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从良变“娇妻”(快穿)+番外(114)

胡大喜怒气冲冲地冲进了门,一路撞开数人,在道长还在“炫技”之时,一把抢下了道长的铜镜。

他走到苏河洲跟前,把铜镜往对方面前一晃,厉声道:“好你个苏河洲,为了和我攀亲带故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苏河洲一愣,心说和你沾亲带故,怕不是疯了?他刚想去抢铜镜,只见胡大喜捞起赘肉,把铜镜往自己裤腰上一别,手一松,一层厚膘将铜镜护得比金钟罩铁布衫都严实——铜镜没在肉里,不见了!

“你苏家到处找你呢!”胡大喜指着苏河洲鼻尖吼道:“你不要脸,苏河洲!攀上了张玲玲就以为能攀上我?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是选择铜镜,还是去海城和张玲玲见面?”

就在这时,苏家的佣人也找上了门,一来二去,苏河洲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被迫答应张家幺女的婚事,本想着如今局势不稳,这事一天天地拖下去,再从长计议,只要他父亲不带着人去长留山挖坟就好。

可没料到的是,他父母擅自做主替他写了封信给那张玲玲。张玲玲见信如面似的,非要张国林把苏河洲弄去海城的大帅府,说是培养感情。

张国林眼下也正缝用人之际,于是提出,既然两个孩子郎有情妾有意,那么就令人通知苏河洲,即日来海城,且苏父苏母一并同行,以商婚事。

苏家那是大喜过望,苏父苏母这便已经开始大肆张罗采买,给准儿媳和准亲家的见面礼了!

苏河洲只觉得眼前阵阵晕眩,那种“生不由我,命不由我”的无力感让他紧绷的心弦,“铮”地被一把无形大大刀砍了一下。苏家的佣人还在天花乱坠地描绘着,苏河洲突然听见了句什么,而后立时看向早就气急败坏的胡大喜,面上微露嘲笑之色,道:“胡少爷您慢慢玩儿,我先回家了,随后就随家父家母启程去往海城,再见时,我定会好好招待你。”

季路言在铜镜里是听得见外界的声音的,刚才还急得到处乱撞的人,眼看着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般,飘飘忽忽地晃了晃,而后沉了下去,沉在那无尽的黑暗里缩成了一团——苏河洲不要他了。

皖系大败,过往的风光将不复存在,但张国林一家是会安然无忧的,甚至得到各种各样的保护,在这大混乱的时代,季路言没有什么雄心伟略,他只求苏河洲能够心愿达成,以及平安顺遂。

他听不见苏河洲的声音了,估摸那人是离开了,连句再见都没有,即便这句再见大概率是这个世界里的再也不见。

季路言忽而想起在浦江港口,小苏河追着轮船,对上一世的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少爷,保重,一路平安,永世安康。”

一时百感交集,最终思念成疾。

“河洲,保重,一路平安,永世安康。”季路言掐过指尖,默默对那个离开他的人说。

不知过了几日,季路言在铜镜里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大抵这铜镜真有些玄幻道法,季路言的精神一点点萎靡了下去,渐渐有了分裂之势。

他一面怨恨自己,念着自己上一世做的孽,认为苏河洲的离开是自己的报应,是他季路言活该至此。

一面,他又无法控制地“因爱生妒”,诅咒张家小小姐张玲玲是个青面獠牙,还有体臭的怪物。

甚至,他有一些怪苏河洲,就算不要他了,好歹说个明白,让他痛个干脆也好。那样默不作声地转身就走,让他还有痴念,却又不敢……

更让季路言崩溃的是,那道士日日做法,念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吵得他头疼,意识更加混乱。不仅如此,他一片黑暗的世界里还充满了胡大喜的声音——胡大喜日日对着铜镜辱骂苏河洲。

但季路言还是勉强从二人的对话里,得知了一些苏河洲的近况。

苏河洲去了海城的将军府,今日同张家小小姐游湖,明日两家人一起逛花园……两家人上了怀湘楼,吃了酒,一对年轻男女还互赠了信物。

直奉战役打响了,如季路言所知那般,张国林坚持了五日便请辞职务,主动放弃皖系控制的大片领土以及自己手中的政权——条件是,不伤他皖系的城镇与百姓,给他手下的将领一官半职。

季路言没工夫搭理张国林此举到底是大义还是什么,但他听到胡大喜惶惶不可终日了好几天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精神了起来。

皖系军阀就此退出历史舞台,但张国林曾经手下的五虎将却没有,尤其是郭松涛,寻了新主子。不过一月左右,华东、华北大片领土已是奉系大帅曹金堃的囊中物,曹金堃守约没有为难张国林前手下将领,反而十分维护抬举。一来旧土易主,稳定军心、民意是首要任务,二来,直奉之间短暂的合作,因为驱逐了张国林,瓦解了皖系军政也到了头。

直奉之间关于中央政权的龙争虎斗迫在眉睫,是以,曹金堃继续招兵买马,郭松涛得以重用。

这事让胡大喜好生得意,说自家祖坟紫霞万丈,倒了一个张国林,又来了一个曹金堃,争着抢着拉拢抬举他舅舅,他胡家天生就是富贵王权命!说到这里,胡大喜狠狠贬低了一番苏河洲。

“呵,苏河洲那个贱人,以为攀上了张家就万事大吉了?张国林逃到了天津的租界里躲难去了,泥菩萨过江,哪里还顾得上区区一个苏河洲?再者说,张国林大势已去,现下谁人不知,跟了曹大帅才是正道?”胡大喜喜气洋洋地啃着烧鹅,满嘴油花地吧唧着,“道长,你这鬼魂炼化的如何了?”

“快了快了,过几日就是中元节,至阴之际,便是不能立即将其炼化,也能将其狠狠磋磨一番了!”道长嘴里说着,心里惶恐,那战火差点打到家门口,得亏郭松涛有能耐,不但不倒,还更加风光,他这山头儿啊,没拜错!

***

战乱后,苏河洲的父母也卖掉了苏宅,一道去了天津,大抵是文人气节,亦或是觉得“倒插门”不够光彩,苏父执意在日租界附近买了一所住宅,而张国林一家就在日租界里。

此时,苏父是后悔急着攀这门亲事的,尽管早知这一仗在所难免,可凭借张国林的实力,若是硬上,结局未必如此。但张国林不战而降,退守至天津。这就使得他苏家这说的人人皆知的婚事,在这时退也退不得,否则就是不仁不义,枉读圣贤书。

苏父本是期望苏河洲如同往昔那般排斥,但截然相反的却是,苏河洲不但不抗拒张玲玲,还与其走的更近,几乎每日只有晚上才回来歇歇脚,把自家当做是旅店酒肆,做倒插门女婿真是上心得要紧!

苏父心里不痛快,又不能以这门亲事耽误了他苏家为由闹事。一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随并愿意扶持张国林的各种势力不胜枚举,万一张国林能够翻盘呢?二来,他是读书人,不能出尔反尔,前头催着儿子和人家结亲,后面因为女方家里没落了就要反悔,这事情他说不出口。苏河洲本身就对他有了意见,如今若再把这话柄落在那小子手上,以后他这个做父亲的,更是没什么威信可言了。

于是当苏父再见苏河洲的时候,怒斥道:“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无以立家,国乃灭亡!苏河洲,你是我苏家的子孙,哪怕是娶了张玲玲,那她也是苏张氏,你这成天往张家去,与张玲玲同进同出,于小儿女来说是患难真情,可你这样做,对不起苏家!”

“我与张玲玲相处,守礼法;患难与共是讲道义。至于廉耻……”苏河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父亲,莞尔一笑,“父亲,给张家的彩礼准备好了吗?”

张父气结,却又哑口无言。但转天,张家的说客就上了门,字里行间表达的是大帅如今需要用人,还说张大帅开明,幺女想要西式婚礼,是以彩礼之类的统统免除。

这话就有些赶鸭子上架了,偏偏苏父明知这说客是自家儿子找来的,可他最要脸面,只能连连点头,不仅如此还再三保证彩礼已经备好。

就在苏父咬牙备好彩礼的当日,苏河洲约张玲玲在南桥码头见面。

“张小姐,大恩不言谢。”苏河洲拱了拱手,“这些钱财算是我对你的补偿,知道你或许不用,但好歹算是点心意。”

张玲玲红着眼睛,语气娇憨道:“苏先生,我情愿不要你这声谢。”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瓮声瓮气道:“这些钱我不要,收了我就会当做是彩礼,我会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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