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娇(重生)(27)
“赫——”
蓝渺渺抓着锦被,猛地起身,拿出玉佩抚在抽疼的胸口上。
额上沁满汗珠,脸上的惊慌,未曾伴随着惊醒而有所趋缓,蓝渺渺连续喘了几口,才平抚。
“一个骗子,还敢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呵。”
蓝渺渺盯着那人送的玉佩,嗤笑,对于这些年不断缠绕在梦里的场景,觉得好笑。
“就只会出现在梦里,我等到死,也没见你遵守约定,来找我。”
蓝渺渺苦笑,前世一直不愿嫁人,除了身子不好以外,更多的是,为了这个玉佩的主人,但至死却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
如今想来,不过就是场笑话。
“娘娘,您醒了?”
“嗯,进来替本宫梳化吧。”
翠儿应了声,立即掀开珠莲,侍候蓝渺渺更衣,待梳化完毕,才开口道: “娘娘,恭亲王妃递了口信,说是想入宫和娘娘小聚,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恭亲王妃……
那温柔婉约,却无法善终的女子 ,蓝渺渺垂了眼帘,想起那日住持说的话,有了松动。
真要让她再次经历吗,蓝渺渺拿不定主意,心中的天平摇摆着,她需要更多时间沉淀。
“不见,就说年底了,后宫需要操办的事务繁多,抽不出身。”
翠儿愕然,还以为主子会答应,毕竟主子一直对恭亲王府挺上心,不料却婉拒恭亲王妃的接见。
“是。”
翠儿从镜中看着主子的容貌,比她那张制作出来的脸皮还要来得更美,只要是身为女人,都会欣羡的。
不过相较后宫嫔妃的妒忌,翠儿是崇拜的。
精致的五官,巴掌大的小脸,娇嫩欲滴的小嘴,还有姣好的身材,能如此完美,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不过眼窝上似乎有了乌青?
“娘娘,您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您昨晚没睡好,是不是奴婢哪里疏忽,还望娘娘提点。”
蓝渺渺摆手,从翠儿手中接过铜黛,对着镜中描眉。
“不是你的问题,是本宫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奴婢去请太医过来。”
眼见翠儿匆忙起身,就往外边去,蓝渺渺喊住了她: “翠儿,本宫的身子自己清楚,没事的,待会陪本宫一块去御花园走走,说不准看到花,气色就好了。”
语毕,画眉的动作也告一段落。
镜中的人儿,相较刚才确实有了生气。
立冬时节,一向百花缭绕的御花园也失了风貌,全是矮林树丛,凋零的枝叶,唯一挺直身子的,只有即将绽放的腊梅。
一品红和山茶花,只开了零零散散,尚未至圣开季时节,想看壮观的花海,得等来来年春天才有可能。
相比之下,腊梅含苞待放,一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姿态,更吸引蓝渺渺的目光。
成天待在凤仪宫里作画看账本,脑子沉,眼都花了,到不如出来赏花,看看这立冬时节不同韵味的御花园。
“翠儿,你看这腊梅上头铺盖一层又一层的寒霜,却依然在这时节里即将绽放,这傲气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蓝渺渺伸手触碰其中一枝高度较低的腊梅,御花园里栽种的花色为紫黄色,是前朝象征帝王的颜色。
据说从前这几株都是养在朝阳殿,几翻轮递以后,才移至御花园安生。
“娘娘,奴婢没念什么书,不懂这些,但这颜色确实好看,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紫黄色的。”
翠儿这话说的羞赧,她还很小的时候,便被捡走,培育成暗影,认字可以,但书什么的她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让她念书,不如让她去杀人吧!
“哈,没关系,本宫也不爱念书。”
蓝渺渺见腊梅上头被一层厚重的霜降盖住,伸手拨了一把。
被宫女遗留在此处的花蓝和采集露水的器具露出影子。
霜降的寒意,一路从指尖蔓延到身上,她身子一颤,惹来翠儿惊呼。
“娘娘,您平日就体凉了,这种充斥寒意的东西,还是少碰着点。”翠儿连忙递上手炉 ,上头刻画花草图腾,蓝渺渺多瞧了一眼。
和她腰际上的图腾,有些像,鹿眸添了一许怀念的神色,在上头抚着。
不知是看见熟悉的东西,还是因这手炉不断传递过来的温暖,胸口的烦闷感,消散不少。
但也仅维持片刻,远方的谈笑声,窜入耳畔,蓝渺渺想忽视都难,想不认出是谁也难。
就连翠儿也听出来了。
“娘娘,是淑妃娘娘和余修仪,您要先回宫吗。”
蓝渺渺捧着手炉,垂眸,久到以为不会开口搭理,吐露一句: “为何遇到她们,是本宫要回去呢。”
“哎?”
“本宫可是皇后,不是吗?”
鹿眸直盯在翠儿身上,里头散发出不解和没打算退让的态度,翠儿连忙解释: “奴婢以为娘娘不想见到余修仪,毕竟她……”
青词调查出的结果,翠儿自然也是知情者,她恨不得直接上去动手撕了那女人。
“无妨,正因为遇见了,才要解决,不然本宫还真的懒得去找她呢,如今她亲自送上门,倒是省了一门事。”
话是这么说,但胸口的抽疼感又回来了,远比方才还要疼,蓝渺渺拧了拧眉,撑着。
若此时调头就走,反到会被当作示弱。
“呦,这不是皇后娘娘吗。”
淑妃跋扈的语调响起,领着余修仪前来,语调虽跋扈,但该有的请安没少。
蓝渺渺掠过淑妃的肩头,目光放在余修仪身上,随后移开
“本宫记得,妹妹不是被皇上给禁足在庆和宫了吗。”
话是对余修仪说的,但眼神却是放在淑妃身上。
皇后不喊起身,淑妃也只能维持请安的姿势,无法起身,知道这是蓝渺渺故意给她们难堪,淑妃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娘娘好记性,但那日臣妾去御书房陈情以后,皇上便解了妹妹的禁足,让臣妾好好教导便是。”
“哦,是吗,那就恭喜妹妹了。”
“快起来吧,这天越发凉了,这么冷的天难为你们请安了。”
“炭火也都发放至各宫,若有短缺,一定要实时和本宫说。”
蓝渺渺这话说的轻巧,无半点愧疚感,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淑妃气到不行。
后宫里谁不知道就凤仪宫里的炭火比旁人提前拿到,还是御用的一等炭。
“娘娘所言甚是,嫔妾那日会被皇上禁足,都多亏娘娘的“鼎力相助”,嫔妾还没好好向娘娘道谢呢。”
鼎力相助?
这倒是怪到她头上来,分明是余修仪自己要擅自闯入禁地,好意思怪在她头上。
那惩处也是皇上的旨意,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蓝渺渺维持着笑意,没说话,一脸看着傻子在作戏的姿态。
余修仪以为蓝渺渺这是怂了,所以不敢说话,摆弄着指甲,更加得意了。
与此同时,收到御花园“战报”的培元德,脚步仓促,停在禁地之外,喊着。
“皇上,奴才有急事禀报。”
亘泽身上气势不减,站在花圃里,替花苗除去上头寒霜,有些格格不入, 但却不妨碍他手中做了无数次的动作。
从松土到埋下种子,洒水,肥料等等,都亲力亲为。
一开始连发芽都成问题,到现在的去除霜降,动作流畅,虽和身上的衣物有所违和,但不妨碍亘泽动作。
听见培元德从远处的呼喊声,亘泽放下手中的工具,步出花圃范围,朝通向朝阳殿方向的小径。
培元德在原地干着急着,时不时朝树上望去,想看暗一到底在不在,但无论是踢还是打,都无动于衷。
“这暗一真是的,关键时刻不在,不该在的时后都在。”
培元德滴咕着,在想干脆他自个儿过去御花园,回来再请示功劳罢了。
不然干站在着也不是办法,他方才这么一喊,也不知里头的九五之尊有无听见。
步伐刚有动作,便见小径上出现“他朝思暮想”的墨色身影,培元德眼眸一亮,忘了帝王最不喜急噪,高喊道: “皇上不好啦,皇后娘娘她在御花园里,被淑妃和余修仪欺负呢。”
亘泽慢条斯理,将卷上至手腕的衣袖摊平。
“你说什么。”
见帝王听不明白,培元德重新将语言,又组织了一次: “方才奴才听见从御花园过来的宫女说,淑妃娘娘和余修仪挡住皇后娘娘的路,你一句我一句,丝毫不给娘娘机会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