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二只想养老+番外(54)
她说何忆安毕竟是她表哥。
当夜里冯思思换上衣服跳窗而出,清风扑面,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畅快。
白明霜在太师府是有些地位的,管家见了她也得低头称呼一声“表小姐”。他们只知太师何忆安有个天仙似的表妹,并不知这表妹曾入过宫当过皇帝的女人,更不知她今夜出府身后跟的丫鬟中有一位是艳绝京城的曜灵公主。
出京的马车里,冯思思向白明霜问出了那个萦绕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明霜抿唇,神情在烛火中看着有中宁静的美感:“想让陛下在泉下安宁。”
从何忆安不让白明霜靠近北屋的院子起,她就有感觉到这其中肯定不只是曜灵公主来太师府“做客”那么简单。她这表兄半年前为了将她从冷宫神不知鬼不觉弄出来宁愿搭上数条人命,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他不是以前的表兄了。
无妨,反正今夜她就要随公主走了,前尘往事,全部都一笔勾销吧。
马车内烛火葳蕤,豆蔻靠着椅背打起了瞌睡,冯思思从怀里掏出地图,借着烛光看上面的路线。
最后,她拿定主意,准备带豆蔻和白明霜前往洛水镇。
虽然那地方给她的记忆并不算多愉快,但好歹是梁国境内,她们只要能成功混进去,兆国的兵马就不能大张旗鼓进去抓她们。
想到此冯思思突然感觉到一种荒唐的无奈,这剧情可和她过去看的狗血小说太像了。合着她努力那么久,最后还是落着个身不由己的命?
马车一路疾行出了京城,冯思思将车夫打发走,自己亲自驾起了马。她虽作起了男儿打扮,但长的太过于俏丽,简直能让人一眼看穿是女儿身。
为了确保三人的安全她又不敢走山路小路,只好白天藏在客栈休息,夜间冒霜犯露的前行。
如此走走停停,转眼三天便过去。
行程已过了一半,路上并未有人追来,她不由松了口气,稍微放下了些戒心。
秦尚此刻正在流放路上,乌白却不知身在何方,不过冯思思觉得已他的脑回路,出了大兆必回梁国。
也也是她来洛水镇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她想面见梁国的小皇帝。其实兆国再乱也算是她的家事,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在家事上请外援,除非冯恒有性命之忧。
这日中午时她被豆蔻叫醒喂了些粥便又沉沉睡下。昼伏夜行,消耗确实太大。
这家小客栈在城中一个不起眼的旮旯角落,店主是对老夫妇,房间不大,收拾的倒很干净,冯思思睡着倒舒心。
傍晚,太阳西沉,她从沉睡中醒来,周围昏暗,开口便唤豆蔻的名字,嗓音带着初醒的嘶哑。
“豆蔻?豆蔻!”
她又叫了两声,无人回应。
“白姑娘!”
也是无人回应。
周围一片寂静,静的她感到恐惧。
她下了床,穿上鞋子后捏了捏眉心站起来。
“这两人……去哪儿了……”她嘟囔着,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走到门口伸手便将房门打开,抬眼正对上一双清冽冰冷的眼睛!
“殿下,好久不见。”
何忆安嗓音低沉,似潺潺流水。可在冯思思耳中,根本就是催命的符咒。
从对上那一双眼睛起她的汗毛就竖起来了,整个人如同被钉死在了地面,许久后艰难机械地开口说:“豆蔻和白姑娘在哪,你把她们怎样了?”
“臣来时殿下还未醒,恐她们吵殿下休息,便派人将她们先送回去了。”他上前一步,掌心覆上她肩头,“留臣在这等您。”
冯思思条件反射般的将自己肩上的手甩下来,身体直往后退,多日来的焦虑紧绷都在此刻爆发:“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有什么好?你堂堂太师想要当你女人的姑娘趋之若鹜为什么偏偏要强迫我!”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她那一双充满怨恨和困惑的眼睛,缓缓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道:“这里,对您有瘾。”
财富权势皆不过是障眼之术,待他看清自己内心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全是冯思思。
得不到她,那种吞魂蚀骨的痛苦足以让他死不瞑目。
他眼里的执念太可怕,看的冯思思头皮发麻,如坠深渊。
她逃出来用了那么久,回去却好像次日便至。
北屋的门被换过了,里面不能上锁,外面的人若想进来,随时都可以。
如弱柳扶风的白明霜第一次从嘴里发出了近乎咒骂的斥责,对着曾深深爱护过她的表哥。
何忆安一字不落听完,说:“原来你费尽心机救她出去,是因为陛下啊。”
还真是会爱屋及乌呢。
“不仅是因为陛下!”白明霜道,“公主当初对你多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却折她羽翼将她囚于太师府满足你那不堪私欲,何忆安你还有良心吗!”
他顿了一下,轻笑:“我当初就是太有良心了才将你从冷宫带回来。”
“也罢。”他抬眼,“表妹既如此钟情于陛下,不如去皇陵陪他,度过余生吧。”
恐惧密密麻麻爬上了白明霜的心头,渗的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你……你什么意思?”
夜空“轰隆”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旷野中,三五大汉拉着一名女子在皇陵外,其中几人拿着榔头等工具将皇陵薄弱之处凿出一个大洞,接着将哭喊挣扎的女子拎起来便扔了进去。
再用一块巨石堵住洞口,干脆利落。
雨声将一切声音都掩盖住了。
“白姑娘呢?你让人将她带去哪了?是我逼着她帮我逃跑的,你要怪就怪我,你不要伤害她!”冯思思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外面雨那么大,他们会把一个弱女子带去哪?
他并未回答,弯起唇角望向她的目光幽深。
冯思思从没经历过这样可怕的事情,无论是现代的社畜冯思思还是穿书后的冯思思。
她咬他,抓他挠他,乃至最后恳求他,完全不能阻止这个疯子对她的恶行。
“何忆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到死!”
外面风雨交加,他低头吻她眉眼:“恨我吧殿下,恨比爱长久。”
第二天雨过天晴莺飞草长,冯思思从噩梦中醒来,身体疼的厉害。
下人们只道今天太师心情很是愉悦,一大早逢人便赏,嘴里的笑就没停过。
北屋内,冯思思将带血的床单扔到地上,对着一群生面孔吼道:“都滚啊!”
除了豆蔻,她谁也不要。
晌午时何忆安从宫中回来,听闻她水米未进,来到北屋便要亲自喂她。
冯思思瞪着两只眼睛,望着他只一句:“将豆蔻还我。”
“只要殿下乖乖的好好吃饭。”他将勺子递到她唇边,“豆蔻姑娘很快就能回到您身边来。”
她张嘴,将勺子里的粥吞入腹中。
“身上还疼吗?”他问。
冯思思充耳不闻。
“我得好好谢谢秦尚。”他说,其中蕴意不言而喻。
冯思思睫毛颤了颤:“那你就给秦家平反冤案。”
他现在已经从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不应该再牵连无辜。
原本她去梁国后打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雇人将秦家人从流放之路上劫持出逃,结果走到半路杀出来个何忆安。
他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冷笑一声道:“您不用想着为秦尚寻求生路了。”
“我早已派人前去暗杀他,估计现在尸首都已经被野狼啃的差不多了。”他云淡风轻说。
冯思思将粥碗打翻,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直冲何忆安喉咙。
对方轻松捏住她手腕,她吃痛的同时瓷片应声而落。
“殿下不想吃饭吗?”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腕子,“那臣就陪您做些别的吧。”
夜晚,烛影摇晃。
他将她扯到怀里,掌心覆上她小腹:“这里,会有我们的孩子吗?”
“有我也不会生下他。”她说,“最好胎死腹中,即便生下来我也会将他掐死。”
沉默良久后,他吻她耳垂:“思思,你不会。”
冯思思胸口委屈突然像洪水一样喷泄而出,她冷笑:“我为什么不会?别的女人经历这些事情或许会妥协,会认命,但我不会。何忆安你记住了,无论你再强迫我多少遍,我恨你的心都不会有一丝一毫动摇。”
他的怀抱僵住了,继而收紧,不容她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