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天生锦鲤命[穿书]+番外(47)
话都说到这份上,老兵也觉得今天并不是喝酒的时候。
营长现在哪有心思陪他们喝酒?肯定一门心思都在嫂子身上。
留嫂子一个人在旅社,他们也过意不去。
三人是在旅社的楼下说的这话,都被冉莹莹看在眼里。
她眼里巴巴的,特别是翟建国那里,她想:翟爸爸是去见哥哥了吧?这一世,哥哥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一世,有她保护着家人和在乎的人,就不会发生上一世这样的事情。
哥哥应该不会因为父死母改嫁,而被人踢来踢去不予理睬。
呜呜……
哥哥……
好舍不得!
但,为了哥哥,为了他能够有父爱母爱,她只能忍下了。
哥哥,等我长大,来找你哦。
华北。
一个叫翟家村的小山村。
这个小山村,只有六十户人家,留在这里的老人俱多,小伙子很多出去当兵了。
留下的青壮年,不是当兵回来的,就是出不去的,只能留在山村的。
从小山村去最近的镇上,步行需要走半天。
但就是这个小山村,却并没有车,连辆拖拉机都没有。
牛车驴车也没有。
村民们要上镇上,只能靠两条腿,翻山越岭,才能到镇上。
所以,村里没有大事,村民很少会出村子,更很少去镇上。
初春的华北,很冷。
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雪。
太阳慢慢从云层透了出来,洒下点点光辉。
脚踩在雪地的声音。
吱。
吱吱。
吱吱吱。
……
慢慢地现出一个身影来。
那是个男孩,年龄至多四岁。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衣服上还打着补丁。
包子脸上,一双好看的眉毛也紧紧地皱着。
明明应该是最萌的年龄,却一脸严肃样。
他的背上背着一个背篓,明明不大的背篓,背在他的身上,却显得那么大,几乎大半个身子那般大。
背篓一上一下地抖着,偶尔碰触到地面,发出“呯呯”的声音。
上面铺着一些草,仔细看,还能够看出来草下面是一些野菌之类的野菜。
这么冷的天,能够找到这些野菌,实属不容易。
小包子双手拢在袖子里,那棉袄很宽大,将他的身子罩得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双手拢在袖子里,外面的风吹进去,暖和不了多少。
他的脸冻得青紫。
他吸了下鼻子,边走,眼睛却不停地看着路两旁。
如果有看到什么野菜,他会立马上去采摘。
家里,已经没有菜了。
奶奶还等着他回去。
……奶奶……
想到奶奶,他的眼睛亮了亮。
好看的眼睛,猛然一亮,亮若黑宝石。
嘴唇紧紧地抿紧,小包子脸皱着,之后又舒展开。
他看到,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路边,有一株野菜。
是一株野菌。
现在这个天气,有野菌,就已经是最好的运气了。
不过说来也怪,以前他去找野菌野菜什么的,很少能够找到,就算能够找到,那也都别人捡了去。
但这大半个月,每次出去,都能够找到一些。
特别是这几天,运气更是好到爆。
小包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笑容很浅。
嘴角轻轻地往上翘,又被他拉了下来。
小脸又恢复了严肃样。
将这野菌子放进了身后的背篓里,他背着背篓,就往村子走。
路上,遇到了村里的人,见到他小小身子背着跟他差不多高的背篓,村民叹了一声。
“阿泓,你去山上了?”那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阿婆。
翟泓点头。
“摘了多少东西了?”老阿婆关心。
翟泓将手里刚采到的野菌子拿给老阿婆看,又指了指身后的背篓,后面还有。
老阿婆摸了摸他的脑袋:“阿泓真乖,你阿婆肯定高兴坏了。”
翟泓嘴角往上翘起,怎么也压不住。
“你阿娘还没回家?”老阿婆又问。
翟泓往上翘起的嘴角,又拉了下来。
脑袋微微垂了下来,孤独,凄凉。
老阿婆在心里叹了一声。
外面都在言传,翟涨他爹死在外面了。
三年没有回家了,又在西南当兵。
听探亲回来的战士说,翟建国已经牺牲了。
翟家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孤儿寡母的,一听翟建国死了,翟家那边更凄凉了。
听说,翟涨他娘出去好久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有人说,看到她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
这只是听说,也当不得真。
她不敢把这话告诉翟泓,这孩子太可怜了。
爹死了,娘又跑了,就剩下一个生病的阿婆。
才四岁,就要承担起家里的生计。
“来,阿泓,阿婆这有颗糖,你拿去,甜甜嘴。”老阿婆颤抖着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来。
那颗糖糖纸都跟糖粘在了一起,一看就是好久了。
翟泓摇头,将糖颗又推还给老阿婆:“吃。”
老阿婆说:“阿婆牙齿不好,不好吃糖了,这糖你吃。”
翟泓的手缩了缩,但还是坚定地推还到老阿婆手上。
“别人,吃。”
老阿婆说:“家里的小孙子不在,这糖就是他给我的,现在阿婆把这糖给你了。拿回去吃,别推了。”
翟泓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眶有些发红,“谢谢,阿婆。”
老阿婆抬手摸了摸翟泓的脑袋,孩子太可怜了。
没爹,娘又这样。
就一个阿婆,还是生了病。
这孩子,太苦命了。
摇头一叹,离开。
翟泓将手里的糖果紧紧地攥着,又小心翼翼地放到口袋里。
舍不得放进嘴里。
走回家里,路上又遇到了几个村民,好些村民又拿了些东西塞进他的小背篓里。
东西不多,也不贵重,只是村民的一片心。
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家里传来的叫骂声。
在骂的是他家大伯二伯。
他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很早就去当了兵。
外面一直在传说爹死了,他不相信。
爹在一年前还写信回来,虽然他看不懂。
信被娘收了起来。
后来他没有再看到信。
但他相信,爹绝对不是死了。
小人儿捏着拳头,小包子脸上,一片坚毅。
“早跟你说了,把这孩子送人,城里人想要他,你怎么就不答应?答应了,拿了钱,还能够给你治病,我们也能拿点钱!”这是大伯娘的声音。
“他娘要是要他,就不会自己跑了,我早就听说,她又找了一个有钱人。早就不要他了,你在坚持什么。”这是二伯娘。
“阿娘啊,你就听句劝吧,这孩子在家里就是个累赘。”这是二伯的声音。
“这事我决定了,我不管你答不答应,那边来人了,指名要翟泓。”这是大伯。
翟泓嘴唇紧紧地抿着,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捏着。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四个人的背影。
这四个本应该是他最亲的人,此时却比豺狼还可怕。
小人儿拿起放在院门墙角的木棍,一声不吭,就向近他最近那个人打了过去。
翟家二伯娘冷不防被人在背后来了一下。
疼!
她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那个浑身发抖,警惕着的小包子。
她顿时恼火:“你个小畜生!胆肥了,打我!”
翟二娘拿手就把小包子打人的那个棍子抓在了手里。
小包子人小,力气小,被她这么一抓,整个人就往前倾。
呯!
他被摔个结实。
嘴巴结结实实地嗑在了地上。
疼!他的眼睛冒了湿意,却被他强型忍下。
他又站起来扑向翟二娘,却被发应过来的翟二伯抓住。
提了起来,四肢蹬着抓着,翟泓狠狠地瞪着翟二伯。
发了狠似地瞪。
“这么个小畜生,就该卖出去!”
翟阿婆从屋里出来,不停咳嗽着,她看到被翟二抓在手里的孙子,气得脸涨红:“老二,你混账!”
翟二伯说:“阿娘,你别怨我。要怨就怨老三,他一当兵,一去就是五年,也没见寄个钱回来。早在三年前,就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我们也是为你好,守着老三一家做什么?也没个钱。”
翟阿婆气得,咳嗽得更厉害,“建国寄不寄钱回来,都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他寄回来,那也是有老婆孩子要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