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二只想养老+番外(48)
那黑影似是一愣,接着便夺门而出纵身跃入莲池中不见踪影。
禁卫军围上来时乌白正在给冯思思检查伤势,流了点血,好在伤口不大。
她瘫坐在地上,额头汗一滴一滴落下来,只觉得好像刚从场梦魇中醒来似的。
她回想从头到尾,声音尚带着颤意:“这个人的目标不是我。”继而看向乌白,“是谁想要害你?”
第二天清晨国公府在朝雾中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秦尚似乎很久没见过她未施粉黛的样子,如今瞧见了,感觉倒比平时更惹人疼,不免动心。
“不知殿下此刻光临寒舍所谓何事呢?”他眼睛美滋滋的眯着。
“昨晚的事情是你干的吗?”她问,神情冷若冰霜。
他以为是在说昨晚他命人采购的奇珍异果送去栖霞宫之事,于是轻松点头:“是啊。”
“啪叽!”一记耳光惊呆了众人,也打懵了秦尚。
“我跟你说过我把乌白当自己的弟弟看!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加害他!”
秦尚被气的笑出声,转过头定定看着她道:“我的一切起居言行阿晋皆有记录,殿下尽管翻,能有半分证据证明我曾加害过乌白请殿下直接押我去都察院审问。”
冯思思看他神情严肃,自己心中也存疑:“那我刚才问你,你说——”
“咱们两个说的是一回事吗!”秦尚恼了,“我以为你回到栖霞宫看到我送你的那堆吃的心生感动于是专程来道谢,结果你就这样对我,冯思思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凶什么啊你!”她说,“毕竟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乌白他……他……”
碍于有下人在,她没有将话说完。秦尚也没给她机会,不由分说拉着胳膊便往房中扯。
“你别碰我!我这只胳膊疼得很,你弄疼我了!”她叫嚷。
他这才发现隔着层薄薄软纱,她的左臂上赫然缠着一圈绷带,上面还隐隐渗着血,于是连忙松开。
“你这怎么弄的?”
“昨晚不小心被刺杀乌白的人伤着了。”她低头看了看,“本来都长好了,刚才被你一拉扯,伤口又裂开了。”
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你还平白无故甩了我一巴掌呢,咱俩谁也别说谁。”秦尚道。
他将拽她胳膊改为握她手腕,随口吩咐下人去取药。
房内,冯思思将袖子撸到肩头,朝秦尚伸手道:“药给我,我自己来。”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当她的话是放屁。
“瞧你这一脸苦大仇深的,给你上个药而已,我是能吃你几块肉怎的?”秦尚无奈。
他动手轻轻将缠绕于她臂上的纱布揭下,看见伤口时不禁“嘶”了一声。
“怎么样,很严重吗?”冯思思问。
“是啊,严重得很,再不处理都要愈合了。”他说。
冯思思默默翻个白眼不说话。
给她处理完了,秦尚动手收拾药罐,冯思思瞧着他高高肿起的半张脸,开始后悔刚才下手太重,略带不好意思道:“你别慌收拾,你的脸还没上药呢。”
“啧,这房中也没镜子啊。”他故作环视一圈,然后凑近她,“不如就劳烦殿下千金之躯来给微臣上个药?”
冯思思跳下床径直往外走:“别上了毁容吧。”
秦尚望着她背影摇头叹气,觉得追妻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冯思思回宫路上觉得到宫里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打听谁认识看风水看得准的。
虽然但是,她真的觉得野鹤坞那地方有点忒邪门了。
好家伙,每次去都没好事。
到栖霞宫后宫女告诉她何大人听说昨晚她遇刺,今天一早便来看望她,已经在殿里等待她很久了。
她马不停蹄进去,见到何忆安直呼平身平身。
“殿下的胳膊怎么了?”何忆安问,语气关切。
“没事小伤,秦尚给我包过了。”她随口说完便走到前面坐下。
丝毫没察觉到何忆安听完她说的话后,原本清亮温柔的眼神瞬间沉下去的模样。
聊完昨晚发生的事情,冯思思托着腮沉默许久,似乎在考虑着些什么。最后,她终于说:“如今盯在你身上的眼睛太多了,以后还是少来我这里吧。”
她道:“我倒没什么,反正名声都已经那样了,但你不同。”
二品大员,国之栋梁,她不想他引人津津乐道的是和自己那点子虚乌有的风流韵事。
他微笑躬身,眉间一派温和,“臣遵命。”
☆、皇帝病重
冯思思没想到连乌月山庄这种“业界翘楚”都被一窝端了她还能遇到暗杀这种事,课本上说是市场决定需求,现实里却是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她很头疼。
乌白却浑然不觉,除了心疼她替他挨了一刀。其余时间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用他的话说,人总要死,不是老死就是被人杀死,其实也都差不多。
尤其是干他这一行的,命最不值当挂在嘴上。
“你就不好奇是谁想害你?”她问。
“过去我们山庄里有个‘亡命碑’,碑上刻着的是所有买主指明杀害的人的名字。”
“我那时候看着碑就在想,上面的人在死时会反思自己曾得罪过谁吗?或许能想到,或许想不到,想不想的其实也不重要。当一个人想要另一个人的命开始,这世间就毫无规则可言了。”
冯思思戳了下他脑袋瓜,“小样儿,年纪不大感悟挺多。”
连瑛那厮给他从小到大到底都灌输了些什么奇怪想法。
“不过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能捱一日是一日。”说完他专心啃起手里小甜瓜。
冯思思乐了,托腮笑道:“放心吧,有思姐罩着你,你的人生还长着呢。”
“那咱们什么时候能再出去玩?”
“你想想就好。”
在调查完这起案子之前,她选择哪儿也不去。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秋天。
京城的第一场秋雨都下完了,都察院还是没能察出一丝半点线索。怎么说呢,就挺让人窝火的。
再说养心殿那边,冯恪之自从入秋后就咳嗽个不停,冯思思初时只当他受凉了,直到太医什么方子都试过了总不见好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想起自己以前咳嗽的时候她妈总给她熬秋梨膏,她就去御膳房自己也熬了一盅,熬好带去养心殿给冯恪之冲了一碗看他服下,语气像是在哄小孩似的:“这个不苦,挺好喝的,皇兄喝完就舒服多了。”
冯恪之喝下后便神采奕奕起来:“果真不咳嗽了,还是妹妹厉害。”
他在哄她,她也没拆穿。
秋梨膏又不是神丹妙药,效果哪有那么立竿见影,能立竿见影的是抗生素,但这个时代没有。她穿书时只是一个文案狗,不是医学大佬,没绑万能系统,作者也没给她开金手指。
她有点沮丧,更多的是彷徨。
但她想,她这老哥今年也就三十露头,无论咋说都是生龙活虎的年纪啊,再难好的病也总会好的,对吧?
所以在她兴冲冲端着一筐枇杷去养心殿时,她是真的相信冯恪之一定会好的。
小太监手中捧着东西从殿内愁眉苦脸出来,见到冯思思连忙将手藏到身后,喜笑颜开道:“公主来的巧,陛下刚刚睡下,喝了您给的秋梨膏之后已经好多了,这几日都不曾咳嗽。”
她瞥了眼小太监身后:“手里拿的什么,交出来。”
小太监哆哆嗦嗦伸出手,掌中赫然是两条浸血的帕子。
明黄的颜色,上面绣着祥云,是只有天子才能用的样式。
她头脑一懵,继而胸口堵着口气似的出不来,将枇杷往太监手里一放,扭头去了太医院。
老太医见她这回不好糊弄,只得叹口气道:“老朽就跟您直说了罢,陛下这病是肺痨,不好治。”
冯恪之年少时长年在外打仗,千里夜袭都是常事,本就对身体损耗极大。登基后又沉溺享乐疏于保养,内里便就此亏空。头年里入水救太子时寒气直达五脏六腑,喝那几贴药其实根本就没办法根治,只能将寒气暂时压制住。如今天一冷再猛地一受寒……真是华佗在世都束手无策。
冯思思听老太医说了很多,越听心越凉,喉咙哽着道:“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回公主,陛下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