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亮坠入爱河(20)
另一边,温云月回到房间后没多久,门口就响起几声有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
☆、当月亮
温云月刚洗完澡,裹着浴巾站在被水沾湿的地毯上,水滴顺着她的皮肤滴落在地,又立马被收水性极好的地毯悄无声息的吞噬。
“谁啊?”
她出声喊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声音太小,还是房间隔音太好,门外的人没回话,继续锲而不舍地敲门。
“咚咚咚——”
这几声敲门声回荡在房间内,气氛逐渐染上诡异。
温云月的警惕性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急忙抓过一旁准备好的睡衣换上,随后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身后,快速走到门后,确定了一下房间的防盗栓还算牢固。
在下一次敲门声响起之前,她转动把手,躲在门后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走廊亮黄的照明灯光也散落进屋内。
“您好?”
门外倏然响起一道温文儒雅的男声,声线熟悉,尾音上扬。
温云月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随后侧过头从门缝中露出一双氤氲水雾的桃目,鬼鬼祟祟的像个正在暗中偷窥的猫。
门外的人跟温云月对上眼,两个人就这么干愣愣的对视了三秒。
随后温云月眨了眨眼,被灯光照射下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含着光。
“吴文?”惊喜的嗓音带着雀跃,“你怎么在这里?”
吴文依旧带着他那副斯斯文文的金丝眼镜,他看着温云月从门缝里露出的双眼,浅笑了一下,柔声道:“我是来工作的。”
“刚刚在甲板上看见你了,还以为是我眼花认错人了,过来着想确认一下,没想到真是你。”
温云月看着他,眉眼带笑:“你等等啊,我给你开个门。”
留出一条缝隙的门被砰的一下轻声合上,里面传来零零碎碎铁链碰撞的声响,随后门被打开。
穿着吊带睡衣的温云月站在门后,湿漉漉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散落在肩上,细碎的水珠从发丝滑落,有的晕湿衣裳,有的落入地上。
脸上还带着未全褪去的殷红,水亮的眼睛直勾勾看先他,没有一点防备。
气氛顿时变得奇幻且旖旎,吴文心猛地跳动一下,他的目光渐渐带上微妙的茫然,像是透过温云月在看着什么人。
“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温云月眨了眨眼,那股旖旎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吴文回过神来,对上温云月干净透彻的目光,顿时觉得好像自己心里所有龌龊心思全被看光,一种奇特的愧疚感徒然涌上心头。
“啊,没事。”他淡淡笑了下,还是那副儒雅的模样,“就是恰巧碰到了你,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温云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又听到吴文下一刻对她说:“对了,我这里还备着一些晕船药,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啊!好的!”温云月笑笑,“那就麻烦你了。”
走廊的拐角处,壁灯照在一个人身上,那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画面没吭声,只是掏出手机调成静音,对还在交谈的两人拍了两张照片,随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
游轮顺着航海路线行驶在海平面上,烈日当头,海风习习。
浅色的甲板上堆放着木桶和救生圈,白色的栏杆后是一望无际碧蓝的海,一个长发女子站立在甲板上,微风轻轻吹动她开叉的长裙裙摆,缓缓撩起她被海水浸湿的湿漉长发。
她背对着镜头,像是在眺望远方寻找海浪。
画面中突然出现另一个人,他像是一个不速之客,悄然闯进这平淡而绚丽的油画。
“啪嗒——”
手中的易拉罐从他手中脱落,砸在甲板上缓缓溅出带着气泡的水花。
那人听到了声响,顿了一下,半响后才转过神来。
在她转过身,那双氤氲着水光的目光跟他相对,霎时一股强风拂过,吹得两人衣摆漂浮成波浪,身后原本平静的海面倏然涌起一股浪花,天边恰巧有海鸥翱翔,低垂拂过海面,又上升飞向太阳。
阳光散在他们身上,像是两个金色的灵魂,终于找到对方。
贺言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张狂,脚边的汽水早已为甲板染上一抹潋滟如海面的光。
温云月足下的甲板也湿漉漉的,对上她那懵懂而又撩人的目光,活像一位刚长出双足上岸的人鱼。
“你自远方来,踏着海浪。”
贺言像是被她吸引,整个人陷入一种奇特的爱慕,看着温云月,像是在看向许久不见的恋人。
“爱神听到我的祈求,让你出现在我面前,带着我的愧疚,带着我的爱意。”
低沉的嗓音配着酸涩的乐曲,其中贝斯的弦声化作一把柔韧的长琴弓,一下一下地拉动心弦。
贺言如烈阳炙热的目光落在温云月眼中,让她心里那口淡然平静的湖面徒然有了一圈涟漪。
“回到我身旁。”
“你还记得我吗?你还会想起我吗?”
他唱着,神情欢喜又充满悲痛,温云月还是那副冷淡而懵懂的模样,背景乐里倏然传出悠长而激昂的低音长调。
画面的最后定格在贺言漆黑的瞳孔,哪里蕴藏着兴奋的欢喜和偏执的癫狂。
“好——”导演的声音从大喇叭里传出,“结束——”
伴随这一声令下,围在周围的助理正要打着伞拿起矿泉水就想往贺言的方向冲,却在准备行动之时,手里的矿泉水被一只纤纤玉手用力抽走。
小助理侧头一看,罪魁祸首全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之意,鼻梁上大大的墨镜被一把摘下,随后拿着抢来的水欢快地朝贺言走去。
“言哥!言哥!”薛静如百灵的嗓音甜甜地对着贺言喊道,“我给你拿了瓶水。”
说完,殷勤地拧开瓶盖,将水递给贺言。
“谢谢。”贺言接过,对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一缕水线从上下滚动的喉结向下滑落,最后落入衣领,看得薛静突然口干舌燥。
“那个,言哥。”薛静耳尖通红,眼神停留在贺言敞开的领口,“上次我爸跟你说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薛静还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正要准备加大分贝再说一遍,一抬眸就看到贺言正凝望着不远处的一点,表情不悲不喜,深邃的瞳眸里却透着细微的暴戾。
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她心倏然提到了嗓子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正是她昨日见到过的温云月。
温云月的身上披着一条浴巾,,手里拿着一瓶拧开的矿泉水,瓶盖则在对面的男人手中。
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又文雅,身上套着一件松松垮垮地白大褂,对着温云月笑如春风。
薛静正要转头对贺言说话,却见那男人直接略过她,向那方向走去。
大脑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先动起来。
直到贺言走到他们面前,对着两双好奇和疑惑的目光,他才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还是吴文扶了下眼镜,看着跟自己身高相等的贺言,先开了口:“您好,请问有事吗?”
不得不说,贺言一副来势汹汹要干架的模样,确实有把他吓了一跳。
“没什么。”
贺言不愧是从小野到大,很快便回神调整好状态,语气散漫又狂野羁傲:“过来看看我的搭档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他将“我的”二字要的很重,像是在暗示什么。
吴文点了下头:“是这样啊。”
继而又将目光投到温云月身上,淡淡道:“多谢关系,云月很好。”
温云月:“......”
贺言:“......”
云月什么云月,你谁啊?
贺言还想开口怼,却被导演一声拍摄准备的令下,喊得硬生生憋进肚。
“不客气。”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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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场拍摄进行的较为不顺,拖拖拉拉横拍竖补才堪堪拍完。
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傍晚,夕阳给天边染上霞光,柔和绚烂的光束从半落的太阳照射向天空,几只海鸥游荡在天边,海浪卷卷波光粼粼。
温云月换好衣服来到无人的角落,一个人静静地看向远方的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