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
晏南风这才抬起眼眸望向她的脸。
这张脸确实是有些熟悉,难不成,难不成她是昨日来过的人?
昨日他全程都躲在了屏风后面,应该是没人见过他的脸才对,除了……除了那个越过屏风的女子——秦鸣月。
秦鸣月看到他正在看着她的脸,便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十分自恋的说了一句:“本姑娘知道自己生得貌美无双,但公子也不必这般盯着我看吧?难不成是昨日还没看够?”
晏南风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方才只是在看着你的脸回想你是谁而已。”
“狡辩~”秦鸣月笑道:“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懂的,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了,其实没关系的,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罢,她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到底也是一个女子,你主动一些,也是好的。”
晏南风默然无声。
秦鸣月见他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便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晏南风冷声回答:“方才你说了,我不用再说了。”
“天哪!难不成你是因为我方才不让你说话生气了?原来我说的话对于你而言这么重要啊,好吧好吧,以后我一定会少说些这种伤你心的话的,毕竟感情这种事情需要两个人共同去维持,我愿意为了你谨慎一些。”
秦鸣月自顾自的不停地说着,晏南风却一心想着该如何摆脱她。
“对了晏南风,你相貌倒也算得上是英俊的,为何要散尽千金去找女人呢?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你有什么怪病吗?”
晏南风忽然点了点头,“对,你说得对,我有怪病,还是会传染的怪病,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万一传染给了你,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秦鸣月撇着嘴,有些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带着些哭腔自我感动道:“你听说过海誓山盟吗?你听说过不离不弃吗?从前我是不相信这些话的,可是如今当我遇上了爱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有可能会发生。
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为了不让另外一个人受到伤害而离开她,比如,你。不光如此,这世上也会有人会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不顾一切,哪怕是陪他一同赴死也要不离不弃,比如说,我。
太感动了……没想到,没想到有一天话本子里写的那些故事也能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忽然间好想哭……”
晏南风此刻额头上布满黑线。
他真的快要受不了秦鸣月这个戏精了,能不能来个人拯救一下他?
“晏南风。”身后忽然传来女子冷冷的声音。
是江文乐她来了。
江文乐今日起了个大早,她先是去了城中一家老木匠开的铺子,取出了她一早便在那里定做的紫檀木镶珍珠雕祥云渡金粉方盒,才又回了宅子。
她在那方盒子里放入了一根她亲手做的玉带,准备送给晏南风。
这根玉带上的每一块玉,都是她亲手刻的。
她根本就没忘记他的生辰。
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他说出那些话而已。
秦鸣月看到马上的江文乐,连忙离晏南风又近了几步,问道:“她是谁啊?她好像认识你欸?”
江文乐看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掌之远,忽然愣了愣神。
他何时与一陌生女子这般亲近了?
江文乐将自己准备好的那个紫檀木方盒丢尽了马背上的布袋里,神情有些恍惚。
晏南风盯着江文乐,道:“天微,我不认识她。”
秦鸣月立马便道:“你怎么不认识我了?你昨日分明还问过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做些什么能讨我欢心呢!昨日你散尽千金,不就是为了讨我欢喜吗?今日你又来寻我,你的一片心意,我是懂得的。”
江文乐心里咯噔一声。
昨日,昨日晏南风大部分时间不都是和她在一起的吗?
他是什么时间和这女子相处的?
那女子说,今日他是来寻她的,那他唤她前来又是为何?
是要让她帮忙一起找她么?
晏南风拧着眉头沉声道:“你胡说什么,我昨日散尽千金请来的人又不止你一人,怎么就变成买你一笑了?还有今日我明明是听到了呼救声才赶过来救你的,怎么就变成特意来寻你了?”
“散尽千金,请的不止一人?”江文乐忽然想起昨日她在酒楼听到身后妇人谈论的那些事情。
第311章 有天公作美,有她在耳边道:生辰快乐
原来,原来在永安城内散尽千金寻美人的那个有钱人,竟是晏南风啊。
竟是他啊……
这边,秦鸣月又道:“你又何必说这些?我都懂你的,我听说昨日我是你见过的最后一个女子,在见过我之后,你便离开了,我当时便在猜测,你离开该不会是去找我了吧,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有可能。早知道,昨日我就不走的那么早了。”
“我当时明明……”
他当时明明是知道了江文乐那边出事了,才急匆匆赶过去的,这哪里和这个秦鸣月能扯上半点关系?
可话到嘴边,他却没法解释出来。
若是他说了,江文乐便会知道晏南风在她身边安排了人。
依她的性子,免不了要与他置气。
秦鸣月却抓住机会道:“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是去找我了,你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听到了没?”
说罢,还亲昵的挽住了晏南风的胳膊。
江文乐见状,连忙将目光收回。
那一瞬间,江文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她连忙道:“将军今日似是有些事情要处理,天微就不在此叨扰了,告辞。”
说罢,便准备离去。
晏南风连忙叫住了她:“天微!”
“我跟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该是明白,我心中向来只有你一人。”
江文乐的动作顿了一顿,她顿时有些茫然无措。
秦鸣月却又忽然开口:“天哪!不是吧……”
“你真的像话本子里说的一模一样,因为得了重病,为了不让我跟着你染上病,便想着随便找一个女子表明心意与她在一起,然后再让我失魂落魄的离开,对吗?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我一定会对你不离不弃的。”
晏南风眉头紧拧,他牟足了劲,一把甩开了秦鸣月。
“够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秦鸣月却道:“你凶我了?你凶我了?听你们元昭国有这样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你凶我就相当于是骂我,这就说明你是爱我的,你越是凶我,就证明你越是爱我。”
晏南风对她无语,不想再与她多言,他抬起头望向江文乐,正要开口,却对上了她满是担忧的眼神。
江文乐问:“你,你生了病?生了病为何不去找咏霖看一看?这病严重吗?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晏南风紧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就在那一瞬间,他心里的石头就好像忽然放下来了一样。
他回答:“我没事。”
他与她对视着,身旁却又忽然响起秦鸣月的声音:
“你说你没事,是在安慰我对不对?其实我都明白的,你现在肯定很难过,但是你不想让我伤心对不对?”
“你如何,本就与我无关,我与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姑娘还请莫要胡言。”说罢,晏南风又将马儿牵到秦鸣月的面前,冷声道了一句:“城郊离城内还有一段距离,这马儿便送你了。”
秦鸣月却满目深情:“你为了让我能够骑马回去,宁愿自己走路吗?”
晏南风没有回答,他径自走向了江文乐,待他走到江文乐身旁时,江文乐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纵身一跃上了马。
二人共乘一骑,扬长而去。
徒留秦鸣月在原地久久没能反应过来……许久,她才喃喃自语道:“晏南风,我一定会嫁给你,你等着瞧吧!”
江文乐并未直接驾马回城,她故意走了一条远路,想与他一同多贪恋一刻这沿途大好风光。
她问:“听她的口音,她似乎不是元昭国中人。”
他随口答道:“也许吧。”
秦鸣月是哪里的人与他无关,他可不想关心这些事情。
他坐在她身后,感受着风吹过来她身上的香味,笑着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