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娇(重生)(66)
正当太后派人搀扶丽修容回去休息之际,老嬷嬷带着太医近进来。
蓝渺渺轻笑,心里暗想着还真是天助我也,就连老天爷也看不过丽修容装模作样。
“既然太医来了,韵然就听完再回去吧。”太后发话,丽修容只能忐忑不安坐下。
“老臣给太后 请安。”
“请来吧,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东西想请你查证。”
太后手指向放在桌上的两件衣服,又望向皇后。
“现在太医也请过来了,皇后不妨说说这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
追随着太后的目光,江太医也将视线放在蓝渺渺身上。
每半个月前往凤仪宫把平安脉,他自诩在宫中来来去去看过许多人,却未曾真正看清眼前的人儿。
总觉得她身上微绕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却又说不上来。
蓝渺渺一改平日水色的妆容,今日一袭粉色,在这寒天,显得娇嫩可爱,腰际上的流苏铃铛吊扣,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声声作响。
“回母后,儿臣派人去查当天生辰宴的异处,结果发现了两件有趣的事情。”
“嗯?”
蓝渺渺持起沾染血渍的桃红色宫装,来到江太医面前: “还请太医替本宫看看,这上面沾染的是什么。”
上头的血渍距离生辰宴已过去好几日,已凝固成块泛黑红色。
生辰宴一事,闹的金銮城人尽皆知,凤仪宫即将换主人的消息更是遍布。
好在江太医是聪明人,又知道帝王对凤仪宫的上心,自然不像其于人用有色的眼光看待蓝渺渺。
江太医接过桃红色宫装,先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抿了抿唇,而后拿出帕子沾湿,在上头一划,黑红色的血渍飘出淡淡的香气。
确认完毒物,又拿起另一件常服,上头的汤渍还带有残渣,江太医用手帕捏了一颗残渣,一看就知晓上头沾染到什么。
先是毒物,再来是这残渣,事情以水落石出。
江太医拱手: “太后娘娘,经方才老臣查验,衣物上的混杂在血渍里的毒物,为彼花毒。”
彼花毒,太后自然也听闻过,也曾经……
她眸光微闪: “江太医是指,西域的彼花毒?”
“正是。”
“另常服上沾染的为汤渍,一向有清热解毒之功效,用在轻微毒物彼花毒上绰绰有余。”
听见毒物的名字和江太医的定论,丽修容整个跳起来,苍白的脸色转红,面颊上异样的红,像是气极败坏。
“江太医,本宫看你是老胡涂了,照你这意思,不就摆明是本宫自导自演这出大戏,本宫像是那愚昧之人,为了争宠,伤害自己的身子嘛!”
指着江太医的鼻子咒骂一顿,丽修容的反应太过,就连老嬷嬷也查觉到里头的不对劲。
“妹妹,江太医可没这么说,你何必气得跳脚呢。”
蓝渺渺惬意抿了口茶,那悠然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
丽修容冲上去,就想捉住她的手腕,翠儿和青词向前挡在她的面前。
“丽修容娘娘还请您自重,这里可是甘露宫,而坐在您面前的人可是皇后娘娘。”
语气里的压制,不像是一个奴才会散发出来的,丽修容退了几步,看向太后。
“姑母,这江太医分明是皇后的人,竟联合她里应外合,将错归在韵然身上,”见太后不哼声,丽修 容慌了,“若他这么说,我也可以说那上面的毒和常服上的绿豆汤,是皇后放上去的阿。”
此话一出,殿内的一阵寂静。
太后面色难堪,比起方才“神采奕奕”指责蓝渺渺的模样,顿时苍老许多。
“韵然,方才江太医没有说过常服上沾染的是绿豆汤,你是如何得知。”
“吓——”
“姑母……”
一时嘴快,露了纰漏,丽修容懊悔不已,想找理由编过去,眼珠子不停转着,看着柱子就是不敢看向太后。
太后一看她那副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小疼到大,要是连这点都没看出来,那这姑母也白当了。
“皇后,这次是哀家错怪你,那凤印你拿回去吧。”
“韵然还小,不懂分寸,闹了笑话,你就别和她计较。”
咄咄逼人的面貌转变成初见时的和蔼,翻脸比翻书还快,蓝渺渺看得好笑。
“母后,据儿臣了解,丽修容妹妹还比儿臣大一岁有余呢。”
太后脸上的和蔼僵住,又听见蓝渺渺继续道。
“不过母后有一句说的很对,这次的事确实是个笑话,儿臣也不是真想讨个说法,”蓝渺渺顿了顿,朝太后灿烂一笑,“只要妹妹真心实意道歉,儿臣就原谅这场自导自演的笑话。”
“不可能,想让我道歉,别想了!”
蓝渺渺胜利者的姿态,丽修容看了眼红,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再度朝太后求助。
太后虽觉得丢人现眼,但碍于丽修容是她疼爱多年的侄女,再怎么样都得替她收拾善后。
“这事就这样,别再提起,你身为皇后就该有容人的雅量。”
“容人的雅量”五字都出来了,蓝渺渺气笑。
“母后,儿臣虽然进宫不久,但对于大周朝律法还是清楚的。”
“先不说丽修容自导自演,光是她随意污蔑便能吃上一罪,更何况她还是栽赃大周朝的皇后。”
太后和丽修容变了脸色,蓝渺渺瞟了眼: “儿臣已展现肚量,只让她口头道歉,这事便能翻过去,她连这个都不肯,甚至连母后都在欲盖弥彰。”
“儿臣倒是想问问,先帝在世,母后也是这般掌管后宫的吗。”
剑拔弩长的氛围,太后瞪着眼前的蓝渺渺,一语不发。
第53章 “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御书房
“这里, 多派人守着,近日多留意匈奴的状况,稍有风吹草动都须秉报。”
亘泽聚集几位将军,在御书房召开商议。
大雪消融之际, 一向以强夺粮食为生的匈奴开始蠢蠢欲动。
不停在边界挑衅, 却又迟迟没有向前一步。
百里加急的信件, 让亘泽第一时间掌握状况, 直接拟定计划发号施令。
“还有空山关口处也要留意, 由其是雨水时节前后。”
亘泽指尖点在地图,一个红点处,那是唯一没被大雪凌虐的之地, 但周围却是汪洋大海, 若他是匈奴, 又想趁人不察混进京城,肯定会选择这一条路线。
选择自己最不擅长 的水路,更容易遮人耳目。
“皇上,微臣有件事想不明白。”李学甫闪过困惑, 拱手发问。
亘泽抬手示意他说。
“匈奴频频觊觎大周朝的领地和粮食, 这微臣等人都知晓,也知道至先帝开始,便有降化匈奴的计划, 不过, 微臣不明白的是, 您又是如何知晓匈奴的动向?”
“甚至拟定出准确的计划。”
李学甫这困惑,也是在场人的疑问,他们老早就想发问,不过碍于眼前人是帝王, 便作罢。
亘泽点在地图上的指尖一顿,唇瓣罕见弯起: “因为朕和他们有些渊源,所以对他们的动向特别敏感和清晰。”
“微臣明白了,即刻返回军营布署。”
等人都散了,培元德才窜了出来: “皇上,您方才说您和匈奴有渊源,奴才跟了您这么久,怎么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亘泽瞟了他一眼,没说话,看向窗外的光线: “也该到了皇后送汤水过来的时候,怎么今日还不见人。”
蓝渺渺已养成了送汤水至御书房的习惯,尽管那日再忙不能亲自前来,也会派人送来,但今日已耽搁一个时辰,却不见人影。
培元德挠挠脑袋,方才一直待在御书房侍候,没留意到。
“奴才派人去问问?”
亘泽正欲点头,看见茶盏中的异动,知道是暗影有事秉告。
“说。”
一个黑影跪在跟前。
“甘露宫派人去请皇后娘娘,说明此次中毒一事调查结果。”
“多久了。”
暗一顿了顿: “两刻钟前。”
再次抬眼,椅上的人影消失,只带来一阵徐风,和一脸发蒙的培元德。
“暗一,你说这次皇后娘娘会不会……”
培元德比了一个动作,随后握住脖子,身子抖了抖。
暗一没有搭理他,只给了他一个眼神,脚一踏,消失在御书房。
一个“蠢成这样怎么在宫里生活”的神色,让培元德卷起袖口,差点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