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有了婚约/穿成死对头的舔狗后(73)

看着裴浅身上的伤,再看到徐左,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左果然还是对裴浅用刑了。

那一身血污看在元季年眼里,变得异常地刺眼瞩目。

哪怕裴浅就站在那里不动,一句话也说,可那眼神和姿态里由内而外流露出来的脆弱,也叫他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人,看着也有点想把他搂在怀里温言软语安慰的冲动了。

可他做不了……

裴浅如今受尽折腾的模样,全是拜他所赐,元季年没有底气再接近他。

虽说裴浅是杀了他不少弟兄,可一码归一码,裴浅这次受伤倒确实和他有关。

此时此刻,他也应该说些什么。

但兴许是想说的话太杂乱了,最后叫出口的也只是两个字——他的名字。

“酒钰……”

嗓子许久没发声已经干哑,他只是抬眼看了看裴浅,却像是干草遇到了火星,一瞬间激起了身上一系列反应。

身子就像爬上了万千蝼蚁,一点点啃噬着他的皮肉。

尤其是胸腔的位置,钻心地疼,身子也如置身在水火交融,冷得牙齿发颤,时而热得头冒着汗,眼睛都睁不开了,眼前的景象也不那么清楚了。

元季年还是不知道他一看裴浅就心疼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浅一直在门口站着,脚下并没有动,他看着其他地方,眼神空洞,脸上还是和对待陌生人一样面无表情,加上身上的血,整个人颓败又落魄。

“进去。”

徐左走了上来,在背后又推了裴浅一把。

裴浅朝着桌边倒去,桌上放的那碗凉汤饭在他倒到桌上时不小心被他推了出去,汤碗摔在了地上,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他的青衣也不可避免地沾了些汤汁,和血混在了一起。

裴浅袖子下捏着拳头,他若无其事地从桌上爬了起来,再一抬头,眼里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明艳笑意。

元季年正要赶上去扶起他,身子刚一起来,脚上的锁链的碰撞声又提醒着他自己目前的状况。

元季年只能坐回了床上,手捏着腰间玉佩,表情冷冷地看着裴浅,假装自己并不在意。

只是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此刻担忧的心情。

而这次再看裴浅时,他刚才疼得要死的地方已经不疼了。

那脖间雪莲形印记里饱含的血色也淡了下去。

倒是裴浅的嘴角小小的抽动着,有几滴血从他嘴角渗了出来,唇色已经是浸了血的嫣红。

他眉头也紧紧蹙在了一起,扣着锁链的手腕按压着胸腔,身子也有些站不稳,身形像风里的稻草,随时要倒下的模样。

元季年的冷淡装了没一会就装不下去了:“你……”

裴浅扶着桌角才堪堪没让自己倒下去,话音冷淡如寒冬的碎冰:“与你无关。”

他可不能让元季年以后疼得连想他都不敢想,他要让元季年一想起他,就受到比心疼还要难受百倍的愧疚。

所以那会他才会在看到元季年眼里闪过的愧疚感后,改变了主意。

“你的心上人已经中了毒,你想要他活着,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徐左拽着手里的链子,把裴浅扯到了他面前。

元季年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眸光从裴浅脖颈上划过。

裴浅脖颈上那朵花形的血痕,估计就和徐左说的毒有关。

徐左才是最让他头疼,也是他早该留意的那一个人。此番徐左居然还能做出下毒这种事来,可见他对裴浅的恨意之重。

元季年把心思放到了游说徐左上:“拿他威胁我没有用,你倒不如放了他,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要是放了他,你会告诉我周军的情况吗?”徐左手里摇着自己的红珠子,听了他的话欣喜万分,却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元季年看了看裴浅:“只是有一个条件,我要见李将军,有些事,我只想亲自告诉他。”

“好。”徐左张口就答应了,也没想过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他掉头就要走出去,手中的链子让他想到裴浅还被他拉着。

他在周围寻找着什么,匆忙地看了一圈后,目光落到了元季年靠的床栏上。

他仓促地把裴浅右手的锁环解掉了,把另一头套到了床栏处,限制住了裴浅的动作,以防他借机逃出去。

徐左走后,帐里只剩下了他和元季年。

裴浅坐在床边,转过了眼神再次看向就在他身边的元季年。

他眼睫眨了眨,有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面上强撑出来的一片平静终于有了动摇。

“我不需要你帮我。”

元季年没有回他,只是用拇指抹去了裴浅嘴角的血。

在裴浅抬起了手掐向了他的脖子后,元季年不躲也不闪:“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第73章 亲近

裴浅搭在他脖间的手松了松,指尖顺着他的胸膛无力地滑了下去,目光失神,忽地笑了笑,反问道:“殿下以为呢。”

元季年抓住了他掉下来的手,神情微动:“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大宋时,我们经常对坐,虽然我戴着面具,但在大周酒楼那次,殿下肯定知道了那个人就是我。和你在一起吃了那么多次,我难道还不知道你吃古董羹时有往古董羹里添酒的习惯?”

身上的疼让裴浅的细指更加用力地抓着元季年的袖口,秀美的指节像竹根破土而出般抬起,皮肤也微微泛白。

他犹豫了不过片刻,最终还是一把推开了元季年,手也从元季年手心里挣扎了出来。

离他越近,触碰越多,身上的刺痛就越强烈,就像有人用许许多多无形的长针密密扎在他的身上以惩罚他。

“原来如此。所以自那日宴后,你便故意与李将军走得那么近,还告诉他周太子坏事做尽,性子又如何乖戾,就是想着用他的手除掉我么。”元季年抬手掐着他的下颌抹去了那唇上的血迹,眼梢的笑也渗了点凉意,“借刀杀人这招想得倒是不错。”

裴浅没有解释。

在得知了元季年的身份后,他自然会以为元季年与大周的其他人联合了一起戏弄他,后来接近李知茂也只是想让他们两个之间心生嫌隙,再趁机从李知茂那里得到些消息而已。

既然对方一直认为自己想要杀他,他做再多解释也没用。

不信任就是不信任,无论他说什么,对方恐怕都不会信他。

“可你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裴浅的话音也似真在抱怨计划落空。

“你真就……这么希望我死?”元季年幽深的眸子凝望着他,神情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裴浅侧过脸,拍开了在他唇边停留的手,话音分外地冷淡干脆:“是,你对我做过那么多混账事,还多次让我丢了面子,每日梦里我都恨不得亲手一剑杀了你,剥开你的皮肉,痛饮你的鲜血。”

“那你怎么还愿意离我那么近?”元季年看着他清冷的侧脸,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挨进了他的眼睛,质疑着他的话,似要从他眼里看出真假来。

裴浅在努力想着话搪塞他。

听着他近在耳边的声音,感受到在他头顶的目光,裴浅时时刻刻觉得自己的任何想法都藏不住了。

他更不敢再看元季年一眼,身子向后移着,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又为什么不敢正眼看我,难道是在骗我?”察觉到他的躲避,元季年扳过了他的肩,离他挨得越发地近。

“你弄疼我了。”元季年抓的地方也是他的伤口之一,裴浅抬起了头,不满地瞟了一眼他后,眼神正匆匆要离开,但还没别过脸,嘴就被人堵住了。

重重的吻袭了上来,裴浅睁着眼睛和元季年直视,戴着锁链的手腕使劲推拒着他,手指也死死扣进了元季年的肩膀,陷进了柔软的黑色衣料中。

挣扎了一会,裴浅便没有再动了。

他慢慢闭了眼,任凭疼痛一波又一波地侵占着意识,但他全部的心思已经不在疼痛上了。

也许是一直克制从未有过放纵,又或是预想到前途未卜,能在一起的时日无多,反正那一刻,也只在一念之间,他所有的情绪都放了下来,推拒慢慢变为了迎合。

按在元季年肩上的手也慢慢松了,转而一点点地朝着元季年的脖颈勾去,只是手要落在他的脖子上时,又一瞬一个念头从他心里跳了出来,让放在元季年脖颈上的手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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