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番外(113)
留下它们,照顾它们,直至它们羽翼丰满。
就像他遇见阿乌的时候怀曦与他说的话:嘉安,我们一起来照顾这只小黄耳,一起来看日后的它长得威风凛凛!
向漠北将眼微微眨了一眨,眨去孟江南带给他的炫目,“好。”
孟江南随即笑了起来,又轻轻摸了摸三只小雏鸟的脑袋,温柔道:“不要怕啊,嘉安是个大夫,虽然他平日里有些忙,但我会和他一起照顾好你们的。”
“嗯……这儿没有吃的,你们小小的也不能胡乱吃东西,待会儿回去了再让嘉安看看应该喂你们吃些什么好。”
说罢,她又拉着向漠北在石墩上坐下:“嘉安你先坐会儿,你歇息好了我们再回去。”
待向漠北坐下,她随即端起那碗泼了大半的水来予他:“水被我洒了些,嘉安你先喝,喝完了我再去找那店家讨些。”
向漠北喝完碗里的水,孟江南接过碗,欲站起身又要往那无字铺面去,向漠北拉住了她的手,“不必了,我喝够了。”
孟江南盯着他看,确定他面色比方才好了些,才没有执意再却讨来一碗水,忽想起什么,从腰间掏出一件小物什来,递给他:“对了嘉安,这是方才那位掌柜让我拿来还给你的,道是方才你走得急,他未来得及将这块佩玉交还给你。”
“小鱼替我收着便好。”向漠北只看了一眼,未有伸手来接。
孟江南只当他是暂时让她收着,待回去了再给他,便没有疑问地将其收进了自己腰间的荷包里。
她此时不知,他是将这块佩玉永远地交到了她手里,那是只有项氏的嫡系血脉发妻才配享以的殊荣,是多少名门千金梦寐以求的荣耀!
暗处的影卫按不住眼角的抽抽:公子,如此贵重的佩玉,咱能在一个郑重的场合才送出去不能?就算不能,那咱能别这般随意不能?
“这只锦盒拿着作甚?”向漠北忽问,目光落在那只盛放宣笔的锦盒上。
孟江南不由将那锦盒又抱到了怀里来,“这是嘉安的宣笔,贵重着呢!要是那掌柜的路上磕着碰着了怎么办?我得自己拿着才放心。”
至于其他的,她也想要拿的,奈何她拿不住那么多,便只能放下了,其他的虽也贵重,但还远不及嘉安的这两支宣笔贵重,所以这只锦盒她是必须自个儿拿着才行。
向漠北倒不想她心中是这般想的,有些错愕,又想到仍兜在自己怀里的八棱小锦盒。
“谢谢嘉安为阿睿着想,只是阿睿还小,就算念书,也只是个蒙童而已,还用不着嘉安给他准备的那些上等物事。”孟江南在向漠北身旁的石墩上坐下身,温声缓缓道,“这些上等的笔墨纸砚,留着嘉安自个儿用,阿睿用些寻常的笔墨纸砚就好。”
“也谢谢嘉安为阿睿抄的那本《千字文》,被弄坏了阿睿心疼我也心疼,不过不能再因其让嘉安费心,我会写字,待我临着嘉安所写重新抄上一本给阿睿。”就是她的字写得没有嘉安好看,但愿阿睿不会嫌弃才是。
“若非嘉安提及,我这个做娘亲的都未曾去想阿睿已经到了破蒙的年纪,也未有想到阿睿已经跟着嘉安学了不少字。”昨日。她为阿睿清理那本《千字文》时问了他一些书中内容,不曾想阿睿竟已能背下其中大半的内容。
“啾啾、啾啾!”向漠北放于旁侧坐墩上的鸟窝里,三只小雏鸟不停地叫唤,显然是饿极了。
孟江南又用手指逗逗它们。
向漠北沉着脸,不言不语。
她今日已经同他道了数回谢。
他做这些,并非想要听她道谢。
而他不说话,孟江南便也不再多话,只低着头专心地去逗那三只小雏鸟。
向漠北又将手摸向衣襟里的那只小锦盒,用力抿了抿唇,尔后狠下心似的飞快地将其从衣襟里拿出来,再飞快地递到孟江南面前,好似担心自己动作慢上一丁点的话就会缩回手似的。
“小鱼,这个给、给你。”只见他还担心孟江南不收似的,还扯过来她手将小锦盒往她手心里塞。
孟江南惊愕地看着那被向漠北塞到她手里来的精致小锦盒。
这是给她的么?方才嘉安在铺子里抢得那般急,她还以为这个锦盒是他别有他用、那店家会错了意替他表错了情,但又担心她难堪所以他才将锦盒抢过去的。
却原来,这锦盒的确是给她的?
孟江南由不住抬头看他。
却见他竟是侧过了身去,她瞧不见他的脸,只瞧见他的背影。
忽有一阵轻风拂过,撩开了他耳边的长发。
她瞧见他通红的耳朵。
孟江南怔了怔,尔后低下头抿起唇偷偷笑了。
嘉安这是……害臊了?平日里那么硬邦邦的一个人……
孟江南愈想就偷偷笑得愈厉害。
她又看向自己手里的小锦盒,如捧珍宝似的将其慢慢打开。
盒中之物映入她眸中时,她高兴得鼻尖直酸,直想哭。
第98章 、098
江南的风是软的,雨是柔的,水是暖的,因而江南人的情也是绵软得如风如雨亦如水。
在江南一带,但凡两情相悦的男女,男方都会赠予女方一对珍珠耳坠子,将自己的情意全都汇进了那对珍珠耳坠子中,如同自己时刻伴在女方左右,亦如在她耳畔低语呢喃,贴着她的耳畔将自己的情意慢慢诉与她听。
孟江南一直都知晓珍珠耳坠子是江南男子赠与女子的定情信物,因为她的阿娘与她说过,也因此她的阿娘才会将她的那一对珍珠耳坠子视若珍宝。
只是从前想不明白她温婉的阿娘缘何会看得孟岩那般根本配不上她的粗鄙之人,缘何会接受他赠予她的珍珠耳坠子,更想不明白孟岩那般的粗人又缘何会给阿娘送上珍珠耳坠子。
其中原因,她渐渐长大,也才渐渐有猜疑,渐渐明白。
或许阿娘与她该是庆幸,庆幸孟岩只是将她们当做下人来使唤,不曾对她们生过别样的念头,又或是那些黑暗肮脏的念头已经在他脑子里滋生,但迫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才从未欺辱过阿娘与她。
那只精致的八棱锦盒里枕着一对足有她指头大小的珍珠耳坠子,温润的色泽,在斑驳的日光下流光溢彩,温柔却又夺目。
即便是不识珍珠品色的孟江南一眼瞧着也即知是极品,是她曾作为回礼送给他的那一对皮光暗沉的珍珠耳坠无法比的。
孟江南此时有些辨不明自己鼻尖的酸涩是为她可怜的阿娘,还是为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后的自己。
嘉安还记得她与他说过她的阿娘来自江南。
嘉安还知道珍珠耳坠子在江南是两情相悦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孟江南用力吸溜了一下鼻子,同时抬手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她的吸鼻声使得向漠北背部一震,尔后慢慢地转过身来。
只见孟江南两手捧着那只小小的锦盒,眼圈红红,偏又笑靥如蜜,用那细软如她腰肢一般的声音欢天喜地地问他道:“嘉安,这是给我的是么?是我的了是么?那我可以现在就把它们戴起来么?可以么?”
今日的孟江南没有戴耳饰,只用一根细细短短的银针穿过耳孔而已。
确切而言,她自打跨院搬出,便没有再戴过耳饰。
至于向漠北让廖伯给她准备来的首饰里有各式的耳坠子,独独没有珍珠的。
向漠北看着她明艳的笑靥,讷讷地点点头,“你的那一对给我了,我送你一对。”
孟江南开心地用力点头,并起双腿,将锦盒轻放在腿上,迫不及待地抬手取下了耳孔里的银针,尔后去拿锦盒里的珍珠耳坠。
没有铜镜,向漠北看着她放了好几回都没能将那珍珠耳坠的耳针穿进耳孔里,他不由伸过手来,将耳坠从她手中拿过,道:“我来。”
孟江南放下手,乖乖坐着不动。
从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的向漠北此时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少年郎似的,耳垂红得滴血,十指微颤着也老半晌才将那耳针对准耳孔,将孟江南的耳垂捏得都有些发红了。
昨夜他是害怕极了她走掉,才横了心发了狠,也顾不得羞与臊,一心只想将她留下。
而现下与昨夜不一样,撇开上回给她送的小绢人不说,这是他第一回 赠她礼物。
珍珠耳坠子在江南是男子赠予女子的定情之物,小鱼的阿娘是江南人,小鱼她当是知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