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番外(59)
向云珠面上的不悦与质疑此时尽数变做了震惊,因震惊而微张的嘴好一会儿才合得上,不可置信道:“那时候那个大夫是他!?”
老廖头点点头,“也难怪小姐不记得,小姐当时还小,且小姐那时候并未见过楼先生,又隔了这么些年,不记得楼先生了也是自然,但……”
“小姐现下既晓得了他便是楼先生,往后便不要再像方才那般胡闹了。”老廖头换了语气,颇有苦口婆心的味道,“楼先生脾性并不大好,若是惹恼了他,小少爷的病……”
“我晓得了。”事前牵扯到向漠北的病,向云珠不仅不敢再使一点儿性子,甚至变得听话,“我不会再惹着他了就是。”
老廖头这才觉得放心不少。
“那这会儿是他的话,我小哥他会没事的,对不对?”向云珠说着,不安地看向那紧闭的屋门。
“小少爷定会没事的,定会的……”老廖头语气里亦带着不安,这话不知是在安慰向云珠,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孟江南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认真听着,未插嘴一句,手心里依旧一手湿黏黏的冷汗。
老廖头以为方才她没瞧见的他的小举动,她也瞧见了。
她虽未看见老廖头以手指心口,但她瞧见他抬了手,她猜得到他指了哪儿。
那是他们谁也不想也不打算告诉她的事情,和嘉安的病有关的,所以他们连提及到时都没有道出。
为何不愿意告诉她?
还是……不能告诉她?
嘉安的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不懂他,他的从前,他们所有人都避之不提,他的而今,他也不愿她太靠近。
她与他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的心其实很善良很温柔,可对她,他依然疏离,大多的时候也都是冷冷淡淡的,就连小事如平日里他去了何处,他都从不与她提。
她对他,其实是一无所知,也无从去得知。
忽然之间,孟江南觉得自己站在这向家宅子里,有些多余。
“小少夫人,您已经守了小少爷一夜了,去歇歇吧。”廖伯又说了些宽慰人的话后,对孟江南道。
向云珠也紧跟着劝她道:“是啊小嫂嫂,你这般一夜不合眼,吃不消的,还是快去歇一歇吧,小哥他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来的,若他醒了,我第一个去告诉小嫂嫂。”
这话,方才在屋里时她就已劝过孟江南一次。
然而孟江南仍是如方才那般摇了摇头,声音轻轻却语气坚决道:“我不累,就在这儿等着就好,廖伯您年纪大了,您才但是去好好歇歇。”
三人互劝了一阵,最后是老廖头与向云珠先去歇下,留孟江南继续在此守着,若是楼明澈有些什么需求,也好有个人照应。
而当他们三人在屋外低声说着楼明澈的事时,屋内的楼明澈正皱着脸死盯着床上面色苍白仿佛没了一丁点生气的不省人事的向漠北。
少顷,他将肩上挎着的藤箱撂在地上,搬过一张坐墩重重搁在床边,闷哼着声在坐墩上坐了下来。
他动作很大,丝毫不在乎会否吵着床上的人,坐下后便从那老旧的藤箱里翻出一个脉枕,又从薄被下将向漠北的手扯出来,搁在脉枕上,将湿漉漉的袖子往上一捋,五指便搭上他的手腕。
但他却不是安安静静诊脉,而是一边诊一边盯着向漠北,碎碎念似的骂道:“我说向嘉安,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我说了一年后再来看你,是来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儿的吗?”
“你以为你这小破宅子好找吗?这静江的破天还说下雨就下雨,我都淋了一夜,饿得肠胃全都空了,前胸都贴到后背上去了,还想着吃向寻那货做的热腾腾的饭菜,谁知道别说一碗冷饭,我就连一口水都没能喝上,就被拉来处理你这破身子板了。”
“我当初为什么要没事找事救你呢?救了你吧你没欢欢喜喜活下来就算了,还总兜着当年那事压在心口上,整得自己死气沉沉的,你但凡看得开一点,会是现在这样儿?”
“你大爷的,你以为我救你是件容易事儿吗?我救你这条命都要把我的本事给掏干了,你倒好,说躺就给我躺这儿进气少出气多了。”
“奶奶的腿儿,我是前几辈子宰了人命还是怎么的,让我来到这蹲个厕都得照野外荒地解决的劳什子古时候就算了,还摊上你这么个讨债鬼似的病号!”
楼明澈骂完了,也收回了手,左右看了看确定这屋中无人,门窗也都掩得严严实实的,他将自己右手食指指头咬破,往自己身旁的虚空画了一道圈。
只见他指头的血水竟——浮在了半空中!
不仅如此,那血画做的圈后,竟出现了一道门!
楼明澈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将那道凭空出现的门拉开了。
门的后边,赫赫然是
一间手术室!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的和小向童鞋的心脏病有关的金手指是楼明澈的!噢哈哈 ̄
第54章 、054
这一场雨忽大忽小断断续续地下到申时才完全止住。
雨水止住时,那紧闭了整整五个时辰的房门终是有了动静。
一直等在屋外屋廊下的孟江南听得屋门打开的声响,猛地站起了身来,紧张且焦灼。
楼明澈沉着脸从屋里出来,不待谁人问上什么,便先转身将屋门关上,显然不打算让任何人进屋去的架势。
向云珠见状,张口就要斥人,但旋即又想到昨夜老廖头说过的话,只能生生压下心中火气,皱着眉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都不知道我小哥怎么样呢!你既出来了,让我们进去看看不行!?”
孟江南却不似向云珠这般急躁,因从老廖头那儿知晓楼明澈诊治患者时不喜身旁有任何一人在,也不可有吵闹,是以昨夜至今她都安安静静地守在门外,哪怕心中再如何焦灼,她也不敢随意走动,更不敢扰上他分毫,今番终是见他从屋中出来,这才迫不及待地问:“楼先生,嘉安他可好些了?”
老廖头亦是急不可耐地问:“楼先生,我家小少爷他可还好?”
“没有性命之忧了,让他自己躺些时辰,谁也先不许进屋。”楼明澈彻夜未眠又饥肠辘辘,此时疲惫得很,不愿多说话,偏这些人又要在他耳边嗡嗡,以致他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瞪着向云珠道,“你想进去看也可以,弄死了他别哭着来求我救。”
“……”向云珠被咽得满面涨红,偏又不知该如何还嘴。
还是孟江南先观察到楼明澈眼下的乌沉比昨夜重得多,心知他此刻定时又饥又乏,忙道:“饭菜早已备好,楼先生你且先到前厅稍坐,我这就去让向寻将饭菜端到厅子去。”
“且慢。”楼明澈唤住了将转身要走的孟江南,那双美艳得女子都艳羡三分的眼眸瞥了他们一眼后,末了将目光定在向云珠面上,用吩咐的口吻道,“你去叫向寻上菜。”
向云珠瞠目结舌,怒道:“你叫我去我就得去?你凭什么使唤我!?”
“因为你最吵,闹得我耳朵疼。”楼明澈似乎并不知给人面子,尤其是对一个姑娘家。
是以当他话才说完时,向云珠就面红耳赤得恨不得扑上来挠他的嘴。
“你,你——!”向云珠气得直咬牙,“你”了半晌又未听她怼上话,反是见她羞恼地用力跺跺脚,边走边愤愤地撂狠话道,“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小哥的份儿上,我非卸了你不可!你给我等着!”
楼明澈无动于衷,而是看向面有错愕的孟江南,又道:“你跟我到前厅去,廖伯,你在这屋外守着。”
孟江南诧异更甚。
老廖头亦觉很是诧异,楼先生何以要加上小少夫人?不由道:“楼先生,我家小少夫人她……”
“我还能吃了她不成?”楼明澈瞥他一眼,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让她同我坐下一道吃顿饭怎么了?还怕我撬向嘉安那小子的墙角不成?”
“……当然不是!”老廖头一脸尴尬,楼先生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
楼明澈此时又补了一句,还是带着嫌弃的语气:“也不看看这墙角值不值得我撬,瘦瘦巴巴的,什么都没有,怕就向嘉安那小子瞧得上而已。”
莫名中刀的孟江南:“……”
虽然在楼明澈从屋里出来前老廖头就已经与她说过这位楼先生的脾性,可真当他开口与自己说话时,孟江南还是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