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世煊听到他的话,了然一笑,朝着傅玄呸了一声:“呵!傅玄小儿!你个怂货!”
“晏东临。”傅玄将晏东临上下打量了一遍,旋即大笑出声:“看来你晏家双杰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说完,他又望向了晏世煊,鄙夷道:“你晏世煊这一辈子,唯一有用的事情,就是生出了晏家这两位小公子。”
晏世煊这下终于没再动怒,毕竟,在他心里同样承认傅玄方才说的后半句话。
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拥有了文武双全的两个儿子,晏东临和晏南风。
傅玄话音方落,厅堂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父亲说这话是何意?可是我这个女儿丢你的脸了?让你羡慕别人家有儿子了?!”
晏东临循声望去,一身着绛红色银丝勾云长裙的女子忽然现身于厅堂门口。
这女子双眉轻挑,一双凤眸深邃得宛若望不见底的寒潭,鼻梁高挺,嘴角微微翘起,原本美貌的面容却显得桀骜不驯。
她一手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短刃,一手轻轻垂在身侧,随着她往前走的步伐微微摆动着。
在她进门的那一瞬间,门外的骄阳展露出了大片的光亮。
晏东临看到她微微一愣,握着长剑的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待那阵光芒散去,那女子大步朝里走了进来,晏东临才缓过神,他的目光渐渐从她脸上移开,望向了她手中把玩的锋利短刃,连忙重新握紧了长剑。
傅玄瞧见她之后,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大宝啊,你怎么来了?”
女子低声咳了两下,道:“有外人在,请叫我惊羽。”
她便是传说中元昭国丞相傅玄那位极其宝贝的嫡女,傅惊羽。
傅玄恨不得把她宠上天,他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摆在她面前。
傅惊羽一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压在膝盖上,托着自己的脸蛋,面朝着晏东临挑眉道:“喂!晏东临是吧?”
她的声音清亮,分不清是怒是喜,一直都镇定的晏东临面对她竟然莫名有些紧张。
他在刻意躲着她的目光,抱拳应了一句:“晏家,晏东临。”
傅惊羽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朝他大声吼了一句:“看着我!!!”
晏东临竟然莫名其妙的将脸扭了回来,望向了她。
傅惊羽直视着他的眼眸,道:“就准你帮着你父亲欺负我父亲了?!谁还没个父亲了?你有父亲要护着,我也有!”
“啊?”晏东临有些茫然。
“你能帮着你父亲欺负我父亲,我也能帮着我父亲欺负你父亲!现在人数平了,还想吵什么?吵吧!来呀?我们傅家难不成还怕你们晏家不成?!”
傅惊羽说这话的时候,把玩着短刃的手就没停下来过,一直都在转动着短刃,晏东临总担心她一不小心就会自己伤到自己。
但事实证明,确实是他多虑了,傅惊羽把玩短刃的速度极快,不管情绪如何波动,那短刃就像是长在她手上了一样,毫无偏差,一点都不可能会出现失误。
晏东临冷静下来后解释道:“傅姑娘,我们此行并无恶意,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老娘都听说你爹把大刀架到我爹脖子上了!这还是误会?!”
第265章 我们晏家,绝不受辱
傅惊羽把玩着短刃的手忽然抬起,将那把短刃紧紧握住,指向了晏东临,又道:“我警告你!别以为你们武功高就可以欺负我父亲了!我爹他武功不咋地,我武功可不差!你要是不服气!咱俩打一把!”
晏东临镇定道:“君子不与女子动手。”
随后,他又加了一句:“我们此行,只为寻找我二弟晏南风,若他不在,我们离开便是,姑娘不必如此。”
“这就想走了?”傅惊羽勾唇一笑,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朝着晏东临的长剑探去,一手执短刃,准备横于他的脖子前。
按理说,依照着晏东临的身手,他有一百种方法躲过傅惊羽的攻击,甚至是反擒住她都有可能。
可偏偏是面对傅惊羽,他顿了顿,没做出任何反应。
短刃划破他的脖颈,渗出了殷红色的鲜血。而长剑则是被傅惊羽一把抽出,丢在了地上,傅惊羽抬起脚,将它踩在脚下。
“这一刀,是我还给你的,谁让你父亲方才那样对我父亲!”
“你的剑,你自己捡起来,这是你在我傅家留下的耻辱,你亲自捡起来,好好记住这一次的耻辱,记住了,日后再来我傅家你就是和这剑一样的下场。”
说着,她又故意在剑柄上剁了几脚。
原本白净无尘的长剑,此刻被她踩得污秽不堪。
晏东临脖子上渗出了鲜血,他却毫无反应,微微侧过眸,沉声道了一句:
“这剑,送你了。我们晏家,从不缺剑。”
晏家的男人,绝不会低下头弯下腰忍受这种耻辱。
剑没了,换一把就是,尊严没了,那就是晏家抹不去的耻辱。
晏世煊见晏东临受了伤,刚想发怒,便被晏东临拦了下来。
“父亲,我们走。”
他们就算是在这闹,也闹不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反倒是会给百姓们增添几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以,为了不丢人,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晏世煊却不愿意离开,“不能走,南风肯定是被他抓了!”
他依然坚信,抓走晏南风的是丞相傅玄。
晏东临拉着晏世煊便往外走,待走到厅堂门口的时候,他微微侧过眸,留下了一句话。
“相爷,南风若有半点差池,你以为,陛下会绕过你?我们晏家会放过你?在这件事情上,我与父亲是一样的态度。若你敢伤我二弟分毫,我必然领兵血洗丞相府。”
晏家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杀人。
傅惊羽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放屁!我父亲才不会闲着没事去抓你家那个什么南风!别什么屎盆子都想扣在我爹头上!”
晏世煊在出丞相府大门前朝里面回了一句:“嘴里都说的什么话!傅玄你看看你养的什么女儿!”
说罢,便被晏东临拉着上了马。
傅玄似乎朝他们又骂了什么话,但此时晏世煊和晏东临已然驾马离去,根本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晏东临一心想着快些去找到晏南风,便驾马快速前行,可就在一个拐角处,他遇到了一个驾马而来的女子。
“那是,那是天微帝师?”他前些日子见过她的。
但此刻顶着天微帝师外表的人,确是晏南风本人。
晏南风在路上找人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谈论说晏家的人气势汹汹地冲向了丞相府,便觉得大事不好,连忙赶了过来。
只可惜来晚了一步,他来的时候人已经出来了。
“大……”那一声大哥就要脱口而出,但身为女子的声音却提醒了他此刻他是天微帝师,而非是晏南风。
她的马拦在了晏东临前面,问:“晏公子,方才你们去丞相府发生了何事?”
晏世煊见这位拦着晏东临马的女子面容堪称是国色天香,便没多言,而是主动驾马离去,想要给晏东临和这女子独处的机会。
晏东临简单应道:“无事,放心。”
晏南风有了他这句话,也便不再担心。
时间紧迫,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对晏东临道:“目前宫里已经搜遍了,依然是一无所获,陛下正准备加派人手在永安城内寻找。”
“你也是在找南风?”晏东临望向他有些惊诧。
天微帝师和南风,究竟是什么关系?
晏南风听了他这句话,总觉得自己找自己有些别扭,但碍于不好解释,也就直接应了一句:“嗯。”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在哪里,将她安然无恙地带回去,他根本没时间解释这么多。
晏东临思忖片刻,道:“这件事情很诡异,你有没有发现,若是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现在的结果根本就对不上。”
“你说的没错。”晏南风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大疑点,他消失在慎刑司没多久,陛下就下令封城封宫,从慎刑司到达皇宫门口还有一大段距离,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从慎刑司离开皇宫。”
“你确定查到现在皇宫那边依旧是一无所获吗?”晏东临问道。
晏南风肯定道:“陛下方才与我传了信,上面所说确实如此。但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劫走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