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番外(108)
如今她可以留在嘉安身边不用离开了,真好!
蒋漪心看着孟江南抱着油纸包笑得开心的模样,险将手中筷子给折断。
明明那只是一个裹着蜜饯的纸包而已,蒋漪心心中的嫉妒之意却翻腾不止。
向漠北赶紧别开眼,不敢再看她,生怕自己当着众人面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楼明澈瞅着孟江南那笑得有些傻气的模样,嗤道:“我说孟丫头,不就一包蜜饯而已,你至于笑得这么傻吗?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得了什么宝贝呢!”
孟江南一愣,忙不敢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傻兮兮地问向漠北道:“有吗?嘉安,我有笑得很傻吗?”
“没有的事。”向漠北佯装平静道,“无需听先生胡言。”
“就是啊小嫂嫂,你不用听楼贪吃乱说!”向云珠附和道,紧着看向楼明澈,哼声道,“楼贪吃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我们旁人看着那只是一包蜜饯,但在我小嫂嫂眼里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我小哥的情意在里边!当然宝贝了!”
孟江南又红了脸,却未反驳,反是抿唇笑得愈发开心。
小满说的一点儿没错,就是这样的!这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包不起眼的蜜饯,可在她眼里就是宝贝呀!
这座小小的宅子里已经许久没有如眼下这般热闹过了,也许久没有大家一块儿上桌吃饭了,这小宅子里也从未讲究过食不言寝不语,也就使得这一顿早饭下来这厅子里就未安静过。
被所有人都忽略的蒋漪心此时才发现向云珠之所以忽然亲近她并非是觉得她好,而根本就是让她来难堪的!偏她又不能离席而去,端着诗书达理架子的她也不能在饭桌上言语,只能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对面的向漠北与孟江南情意绵绵,还要忍受着楼明澈与向云珠一唱一和般的冷嘲热讽。
好不容易准备捱完了这顿食不知味的早饭,只听厅门外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娘亲。”只见阿睿从门外探进小脑袋,怀里抱着一本皱巴巴又脏兮兮的书。
小家伙昨夜等孟江南等得晚了,便睡得晚了,睡着后还总是在做梦,梦到有坏人来扯他的书,他打不过也抢不过,只能生生看着自己的书被扯坏了,以致他今晨起得比往日都晚了,而且就算洗漱过了的他也还有些没睡醒的模样。
“怎么了阿睿?”孟江南忙放下筷子走到门边,将阿睿从门外牵了进来。
阿睿看见蒋漪心以及站在她身后的小翠,下意识地朝孟江南身后躲了躲,将自己怀里的书抱得更紧。
孟江南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安抚地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道:“阿睿今晨多睡了会儿是不是?要不要坐下和娘亲一块儿吃饭?”
阿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委屈着小脸,将怀里抱着的书朝她一递,巴巴儿道:“娘亲说了想办法帮阿睿把阿睿的书复原的,娘亲想到办法了吗?娘亲可以帮阿睿把阿睿的书变回原样了吗?”
孟江南看着阿睿朝她递来的书,正要说话,向漠北这时唤了他道:“阿睿。”
阿睿看看她又看看向漠北,然后朝向漠北跑去,一边唤他道:“爹爹!”
站在蒋漪心身后的小翠方才见着阿睿以及他怀里抱着的那本书时便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会儿再听他喊向漠北一声“爹爹”,她慌得脸色刷的惨白。
这个野孩子真的是、真的是……小郡王承认的孩子!?
蒋漪心也白了脸色,死死盯着阿睿与向漠北,将下唇紧咬得发白。
“怎么了?”向漠北温和地看着来到自己跟前听话又乖巧的阿睿。
向漠北不问还好,他这一问,阿睿登时就委屈得红了眼圈,将怀里的书递给他,伤心地抽噎道:“爹爹给阿睿写的书被坏人弄脏了踩坏了。”
阿睿说着,转头看向面色慌张的小翠。
自向漠北到岳家村村塾当夫子开始,他但凡去岳家村都会带着阿睿,让阿睿坐在最后边听授课,但未给他纸笔,仅仅是让他听着而已。
阿睿很听话也很懂事,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这村塾里的学生,从未找向漠北吵闹过,而是认认真真地听课,比村塾里的任何一个学生都要认真。
他心知阿睿想要读书习字,却觉村塾不大适合他,想将他往府城里的蒙学送,但此事他不可擅自做主,需问过小鱼,然他此前又不知如何面对小鱼与她开口才是好,便先给阿睿准备了笔墨纸砚以及他手抄的书,让他自己先试着临写,待为他寻得真正的老师,再行正式的破蒙仪式。
他走遍静江府城的书肆都未寻着适合阿睿这般的蒙童所用的书,又不忍随便一本将就着打发他,便亲自为他默了一本《千字文》,本想用上好的纸与墨,但静江府寻不着,他便只能用从杂货铺子里买来的纸墨给他写。
阿睿欢喜得不得了,将他默的《千字文》当成宝贝,就像孟江南将他买与她的蜜饯当宝贝一样,每回从藤箱里拿出来时都是小心翼翼的,放回去时也一样,即便其只稍稍折了一丁点的书角,他也要小心认真地展平了才放回去。
可眼下阿睿的这本宝贝书书皮上不仅钉线的地方撕开了大半,还皱巴巴的,书皮及大半本的内页都晕着油渍,上边的字像墨花一样晕开了一片又一片。
向漠北循着阿睿又生气又伤心的目光看向战战兢兢的小翠,即便无人与他说过昨日之事,他此刻心中也了然了七八分。
他面无表情,神色如冰。
小翠心肝一颤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慌道:“奴婢不是有意的!小郡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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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094
曾经的宣小郡王的不会一个眼神便骇得人当场下跪,六神无主。
可如今的向漠北再不是从前那个温润如玉只消微微一笑就能令人如沐春风的少年小郡王。
他的神色冷如冰,眼神厉如刀。
蒋漪心的心随着小翠的这一跪猛地一紧。
小翠是她的婢子,表哥哥若是责怪小翠便是在责怪她,她怎能在那个姓孟的女人面前失此颜面!?
“表……”只见她眼眶倏红,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然而她才娇滴滴地张嘴出声,楼明澈便嗤笑出声,生生打断了蒋漪心想要说的话。
只见楼明澈用脚踢踢向云珠身下的坐墩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哎,丫头,那跪着的丑丫鬟骂你呢!”
小翠:“……???”
蒋漪心一愣。
向云珠此刻还不知楼明澈此话何意,也不生气,只眨巴眨巴眼看他,等着和他一拍即合。
“昨日那丑丫鬟欺负咱们小阿睿的时候你不是瞧见来着?你说她就是有意的,可她说她不是有意的,那不就是拐着弯骂你瞎咯?”楼明澈一边说一边吃吃吃,两不误。
向云珠一听,有道理,立刻拉着脸瞪向跪地的小翠,指着她便骂:“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骂我瞎?”
蒋漪心:“……”
小翠连连磕头求饶:“小郡王恕罪!小郡主恕罪!”
除了求饶,所有辩解的话她都说不出来,也没法儿说!
承认她是有意欺负阿睿,那便等于承认此事也乃蒋漪心之过,若不承认,那就等于是骂向云珠瞎了眼。
小翠将额头都磕出了一片红,谁知楼明澈又补了一句:“哦,对了,嘉安小子,这丑丫鬟还骂阿睿来着,也把你媳妇儿给骂了。”
“咚!”小翠这一记响头磕得尤为大声。
阿睿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挨近向漠北,紧紧抓着他的衣袂。
“先生何故这般咄咄逼人?”蒋漪心终是忍不住,紧捏着帕子,发红的眼圈里噙满了眼泪,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的楚楚可怜,“当时我也在场,小翠确是无心的,但惊到了这个孩子也确是她不对,但她也被教训过了,先生现下这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么?”
楼明澈最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的,可看着眼前蒋漪心梨花带雨的模样,他非但不觉紧张慌乱,反是心生厌恶,厌恶得他连继续吃的胃口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