默下来。
犯人跪地叩拜:“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可否告知姓名,我逢年过节拜神祈祷二位万福金安!”
“不必言谢,你好生珍重,我们告辞了。”穆清和符若溪扶犯人起来。
犯人点点头,流着眼泪走远。
穆清和符若溪牵着手快跑去了刑场。
许多人围绕刑场看着,吴氏低着头神情淡漠。她认真仔细地回想与官夫人来往相处的点滴。
想着想着,她便泪流满面。
别人都以为她是怕死才难过。
官夫人没有来,因为她心情不好。
官老爷在高台上抽出令牌甩在吴氏面前,说了两句犯人的罪状。
刽子手大刀砍落,吴氏掉了脑袋。
围观的人忽而涌动,好些人拿着白花花的馒头冲上刑台去沾吴氏的血。
其中,一位面容英俊清冷的青年敏捷地拿到了好几只血馒头,率先离开人群就跑走了。
穆清和符若溪发现那人是赵玉尘,心中诧异。
他们顾不上跟官夫人交代吴氏的下落,立马就去追寻赵玉尘。
第 44 章
“玉尘!”穆清牵着符若溪快步走向即将进入客栈的男子。
赵玉尘没想到能在国外遇见国内的两个友人,心里顿时因为手中的血馒头而感到不安。
穆清和符若溪走近来:“玉尘将军,你为何在此?”
赵玉尘:“我陪大嫂北上寻医,在此逗留几日。”
符若溪看了看血馒头:“大少夫人的病很严重吗?此方法当真有效?”
赵玉尘:“希望有效。所有办法我都要试一下。”
穆清问:“可否带我们上去看望大少夫人?”
赵玉尘点点头,带他俩进了叶洛珊所在的房间。
床上,叶洛珊听到门声便睁开了眼。不管睡多少觉,她依然没有精神。
此时见到穆清和符若溪,她想坐起来都没力气。
穆清和符若溪没想到叶洛珊已经病成这个样子:“少夫人究竟得了什么病?”
赵玉尘又是加热馒头又是倒水给叶洛珊。
“那些大夫都诊断不出她患有何疾,我带她一路北上,不信没有一个大夫能治好她。”
叶洛珊被赵玉尘缓缓地扶了起来,喝了杯水后就努力抑制反胃,把馒头含着嘴里咀嚼,却猝不及防地吐出了食物。
符若溪瞧见那馒头就难受:“这么血腥,少夫人是吃不下去的。”
赵玉尘也很心疼,可他实在没办法缓解叶洛珊的病情,看她越发虚弱,他也越发难过。
穆清说:“这人血入药实在无用,你们都别信。我曾看过一些医书,能否让我给少夫人把脉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