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手空空地进去,两手空空地出来,东西分别装好,晚上送到家里去。
霍襟风看见了出来买东西的布莱恩。
真是好巧不巧。
他一声不吭地驱动轮椅离开,果然,布莱恩远看到他就开始和他打招呼:“霍,最近好吗?”
霍襟风怕他遇见赵流柯,把治腿有关的方面说漏了嘴,干脆和他聊起来,向反方向走过去:“布莱恩,我……”
旁边的店里,带着大墨镜遮住半边脸的陆鸣皱着眉头,嘟囔道:“搞什么,霍襟风上一世这么花心吗?赵流柯也太可怜了,系统,锁定霍襟风,渣男霉运卡能用吗?”
系统冷淡的声音一如既往:“渣男卡需要系统鉴定,目前目标做出的行动构不成渣男行为,请宿主稍安勿躁。”
赵流柯被脑内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行动,他从货架上抬起头,果然,霍襟风已经和那个高个子欧美男性走远了。
他本来空落的手掌突然攥紧。
赵流柯大步跟了两步,又停下来,刚好撞见锁定他的位置要过来和他告密的陆鸣。
“你看见了?那是你男朋友吗?”陆鸣看着他可怕的表情,拽住他,怕他突如其来做点让自己后悔的事。
赵流柯沉默。
他不说话,陆鸣就当他是默认。他今天情绪高涨,一副要为别人的爱情出谋划策、尽犬马之劳的样子:“他对你那么冷淡,还和别人走得这么近,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嘛?你也不像委屈自己的人啊?”
赵流柯想说霍襟风今天还笑了,但是显然没什么说服力,他缓了缓情绪,叹了口气想说服自己,就听陆鸣又说:“你们没做过吧?霍襟风瘫痪按理说他不——”
赵流柯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无奈地制止他说出下一句,解释道:“真的没有很冷淡,我这种性格还能要求别人怎么样吗?而且他对我真的很好,我吃的用的都是他的,陆老师。真的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
“陆鸣,叫陆鸣!”陆鸣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手。
他从楚臻的手里逃脱,开心得不行,蹦跳着快要上天了,这几天连说话都带着点嚣张,像只张牙舞爪、漂亮的宠物猫。
他不满地纠正赵流柯,“赵流柯你这个人真生分,好歹也算朋友,还陆老师,听着我都难受。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过以后要是有事随时找我,豪门呆久了很多人都有心理疾病的,你别委屈自己,像那个姓楚的,就不太行,遇见这种人赶紧跑才是王道。”
赵流柯不动声色的视线掠过他的腹部。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
他知道陆鸣是好意,哭笑不得地点头,想了想还是问:“你刚才是要去补品专柜那边吗?没必要,我带你去楼下超市买点煮粥用的材料吧?喝着对身体好。”
“哎,你怎么知道!”陆鸣笑了笑,“我正要去——呕——”
他正回忆孕妇能吃的一些粥,对方突如其来的呕吐感让赵流柯反射性抚他的背,带着他就要往卫生间走。
“我没事你不用——呕——”
赵流柯几不可见地笑出来,手没离开他的背:“这还没事?先吐再说。”
*
霍襟风那边刚搪塞好布莱恩先生,和他告别。布莱恩在中国生活的时间不久,对很多东西都好奇,霍襟风就让阿桑去帮了一下忙。
结果他一扭头,回来这边就看见赵流柯半扶半抱着一个人走进厕所。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啧”了一声。
“阿桑,”霍襟风尽量不带什么感情地说,“带我过去。”
阿桑停下给布莱恩医生拿麦片的动作。
老板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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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了发现还怪修罗的呢淦。
明天还有一更,快在一起了,冲鸭!
——20201017 17点38分
第23章 不再放手 半夜爬床的猫。
陆鸣抱着马桶吐得死去活来,想来想去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要遭这第二次罪。
哦,是为了他的假期啊……
他嘴里发苦,虚弱地站起来打开门,赵流柯就站在门外递过来一瓶水:“去漱口吧。”
“谢了,赵老师真是个好人。”陆鸣感叹。
赵流柯问:“怎么突然吐了。”
陆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因为怀了,但他不能说,就回答:“可能吃坏肚子了吧,早上杂粮煎饼那个麻叶吃的时候是软的。”
赵流柯知道他怀了,他也没办法安慰,就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陆鸣嘿嘿一笑,友好地蹭他一下。
*
厕所隔间被打开的时候,霍襟风就看见这么一幕。
陆鸣矮了赵流柯一个头,他长得漂亮,像是被赵流柯半个圈了起来。他把水递过去,赵流柯拿着,青年个子高,高领的毛衣衬得肩颈颀长,赏心悦目,这么看着……挺温馨的。
霍襟风的声音冷沉又冰凉,喊了一声:“柯柯。”
赵流柯对这个称呼没有抵抗力,他扭过头发出一声“嗯?”,转身过来就去扶他的轮椅:“怎么进来了?阿桑呢。”
对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赵流柯觉得自己的脚步都有点不稳。
“对了,襟风,介绍一下,这是陆鸣,雁惊鸿的男一,”赵流柯自动担起中间人的角色,“陆鸣,这是我爱人。”
霍襟风被他的称呼取悦。
两人握手,他们都没想起来对方是谁,霍襟风看陆鸣的眼神甚至不太对劲,像是看什么奸/夫……赵流柯急忙住脑。
陆鸣意兴阑珊,摆摆手要走。
他看他们的动作就看出来了,这两个人闹别扭呢,纯粹杀狗,再待下去他就是傻/逼。
“我先走了赵老师,咱们有事微信聊吧。”陆鸣摆摆手。
“好,我给你写详细点,记得煮。”赵流柯点头,“嗯……你要是想学做饭也可以找我,或者我给你带点,你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吧?”
“你会做饭?”陆鸣眼睛都亮了,看一眼头顶阴云的霍襟风,又低落下去,“这,这不好吧……”
赵流柯好笑地看黑着脸的霍襟风,说,“没事,襟风不会介意的,想吃什么都可以说,我也没什么事。”
霍襟风突然攥住他的手,握紧,接着和他十指相扣,冷淡道:“他很忙,忙着谈恋爱,看不见吗?”
赵流柯被他握着的手心都开始发烫。
陆鸣翻了个白眼,对方不给他面子他也没必要说好话。
他最近情绪阴晴不定,话根本控制不住:“霍襟风,你怎么跟楚臻一样自恋?也不问问赵老师答不答应?我们赵老师根正苗红一演员,嫁进豪门会多多少黑料你知道吗?狗仔会往死里写,你考虑过他吗?他到现在连个朋友都没有吧?怎么?多我陆鸣一个?给我带点饭亏着你家产业——唔——”
赵流柯制止了陆鸣接下来还要出口的话,因为霍襟风手掌用力,几乎要把他捏碎了,这是犯病的征兆。
“快走。”
陆鸣被莫名其妙推了出去,还在气头上,像个为自己闺蜜张开利爪的gay:“你别拦着我,我就要说,嫁给他有什么好啊,赵流柯你多看看别人也累不着,比他好的男人海了去了——”
赵流柯做了好几个对不起的口型,接着嘭地一声,把他关在门外。
厕所隔音很好,声音立刻消失。
但是晚了,霍襟风眼睛发红,指甲深深地扼在扶手上,立刻有一根指甲劈了,渗血出来。
赵流柯过来握他自残的手,低下身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情况。
他愣住。
霍襟风没有犯病,只是眼眶发红,神色还是正常的,看他的眼神有点凄惨,轻声叫他:“赵流柯。”
“我在,”赵流柯紧张地问,“还好吗,疼吗?听我的,慢慢松手,别折磨自己。”
“我很没用,是吗?”
“瞎说什么?”赵流柯摇头,“我从没这么觉得。”
霍襟风一瞬间有些心软,他在用计。
他知道陆鸣最近状态不好,因为阿桑每天都会跟他汇报,事无巨细,所以被骂的一定是自己;他知道赵流柯重视自己,所以故意摁劈了指甲。
但是他没有真心吗?
他有。
所以他接着说:“我是个残废,行动受限……”
“受限又怎么样?没了腿你活不了吗?”赵流柯眉头蹙起,“现在不是在我面前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