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病娇暴君两次+番外(43)
心头微沉,她忍不住又将手抚向了小腹——那里,此时竟有一个小生命。
真是不可思议。
“你若是不想要这孩子——”
他沉闷的声音又响起。
却被孟云娇一记冷眼便喝退:“你吵到我孩子了!”
君晟尧:“……”
他凝眸看向孟云娇,却见她低着脑袋,唇边扬着温婉的笑,手也抚向自个儿的小腹。
那模样,温柔和婉到了极致。
仿佛是一轮笼着薄雾的月亮。
却见她勾了勾唇角,忽然问道:“欸,你说,这孩子若是生下来了,叫什么好呢?”
她声音太柔了,仿佛一只温热的手,在他心口揉弄了那么一把。
君晟尧声音不由也放缓下来:“你……当真愿意,要这个孩子?”
孟云娇抚着小腹,也在心头问着自个儿这问题。
愿意吗?愿意吗?
她也不知道。
但她这一刻,却是真心实意,为这个突然到来的小生命,感到惊喜,甚至是期待。
于是她轻轻一笑,垂眼道:“愿意的吧。有个孩子陪你,不好吗?”
君晟尧抿唇未语。
陪他?不,他有她一个人陪着,便足矣了。
他实在不愿意,有另一个人挤进他们的生活里——即便是他们的孩子,也不行。
她是他的,便也只是他的。
*
又是昏昏沉沉睡了一夜,孟云娇次日再清醒时,已经夜里了。
她不由窘迫,怎么怀孕的女人,便会开始嗜睡吗?
想起腹中的孩子,她不免又有些惆怅。诚然,昨日同君晟尧说的愿意,并非是句假话。
但要将这句真话落到实处,倒又是件难事。
除非……她是可以不必走的。
君晟尧这任务完不成,她这生命值涨不上去,那么她也自然不会走了。
但……
垂下眼帘,轻轻一叹,孟云娇趿上鞋子,也慢吞吞往营帐外走去。她睡了一天一夜,脑子仍是昏昏沉沉的,想不得什么事。
夜里风大,她稀里糊涂走着之际,却听得一阵吵嚷声传来。
是男人们喝酒吃肉的喧哗声音。
“来!喝!干了这一碗酒,明日上战场大杀四方!”
明日,便要开战了吗?
孟云娇眸子颤动,朝那声源望去,却见火光分明,露天的一长桌前,将士们围坐一团,人人皆端着一碗烈酒。
有人更是嚎了一嗓子,端起酒站起身来道:
“他奶奶的!东岳平定之后,老子就回家去疼婆娘了!老子跟我家那婆娘,头一天才成亲两日,就提起裤子上战场了!”
有人哈了一声,一拍那人肩膀,也跟着站起来。
“你这算得了什么?你看看我,啊,儿子满月酒刚办,没法子,这战事一打起来,还不得颠颠的上战场来?”
“嘿你们这算什么?”
一道透亮而青涩的嗓音跟着响起。
孟云娇循声望去,却是君骏译端酒站了起来:“你瞧瞧我!我险些死在君晟尧刀下,如今战事一打响,我不也领着兵,自投罗网来了吗?”
众人又是一阵吵嚷,慷慨激昂地谈起自己的情况。谈到最后,君骏译大手一挥,扬高酒碗便怒喝道:
“唉不说那些!来,最后再喝一碗!”
“为大骁,为家人,为百姓,明日战场杀敌,有命回来,再喝酒吃肉!”
那一桌的将士便都站起身来,扬高酒碗,豪情万丈地与众人碰杯。
他们心里皆清楚,如今身旁喝酒吃肉的人,兴许在明日之后,便再也见不着了。
不知怎么,听着他们这锣鼓喧天的声音,孟云娇心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般,眼眶红热得,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她又想起了那日庄白莲的死。
想着想着,却又再度想到了君晟尧。
甚至想到了自己来大骁的种种。
腰腹一热。她扭头望回去,却见君晟尧不知何时来了,揽住她的腰枝,正静静凝视着她。
孟云娇心头微动,几乎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胸膛里。
如同一只温顺的猫一般,乖顺极了。
“明日便要上战场了吗?”她闷闷问道。
君晟尧被她这声音闹得心头微软,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终是嗯了一声。
“你安心呆在营帐。我大概……没法陪你。”顿了顿又补充,“也没法子,陪我们的孩子。”
孟云娇哼了一声:“谁要你陪?”又抚向自己的小腹,“我有我的孩子陪我,要你何用?”
她这话娇嗔温软极了,却莫名的,叫他心头一阵难受。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在她额头狠狠吻了一记,然后合眼呢喃道:“是我不好。”
没能陪她。
她却蹙起眉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君晟尧。
“你有什么不好的?”孟云娇娇哼一声,又扬起唇角,温柔的笑开,“我希望我的夫君,不是我一个人的英雄,而是天下苍生的英雄。你明白吗?”
君晟尧心头猛震,启唇间,却没法子回答她这问题。
明白吗,明白吗。
唇间已是一软。
孟云娇在这月光皎洁之下,在一堆将士喝酒的阴影处,捧住君晟尧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二人唇齿相依,心也紧紧贴在了一块。
这一刻二人皆是确信,他是爱她的。她也是。
烽火连三月。
大骁与东岳一战,自打响开始,已过去了八月之久。
寒来暑往间,在这个萧瑟的秋季,在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战场上,桃花竟然离奇的开了。
娇艳的桃花飞进营帐中,孟云娇的肚子竟也疼痛起来。她匆忙叫人过来,心头也隐隐预感到,自己恐怕是要生产了。
而当那瓣桃花飞去战场之际,君晟尧终于与东岳的皇帝,郑远至正面交锋了。
这预示的这一场战,恐怕将迎来最后的尾声。
“呃!……”
营帐内,孟云娇痛苦地攥紧了身下被褥。
生产的疼痛,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而战场上,君晟尧扬刀便斩杀一人头颅。
热血洒上了他的脸。他想,这一切将要结束了。
“夫人用力!孩子头出来了!”产婆受在孟云娇身边,焦急地握紧孟云娇的手,“唉怎么办!大出血了!”
孟云娇额间布满了汗,双腿更是剧烈的颤着。
她仰头望着头顶的房梁,心头却默默想到,大出血了吗?哦,那也正常啊。
她这不是要死了,而是生命值将攒满,将要走了……
“孩子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哇一声婴儿啼哭声,她怀了八月有余的孩子,终于呱呱落地。
产婆欣喜过望,忙踱步到孟云娇跟前来:“娘娘,要看看小公主吗?”
是个公主吗?
孟云娇眸子微动,却终是摇了摇头。她努力启唇,缓缓说道:“八卦镜……将八卦镜,给我……”
产婆一愣,但也听着孟云娇的吩咐,从她一众包袱中,找到了那块八卦镜。
八卦镜落在孟云娇手中,冰凉的触感蔓延开来。
可她丝毫也不觉得冷。相反,她心里温热一片,便是连眼眶都温热起来。
这块镜子,是她六年前交给君晟尧的。
而六年后,她穿进镜子中。
到得如今,她生下他们的孩子,透过这镜中,看向浴血杀敌的他。
看他意气风发,看他英勇无畏,看他平定东岳,看他功成名就,凯旋而归。
而她知道,这个英勇的男人,是她的。
孟云娇眼眶酸涩,渐渐合上了眼。
那厢烈日当空,君晟尧俊容上满是热血。
他右手提刀,左手却紧紧攥着一人的脖颈。他怒视着那人,冷森森的说道:“郑远至,你输了。”
郑远至身上已满是刀痕,被将他整个人都浸泡透了。闻言他牵动唇角,混着满口的鲜血,大笑道:
“哈哈!输了!是,我输了!”
“二十二年前,我输给你父亲。二十二年后,我又输给了你!哈哈!哈哈!”
君晟尧黑眸沉下。
二十二年前,他知道,母妃原本是要嫁给郑远至和亲的。只可惜,被他父亲强抢了去。
“不过,我也不算输。”郑远至忽然笑得阴狠,“君晟尧,你晓得你母妃与人私通的事,是怎么传出来的吗?”
“——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