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幸福生活(双重生)(15)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父皇却让她来上朝参政。
这会儿心中指不定怎样懊恼呢。
朝服极重,穿在身上压得她浑身酸疼,云城索性扶住宋清肃的掌心上了马车。
宫门前,容清立于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
阿明没敢说话。
静了半晌,容清道:“那间宅子拾掇得如何了?”
阿明一愣,“差不多明日便可住人。”
“让府里的人加紧些把主屋收拾出来,我今晚过去住。”
——
“殿下!”夕颜笑着跑上前来,“可算回来了,累了吧,饭菜早已备好了。”
云城早早地便将冠冕自己摘了,只不过勾得发丝乱糟糟的。
“累啊,又累又困。夕颜快些给我找寝衣来,这朝服果真不是人穿的。”
洗漱完毕却已是没了胃口,索性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待醒来之时已是夜色降临。
云城拉开房门,夕颜幽怨的一张脸出现在面前。
她惊了一惊,抚住心口,结巴道:“夕……夕颜,你在门口干什么?”
“等殿下用膳啊,都热了七八回了,就怕您醒来饿着。”
云城笑着摸摸她的脸,“走吧。”
菜色琳琅,俱是她所爱吃的。
没吃了几口,戚殷抱着琴款款而来,应是刚沐浴过,身上香气浓郁,衣领微敞。
“啊——嚏!”云城又被他这狐狸香激得鼻子难受,不禁皱眉道:“本宫可没允许你四处瞎跑。”
“这怎么是瞎跑呢?”戚殷笑得魅惑,自觉地坐在她身边,“我是公主的面首,前来服侍您不是分内之事么?”
“本宫自有人服侍,不用你。”
“殿下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天下人皆知您对我情深意重,还因此遭了陛下的一顿责罚,若是就这样不要我了,外人岂不是认为您是个水性杨花,始乱终弃之人?”
“本宫没说要赶你出去……”云城十分无语,郁卒地挥挥手,“算了,你爱待便待着吧。”
“起来,坐那边去。”她不满道:“以后想法子将你身上那味儿遮一遮,熏得人难受。”
“是。”戚殷这番倒是十分乖巧,默默地坐到了一旁。
“殿下。”
云城刚拿起筷子,小德子又来了。
她叹了口气,“怎么了?”
“隔壁新搬来了一户人家,送了些东西给您。”说着,将手中之物递给她。
是一瓦罐紫苏汤,清甜幽香,勾得她食味大动。
便拿汤匙尝了一口。
“殿下!”夕颜急道:“外人送的东西怎能乱吃,万一……”
“无事。”小德子安慰她道:“用银针试过了,也给人尝过了,无毒。”
“那也……”夕颜还要说,却见小德子朝她挤眉弄眼地使眼色,不由得一愣。
片刻功夫汤已见了底。
“手艺不错。”云城满意道:“他们何时搬来的?”
“大概是今日午后,一家人都十分和善。”
云城点点头,“找个机会请他们来坐一坐,人家亲和,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殿下说的是。”小德子笑得意味深长。
第12章 双簧 殿下这策论,写得实在是好
从前住在隔壁的是许家,后来因着产业越做越大,财大气粗起来,这间小宅院便瞧不上了。又兼之毗邻公主府,这屋子更是卖不出去了,一直空余了这些年。
大约是从前被皇叔长久囚禁在公主府中的缘故,云城这一世格外喜好热闹。平日里无事便出去溜达一圈,瞧着百姓们邻里街坊相谈甚欢她也着实羡慕得紧。
可每每路过隔壁这间荒凉破败的屋子,再瞧瞧自己偌大的公主府,都不由得长叹一声。
如今大不一样了。
云城坐在马车内瞧着那焕然一新的大门,心中一阵欣喜。
“殿下。”小德子狗腿地道:“昨日已同那户人家说您今日宴请,他们十分高兴,欣然答应。”
云城应了一声,心中也欢喜,“那户人家还从未见过,都是做什么的?”
小德子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掰着指头道:“一个书生,还有他的两个小书童。”末了,又补了一句,“那书生眉清目秀,长得十分俊俏。”
云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挺直了腰板。
主仆二人这厢在车中说着闲话,直至马车走远没了踪影,那隔壁紧闭的房门才终于开了。
里面的人缓缓走出,坐上停在街角处的一辆马车,也向着宫城方向而去了。
——
“殿下今日心情不错?”
云城伸了个懒腰,才踏上玉阶却听得身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斜睨了一眼那人,轻哼一声,“容相倒是关心本宫,从前怎不见你如此上心?”
晨光熹微,远处宫殿连绵不绝,气势磅礴。
若隐若现的地平线上,初升的日正从浓厚的云层中一点一点奋力挣扎而出。
浅橘色的光映在他的侧脸。
容请极轻极淡地笑了一笑,“殿下是君,微臣自当时时刻刻关心。”
“少在这儿拍马屁。”云城挑眉,“有这功夫去劝劝你那未过门的小娘子才是正事,省得整日里在宫门前哭哭啼啼,吵得本宫耳根子疼。”说着,似是想到了那恼人的哭声,屈起小指挖了挖耳朵。
容清的笑淡了几分。
“殿下。”
云城脸僵住了,看着向她走来的杜嵩,磕磕巴巴道:“老……老师。”
杜嵩走近,同容清互相作揖寒暄片刻才转向她,“作业。”
“作……作业?”云城这才想起来早被她抛之脑后的课业来,不由心道,这下可完了,忘得一干二净。
这杜老头若是知道她不但作业没写还扯了这些谎话编排他,定要去父皇那儿告一状不可。想到此,一向镇定的云城也有些慌了,眼神飘忽不定,嗫嚅道:“那……那个……”
“嗯?”杜嵩一瞪眼,“怎么不说话?”
云城脸急得通红,“我……我丢了!”
杜嵩显然不信,“殿下,从小到大这理由你用了不下百次。”
“真的!”她眼一瞪,举起四根手指,“本宫发誓,若有假,天……”
“确是如此。”容清在一旁忽地淡淡打断了她,云城怔怔地看着他。
“昨晚殿下拿着作好的策论来府上询问如何修改,一时谈得有些晚,殿下急着回府便将策论落下了。”容清不动声色地抻展微皱的衣袖,“本想着早早给殿下送去,一时耽搁了,今晨急着上朝,也忘记了。”他俯身行礼,歉意道:“殿下恕罪。”
云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睁着眼说瞎话,半晌,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对,本宫想起来了,是落在你那儿了。”
她又大度地扶起容清,“容相政务繁忙,忘记也是情有可原,本宫定不会怪罪,想必老师也当是如此吧?”云城笑嘻嘻地看着杜嵩。
一曲双簧,天衣无缝。
下朝后云城直奔书房,进去便把自己关在里面直到日头西沉,直到辰时方出。
打开房门之时,夕颜正同小德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磕着瓜子闲话,宋清肃靠在一旁竹青色的阑干上沉默不语,戚殷坐在回廊之上抬眼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霞漫天,天际的火烧云艳丽得如同绽放的罂粟。
云城伸了个懒腰。
夕颜立即跑上前来给她捏肩,云城顺势也坐在了回廊之上,招手示意小德子过来给她捏腿。
“殿下策论写完了?”顿了顿,小德子叹口气:“今日宴请想必殿下早忘到后脑勺去了,我已同他们说改至明日了。”
云城惬意地闭着眼哼哼,应了一声。
随即又道:“自是写完了。什么能难道你家殿下我?不过是一篇策论罢了,本宫大笔一挥!”她说着一扬袖子,“一篇大作,顷刻而就!”
众人的神情一时都有些扭曲。
宋清肃似是再也忍不住了,笑出了声,一向严肃的眉眼都柔和了些许。
云城瞧着他们,郁卒地叹了一口气,“想笑就笑吧,别忍着了。”
诸人都是乐不可支,夕颜只轻笑了一声,柔声问道:“殿下在房中憋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如何写出来的?”
“不是我自己写的……”云城默了默,“抄的,不对……也不算,应该说是……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