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娇(重生)(99)
“恩,三月有余,肚子还看不出来。”
“恭喜,难怪今日瞧段公子,喔不对是姐夫,眉开眼笑,明明他上次不是这样的。”
“他上次怎么了?”
蓝渺渺转了转眼珠,没打算将踩了段沭的事情说出来,三两拨千金将这事给揭过。
蓝溸溸有孕,蓝渺渺犹如自己要当母亲般的欢喜,让人准备许多东西让她带回魏国。
从药材到布料,缺一不少。
后来还是蓝溸溸看不下去喊停,蓝渺渺才悻悻然收手。
“如今朕也有了皇后,你在朕皇宫里放的眼线,是否能请他回来复命了。”
魏国皇帝 瞟了亘泽一眼,语调似乎有些愠怒?
“恩,朕待会就派人送消息过去,不过,”亘泽尾音拉长,凤眸染上笑意,“你这么着急让朕把人召回,是怕自己的皇后移情别恋?”
“亘、泽!”
“做了皇帝又准备当父亲还这般急躁,段沭你这样不行。”
亘泽和段沭从前在战场上互为敌人,如今卸下盔甲,站在一块谈论事情,倒是相当惬意。
两人之间的情谊算的上英雄惜英雄。
之前段沭登基,亘泽便提即带蓝溸溸过来一趟,以为段沭会回绝,不料却爽快答应,对此亘泽甚是感激。
“罢了,不跟你多说,朕要回魏国了。”
“恩,慢走不送。”
蓝渺渺站在城墙上,目送蓝溸溸离去,虽有心想挽留她留宿,但此次为私下访行,不宜留在宫中。
再者,蓝溸溸怀有身孕还是赶紧回去魏国皇宫养胎才安全。
“皇上,您能否派人护送姐姐回国,路途遥远,山里那些打劫的流民众多,臣妾怕……”
蓝渺渺放心不下,秀眉拢起,迟迟不肯落下,亘泽无奈: “朕知道你会这般想,早就安排人一路护送回魏国,皇后可放心,相信朕,好吗。”
“好,不过皇上怎么会想让姐姐进宫,还不提前和臣妾说,臣妾这身打扮太朴素,方才姐姐还问,皇上是否有苛待臣妾。”
提起蓝溸溸,蓝渺渺便喜上眉梢,亘泽也跟着渲然好心情: “自然是想给皇后一个惊喜。”
“朕知晓你一直担忧魏国的事情,半夜好几次都听见你喊她的名字,朕都快吃醋了。”
听见亘泽打趣,蓝渺渺噗哧一声笑出声,轻柔的力道打在亘泽胸口: “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若不想让朕吃醋,就只喊朕的名字,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
亘泽吻着蓝渺渺的耳垂,弄得蓝渺渺发痒,不停在他怀里蹭着。
大庭广众之下,甚至培元德还站在后头,用手指遮住双眼,蓝渺渺脸皮薄觉得羞耻,推了推亘泽:“阿泽,你别……”
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紧随着胸口传来剧烈疼痛,蓝渺渺揪着胸口,面色痛苦,唇瓣已呈现青紫色。
“渺渺,渺渺,你怎么了。”
怀中的人儿笑意全无,瞳仁紧缩,揪着胸口,额上冷汗直流,亘泽神色大变,焦急呼喊着,只希望得到一句响应,一个字也好。
但蓝渺渺张了张嘴,身子彷佛被抽空力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亘泽神色焦慌,抱着她不停在她耳畔说着: “渺渺,你别吓我。”
蓝渺渺阖上眼,泪珠从眼角滑落。
第82章 “魏临,本宫还记得欠你……
那日在城墙上晕厥后, 蓝渺渺很快苏醒过来,但身子状况却不乐观。
她中了极强的毒素,不知在身体潜伏多长的时间,如今已蔓延至全身, 侵入血液, 就连江太医也束手无策。
蓝渺渺躺在黄梨木床上, 透过床幔, 看着亘泽 一脸郁色, 盯着跪在前方的江太医和章太医。
“中毒的事先不追究,朕只想知道,为何每月的诊脉未曾诊断出体内有毒素这件事。”
“别跟朕扯什么医术不高明, 朕花了大把公帑进最好的药材买最好的医书, 你们却什么都没察觉, 那朕养你们做什么!”
碍于在凤仪宫,亘泽语调刻意压低,就怕吵醒蓝渺渺休息。
已经苏醒三日,但蓝渺渺的气色一直恢复不上, 其中的原由, 亘泽自然知晓,但他不想承认“束手无策”这四个字。
江太医神色一凛,诊脉的事, 这阵子都由章太医负责, 他这徒弟的医术可是经他亲手把关, 不可能连中毒都没察觉,唯一的可能便是……
“皇上问你话,没听见吗。”
江太医严肃的神情让章太医更添几分焦虑,垂落在身侧的手抖着, 支支吾吾道: “微臣,罪该……”
“是臣妾让他别来诊脉的,皇上您别把错归咎在太医院,都是臣妾自作主张,是臣妾的错,咳咳。”
蓝渺渺用帕子捂住嘴干咳几声,掀开床幔。
双手撑在床畔,使不上力,有些虚浮,亘泽连忙向前搀扶: “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是朕吵到你了?”
蓝渺渺摇摇脑袋,指着跪在那里的两人: “别苛责他们,尤其是章太医不过是听臣妾的吩咐罢了。”
“那你告诉朕,为何不让章太医诊脉。”亘泽语调气恼,但扶着蓝渺渺的手异常轻柔。
“哪来这么多理由,臣妾当时就想着,汤药每日都会照常吃,诊脉便不必了,”蓝渺渺喘了口气,亘泽拍着她的后背,“况且,那时候宫里染上风寒的人众多,臣妾便想着别占着太医院人手。”
那双清澈的鹿眸,让亘泽生不起气,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
此时寝殿,只剩亘泽和蓝渺渺二人。
将蓝渺渺的脑袋压在胸口,手抚着那丝滑的秀发,看着青丝在指尖上流窜,犹如逐渐消失的时光,亘泽突然感受到胸口有些疼。
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掐着他的心脏,很疼很疼。
“渺渺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去找解毒的神医,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蓝渺渺听了发怔,揽住她身子手明明在发颤,但嘴里说出来的话,依然是那般稳妥,彷佛没有任何事能打倒。
蓝渺渺鼻尖泛酸,怕被亘泽看见,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前,闷闷道: “恩,臣妾信您。”
凤仪宫中毒的事情,很快散播开来,至于是从哪传出去的,已无人有心思去追捕。
巧心站在寝殿前抹着泪水,不敢哭出声,翠儿想安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呆站在那,陪伴着。
“青词,皇上那边有消息了吗?”
翠儿压低声响询问,后者摇摇头。
“这可怎么办阿,娘娘的气色这般差,要是再找不到解药,是还能撑多久。”
“不到一月。”
“什么?!”
青词这段时间也时常往太医院跑,除了帮太医寻找医书外,还趁机探听 了许多,比如判断中毒之人的气色等等。
根据江太医私下和章太医说的,娘娘体内的毒来势汹汹,潜伏在身子里时长已久,会根据情绪而产生变化,这也是为什么再见到魏国皇后以后会晕厥过去的原因。
“那你说娘娘还能……”
后面的话,翠儿不敢再说下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一语成谶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心安。
顺着翠儿的目光来到花窗,里头的主子正持着画笔作画,参染着干咳声,但作画的手却不肯停下。
外头的心思,蓝渺渺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她轻笑,持着画笔在纸上勾勒出人的外貌。
笔上的颜料用尽,她抬手往颜料碟子方向一望,手停在半空中。
“这颜料是贤妃送的吧。”
蓝渺渺心底窜出一个荒谬的想法,但还是从发上抽出一根银钗,往碟子一放。
银钗毫无变化,但不明原因,蓝渺渺却没有松口气: “是我想多了吗。”
偏了偏头,想用指尖沾染,正当要碰触,脑中闪过魏临送的那套验毒器具。
那时魏临送来,蓝渺渺看了觉得烦心,便让人收起来,她记得就收在寝殿里头。
蓝渺渺在柜子里找了许久,总算在柜子最下层的箱子里找到这套从未使用过的器具。
抽出一根细长的银棍,再次来到颜料碟子前,轻轻一探。
银棍尾端迅雷不及掩耳的渗入墨黑色,结果已相当明白。
“哈,怪不得皇上每日派人前来查看,都找不到毒素的来源,原来就出在这阿。”
蓝渺渺嘲讽的笑着,将银棍扔在一旁,盯着指尖。
她作画时有个小习惯,就是用小指沾染颜料图在纸上确认颜色,想不到这习惯竟成为自己致命的原因,说起来还真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