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内,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大概有三次,而且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每每她到了之后他已经好了。
她倒是没有怀疑是他装病或者什么的,因为第二次她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太医。
太医虽然没诊出什么毛病,但却说了他气血有些虚,需要好好舒经活络调养一番。
当然这些话是她自己理解的,但听太医这话,还有她自己询问了溥其言发病时的一些症状,她有些怀疑他这是一过性的晕厥。
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的确有可能引起暴毙,加上这发病时间太短,有时候她从长春宫跑过来的确是有些来不及。
要是哪日他真的晕厥过去,她甚至连心肺复苏都来不及,还得错过黄金时间。
这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闪出前段时间溥其言说的那个提议来,其实现在想想,若是搬进兴庆宫,也不是不可以...
此时正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穆书棋,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溥其言脸上的神色,那是一种运筹帷幄后的志在必得。
果然,他就知道,她这种甚至愿意给一个残疾军士工作的人,肯定不会眼睁睁瞧着他陷入危险的境地的。
她既然不愿意搬进来,那他就想办法让她不得不答应好了。
第65章 异样
那日她拒绝了他的提议后, 溥其言其实当时的确没有多想,也没想过装病。
对于穆书棋,他还是很尊重的, 从来没有想过要违逆她的意思去做什么事。
但这次却是例外。
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也只是一时兴起,原以为这没什么的溥其言, 此时却后悔了。
当他坐在那,看着空旷的房间,听着屋内传来的回声时,他的心中真是后悔极了,而且难以抑制地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想去看看她的冲动。
果然,当初他就不应该想办法让她答应下来, 若是她答应下来了, 他现在就不会一个人呆在这了。
他又看了一会儿折子, 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穆书棋, 不停在猜测她此时在做些什么, 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坐不住了,忍不住站起来说道:“去长春宫。”
云丰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主子, 穆...娘娘现在不在宫里, 去御花园了。”
“那就去御花园。”他有些难耐地说道,说着就要往御花园去。
“可是...等会儿李相要过来,他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云丰看着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溥其言有些尴尬地说道。
主子这兴奋的样子, 他现在说这么扫兴的话,不会被打吧?
溥其言踏出的脚就这么停在半空中,然后有些丧气地叹了口气,又转了回去。
他倒是不想打他, 但他想打自己。
若是他当初想办法让她当初接受了他的提议,那他坐在这里说不定都能听到她在后殿的动静。
而且这个想法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之后便怎么也消不去了,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事。
这会儿,也不用他说,穆书棋自己已经考虑起了这件事。
她顾虑的最主要的就是人言可畏这事,所以若她真的要住过来的话,这事儿还是得悄悄地进行,决不能大张旗鼓,她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去应付那些闲言碎语了。
而且她其实也不用大搬,她的东西可以依旧放在长春宫,她只需要暂时在那将就一个多月罢了。
等时间一过,他顺利躲过那场祸事,她便可以搬走了。
总之,现在其他都是次要的,当务之急还是要保住溥其言的命。
而且之前溥其言说过他会封锁消息,如此一来,应该也不会有太多闲言?
她在那思索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沉了口气,抬头对着溥其言说道:“皇上,我有话要说,我想了想,要么我还是搬过来好了,若是你下次再晕厥,我起码能立马赶到。”
溥其言立马抬起头,一脸惊喜地应道:“这自然是好!”
说完也不等她再开口,立马就吩咐人将她的东西搬过来,那着急的模样,似乎生怕她又反悔似的。
穆书棋张了张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见溥其言已经说了一连串的话,并且井井有条地吩咐宫人动起来了。
他整个人一直在来回踱步着,身上的兴奋哪怕是个瞎子也能感受的到。
这会儿的他那是一点也看不到生病时的那股子虚弱了,那模样若不是她知道他发病过,怕是根本不会相信他刚刚还在不舒服。
既然答应了这件事,穆书棋也没有反悔,她伸手阻止了看着像是要大动干戈的溥其言,说道:“不用了,我的东西我等会儿自己收拾一下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溥其言也知道自己似乎是太激动了,为了不让她看出来他的目的,只能控制着,尽量用一种平常心说道:“也可。”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后殿早就打扫过了,你直接搬进去就行。”
何止是打扫过,一天都要打扫好几次!云丰在一旁默默地想道。
本来这殿中就每日都有人打扫,自从主子上次提了那件事后,便打扫的更勤了。
虽然后来穆书棋没有答应,但因着溥其言没有放弃,所以还是打扫的很勤,可以说,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着她点头了。
因着溥其言一直在用目光催促她,哪怕刚刚穆书棋还觉得整理的事不急,但在他的目光下,她似乎也生了一点自己怎么还不去整理的愧疚来?
虽然她都觉得自己这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还是说了一声后便回去整理了。
因为不想太高调,所以她也没打算带多少人,只带了青禾和吴嬷嬷,衣物也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
反正离原书中所写的皇帝暴毙的时间只剩一个多月了,等熬过那个时间,她也就可以搬回去了。
她打算的倒是挺好,但她忽略了还有一个人完全没有低调的想法。
看到她东西拿的不多,溥其言似乎有些不满意,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看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穆书棋瞧见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等后面她的殿中快要被他赏赐的东西堆不下的时候,她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觉得她原先的那些东西配不上她的身份,不要也罢,以后用新的便是了。
搞得后来她特意去严词拒绝了一回,他才终于不跟吃饭一样频繁地给她送东西了。
倒是溥其言还颇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穆书棋搬过来原是想着等他再发病的时候能及时抢救,但谁知道自从她搬过来后,溥其言的病便再也没有发作过。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之前一个月发作三次这么频繁,这个月却是一次都没发作过。
不过这种事本来也是说不准的,所以她倒也没有多想,反正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因着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强行要求太医每隔一日便来诊一次脉,这样若是以后发生什么事,也能及时有个应对之策。
她这个举动其实是很反常的,她已经做好了解释的准备,就连理由都找好了,谁知道溥其言竟然根本没有询问她原因?
这下她倒是有些不安了起来,自己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不问是什么原因吗?”
溥其言当然不用问,他早已经心知肚明,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也只当不知道。
“不过隔日一次平安脉而已,这有什么!我知道前段时间有点吓着你了,你也是关心我。”他挥挥手完全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见他没有起疑,穆书棋便放心了。
在种种安全措施下,她自认为已经能各项危险因素都排除了,除了天灾人祸,其他应该没有什么原因会导致他暴毙了。
对于一个多月后的那件事,她这才算有了些安心。
说来也奇怪,在兴庆宫的这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似乎都变好了许多。
原本她晚上总是睡不□□稳,是不是还会惊醒几回,但自从搬来兴庆宫后,她是直接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可真是有些奇怪,她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呢!
在她的设想里,她在兴庆宫既要排查一下殿中的危险因素,又要时刻注意皇上的安危,应该是很紧张的,谁知反而有种异常的安心感。
大约是某个人看起来太过有闲情逸致了吧?她在心在默默地想道。
她每日辰时起身,这时候溥其言已经上完朝了,然后他便会等她醒过来,跑来跟她一起用早膳,席间聊一聊各种闲话,譬如民间的一些朝食种类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