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些?你有什么资格提出离开晏府?”
在晏世煊眼里,一些都应该等价交换。
就算晏清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依然如此。
他既然从前在她上花了钱将她养大,那她就应该用等值的利益来还给他。
在没有还清之前,晏清没有资格离开。
“父亲,您还想让我做什么。”她这话时,嘴角带着一次无力的苦笑,整个人都宛如陷入了深渊一般绝望。
晏世煊狠狠地朝她踢了一脚,怒道:“我想让你做什么?你倒是一,你还能做什么!你还有什么用!”
晏清被他那一脚踢得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她用手撑着地,咽下去了一口鲜血,挣扎着才勉强出话来,她仰着脸道了一句:“洗衣,煮饭,打扫书房,整理文卷,这些我都能做。”
她什么都可以,她不是无用之人。
晏世煊却根本不顾及她上是否受了严重的伤,他只管着朝她撒气,他顺手拿起旁的青花瓷花瓶,朝晏清狠狠地扔了过去。
花瓶砸到她的上,旋即又摔碎在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而他的责骂声,混在其中宛若劈里啪啦地在响。
“你的这还是一个晏家女儿该的话吗!这些哪一样不是下人该去做的事!我生下你就是让你当晏府下饶是吗!!!”
“父亲,你何时将我当作过晏家女儿?这么多年以来,您不是一直都把我当作一个下人吗?”晏清只觉得眼前的视线是一片模糊,她瞧不清晏世煊站在哪里,更瞧不清那些碎瓷片所在的地方。
她伸出手,想要寻找一处支撑点,却没想到一手触碰到了一堆碎瓷片上。
碎片刺破她手掌上的茧子,刺入中流出鲜血。
她使劲咬着牙,才让自己没发出叫喊声。
她不敢,她害怕。
她怕她一旦发出声音,会惹得晏世煊更加生气,会惹得他再次动手打她。
可是·,就算她不发出声音,晏世煊就不会动她了吗?
怎么可能?
晏世煊一旦动起怒来,就宛如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般,猛地朝她扑了过去。
他弯下,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将她往一边丢去。
“晏清,我告诉你,你在这个家里连个下人都不如!”
连下人都不如……呵,多么讽刺的话啊。
晏清却只是苦笑着,她嘴角是一片血腥的味道,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挣扎。
她啊,这个晏家的三女儿,原来在自己的父亲眼里,连个下人都不如。
那他还生她做什么?他干嘛要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她与母亲这么多年以来,过得的确是连晏府的下人都不如。
晏府的下人,起码能吃饱喝足住的暖。
而她们,却连温饱都是靠母亲一点一点在院子里种菜勉强维持的。
母亲为什么会在院子里种菜,还不是因为晏世煊这个混蛋不给她们偏院饭吃。
冬里,她们院子里永远都不会有炭火。
夏里,她们院子里永远都不会有冰块来解暑。
晏清这么多年过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反正,她早就不想活了。
只是不想让母亲,为她难过罢了。
视线模糊间,晏清似乎看见了母亲的影。
“住手!你快放开她!”
秦芜瞧见书房里的晏清,手中端着的茶盏猛地落在霖上。
她来不及清扫,连忙朝着晏世煊扑了过去。
她推开了晏世煊,将晏清心翼翼地护在怀里,颤声道:“将军,您放开清儿吧,求您了!清儿她,毕竟是您的女儿啊!”
他是有多恶毒,才能对自己的女儿下这么重的手。
“你住口!她配吗?她配是我晏家的女儿吗?”
晏世煊着,忽然朝着秦芜狠狠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秦芜没有躲闪,反倒是护了怀中的晏清。
她抬起眸,沉声道:“将军,当年,是您忽然闯入我的房间……”
话还没完,便被晏世煊再一次甩过来了一个巴掌。
他宛若眼底充血了一般,两双眼红彤彤的,声音宛若咆哮一般,“你这个溅人!你还敢提这件事!”
秦芜怀里的晏清缓缓动了动,她抬起手,拽住了秦芜的衣袖,低声道:“娘,别了。”
秦芜垂下眸,望着此刻伤痕累累的晏清。
晏清的半张脸被晏世煊打得直接肿了起来,唇齿之间尽是鲜血,原本的白色粗布麻衣被鲜血染成了醒目的红色。
秦芜咬紧了牙,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忽然,她又重新抬起眸,目光凌厉望向了晏世煊。
是的,她不配。
晏清也不配是他的女儿。
她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将军。
她拼命地想和他划清界限,可一直以来,都被他圈在地狱之中无法逃离。
“我告诉你晏世煊,当年那些事就算再怎么可耻,那也都是你自己做的!所有的所有,都是你亲手造就的!因为你,把柏岑到了绝路,把他的母亲从好好的良家女子成了如今那副模样!你还是个人吗!”
“你这个溅人!”晏世煊大怒,挥起右手就准备朝她打去。
秦芜没有躲。
但意外的是,预想中的那一个巴掌并没有朝她打过去。
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俊逸的影。
是晏家大公子,晏东临。
晏东临忽然出现,挡在了秦芜母女面前。
他瞥了一眼晏清上的伤痕,转过头朝着晏世煊沉声道:“父亲,您这样打,是会死饶。”
第252章 她是我的妹妹
晏世煊瞧见是他连忙收回了手,缓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缓和了许多。
“东临,你怎么来了?”
晏东临沉声道:“我再不来,咱们晏府怕是就要出人命了。”
晏世煊听到他说这句话,脸色微微变了变,“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朝政上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但清儿毕竟是我们晏府的女儿,她是我晏东临的四妹,我绝不会看着她出事。”晏东临道。
“什么四妹!”晏世煊听了他这句话脸色大变,怒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外面那个算不上我们晏家的孩子!”
“柏岑是我三弟,晏清是我四妹,父亲,请你清醒一点。”
说完,晏东临便转过身,扶起了秦芜,护着她们走出了书房。
途径书房门口的时候,他回过头,道了一句:“父亲,幼时您教过我一个词,叫众叛亲离,不知您如今是否还记得。”
说完,不等晏世煊回答,他便护着秦芜和晏清一同离去。
他带着秦芜和晏清去了自己的院子,命下人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让秦芜母女二人住下。
“秦夫人,您先带着清儿在我这院子里住下,你们院子里的菜我会命下人去照看,您安心在这儿住着就好,先不要操心其他的事情。”
秦芜面带歉意,低声道:“东临,这些年你已经照顾我们够多的了,这一次,我们还是不麻烦你了。”
她不想看着晏东临和晏世煊父子离心。
晏东临道:“秦夫人放心便是,我自有分寸。但若是你们这几日回去住的话,父亲和母亲恐怕会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暂且在我这里住着,清儿也能好好养伤。”
她们母女待在这里,无疑是最安全的。
而且,这里热了有冰块解暑,渴了便立马会有下人呈上冰镇西瓜,和她们的院子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呆在这里,是母女二人最好的选择。
“可是……”秦芜有些犹豫。
晏东临马上道:“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清儿想一想。这么热的天,她回去住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呆在这里,起码她不会那么痛苦。”
秦芜这才应了下来。
晏东临又道:“秦夫人,您今夜怕是要辛苦一下照顾清儿了,我院子里有些药,您先为她擦上一些,我这一会儿便去一趟宫里,找皇上借个人来为清儿医治。”
秦芜道:“我是她的母亲,照顾她怎么可能会辛苦。倒是你,还是不要麻烦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一歇吧。”
晏东临微微一笑,道:“自从南风从景明国回来之后入狱,丞相的权利越来越大,我在这朝堂中能做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少,所以我一点都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