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太监的女儿(4)
满枝带着欢欢喜喜的刘氏出去了。
月明半跪下来给她捶腿,轻声说,“这沈姑娘,真是好手段。”
季岚熙换了舒服的侧卧姿势,用手支着香腮懒洋洋地说,“若是蠢人,只怕直接被她蒙混过去了。”
季府突然来了个美貌女孩,各方势力都会疑心季盛有什么动作,是要给皇上填充后宫?还是要嫁给某位臣子,令或是自己享用?这二姑娘的名字一但传出去,大家心下了然这是季盛要拉拢某位权贵,恐怕求娶拜见的帖子就要把季府给淹没了。
毕竟,二姑娘和沈姑娘可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家里人,一个只是养在里头的女子。
原著中的季岚熙骄矜,只愤怒于父亲怎么又收养了一个女儿,宠爱要薄几分,完全没注意到称呼的区别。后来凭借这层关系,不断有高门小姐请沈婉若参加花会诗会,她的贤名自然在盛京广播开来,季岚熙的名声也愈加受挫。竟然舒贵妃的宫宴也特意请了沈婉若来,正是在宫宴中,她第一次见到了肃王赵衍。
穿书过来后的季岚熙要保证自己活着,就必定不能让沈婉若和赵衍暗生情愫。
月明说,“大姑娘又哪是那些俗物!只是不知道老爷是什么心思,要真和她投缘,只怕… …”
尽管季盛十分宠爱季岚熙,可毕竟不是亲生子,民间都说隔层肚皮隔层山呢,就怕那个沈小姐日后再有什么奸计,让老爷厌了大姑娘,换个人养老也是常有的事。
季岚熙见她真的忧心自己,忍不住打趣,“爹若真爱惨了,就把她收回房里做姨娘去,何苦和我一并做女儿呢!”
季盛自然不是白白养那些儿子女儿,儿子进入朝堂,与他在宫中互为表里,和文官集团抗衡。女儿就嫁给某个王爷大臣,做笼络之意。
只是这一次,除了季岚熙。
她眼波流转之间,那长而媚的眼睛更显得狡黠。
月明也笑,“是我多心了。”
季岚熙见这个衷心的大丫鬟,想起书里原身以为她投到沈婉若那里去了,气急败坏地把她赶出府去,后来竟在门口一头碰死了。不禁握住月明的手腕,撒娇道,“我累了,想去睡会儿。”
月明给季岚熙取下头上的珠翠,放下重重罗帐,容她自己去睡了。
… …
季府,思雅阁。
刘氏一进屋,就遣退了大小丫鬟,原本欢欢喜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低声对那榻上躺着的人唤了一声“姑娘。”
帐内的人影动了动,连忙起身下榻,“刘妈妈回来了。”
只见一位着雪青缂丝软烟罗振袖长裙的姑娘从帐后走了过来,一张芙蓉面 ,眼睛似含情,眉宇间满是忧愁之色,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真真是水乡的好颜色。
那季岚熙美则美矣,却如同牡丹一般太过炽热夺目,不是男子心中佳妇的上选。
刘氏见到沈婉若的身段姿容,又重新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对着她低声说道,“大姑娘把帕子收了,并让我给姑娘带了回礼。”
说着便把簪子呈了上去。沈婉若一瞧,那金是赤金,翡翠水头足,珊瑚珠各个红润喜人。扬州瘦马本是用来服侍达官显贵的,凤阳巡抚有意讨好奉旨南巡的季盛,自然吃穿用度少不了她的,却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大姐姐说了什么?”沈婉若接了匣子,靠在罗汉床上问,“你瞧她什么样儿,是不是个好相与的?”
刘氏眸光闪了闪,“大姑娘颜色极好,真有牡丹之国色,只是… …”她顿了顿,“言语之间,只说沈姑娘,不称二姑娘。”
沈婉若把匣子盖上,心中一窒,好了,这是看出她的心思了。
阖府上下尽是季岚熙管辖,她有心想做点什么也难如登天,如今沈姑娘这个称呼传了出去,又有哪个能视她为正经主子!
思绪万千,沈婉若的脸上倒不露分毫,只笑了笑说,“这也是了,毕竟我是义父后带来,比不上大姐姐从小就养在膝下。”
“从小”两个字被她咬的极重。
“可不是么。”刘氏接话道,“姑娘入府,自然要侍奉父亲长姐尽孝,我们能比得过大屋里的,自然… …姑娘且等着,这荣华富贵还在后头呢!”
沈婉若心头一热,看着屋内的紫檀家具,玉石盆景,心中不禁遐思,季家已经是滔天富贵,不知皇家是个什么样… …
… …
待到酉时三刻,宮里派了个小太监前来通传,“大姑娘,今日老祖宗要回府用晚膳呢。”
月明和满枝正坐在一旁给季岚熙剥果子吃,连忙起身喜道,“姑娘,老爷要回来了!”
“今儿倒是奇了。”季岚熙起身让满枝给那个小太监一吊钱买酒喝,又吩咐月明:“让小厨房做些风消饼,上面细细撒上白糖和芝麻,爹最喜欢吃这个。”
今日也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让皇上舍得放人出来,季盛做皇上的大伴已有二十几年,皇上被他伺候惯了,甚少有能回府的时候。
又过了半个时辰,门口的小丫鬟打了帘子,只见一名穿灰色蟒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眼睛狭长,白净的圆脸上无须,一副笑眯眯的福相。
他一进门便朗声笑道,“我的儿,看爹给你带来了什么喜事!”
第3章 贵妃许亲 王爷怎么能娶权宦的女儿!……
坊间都传闻大太监季盛面庞黧黑,五官狰狞有恶鬼之相,能止小儿夜啼。却没想到季盛居然是个普通的白净中年人,圆脸长眼,笑眯眯的样子反而让人心生好感。
季岚熙上前扶住季盛的胳膊,扶着 他坐下,笑道,“不会是家中多了个妹妹,爹才这样高兴吧?女儿可要恼了!”
“你何时多了个妹妹?”季盛疑惑,见她一副娇憨的模样,顿时想起南巡时接回来一个女子还未予人,他摆了摆手说,“你先替我养在府上,爹今天要和你说的却是另一庄喜事。”
书里面沈婉若能从这种情况下脱颖而出,也是好手段。
季岚熙给他斟了杯君山银针,“爹给我说说罢,只吊人胃口。”
算算日子,宫里的舒贵妃也要给自己的儿子娶妻了。
季盛喝了口茶,眼中精光闪烁,“今儿个晌午,舒娘娘请旨万岁爷,两位王爷已经到了年岁,请给瑞王、肃王赐婚。”
季岚熙抬眸,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脸上竟显现出一样聪黠的神情,“爹看好哪个?”
季盛抚过女儿光滑的小脸,再看她粉腻酥融的模样,忍不住长叹,“我的儿,便都怪为父不中用,你若是托生到好的官宦人家,便是娘娘也不是做不得的!”
言下之意,怕是许不到未来皇上的正室位置了。
季岚熙哪不知道季盛心里在想些什么,当今大郑分为三派,一派是皇后陈氏和内阁大学士陈昌黎,扶持的是太子。另一派则是舒贵妃及其母家,乃是镇北大将军,世代有从龙之功,扶持的是瑞王。
还有就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司礼监掌印太监兼领东厂提督季盛。现在的东厂还没有达到专权的地步,而是与内阁分庭抗礼,甚至隐隐驾于内阁之上。司礼监就是皇帝在文官和外戚心中扎的一根刺,三方互相制衡。
其中最弱的,莫过于舒贵妃了。大郑承平已久,武官很少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为了瑞王,舒贵妃不惜放下身段来与季家联姻,双方有合作之势。
季岚熙只摇摇头,“爹这话真是折煞我了。若没有您,岚岚现在只是个在养济堂的野孩子,哪里能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呢。”她伏在季盛膝上,缓缓地说,“爹是看好了瑞王?”
瑞王乃是舒贵妃亲生,这样的人家,能给家奴之女一个妾室的位置已是抬举。
季盛倒不屑于他们的所谓抬举,现在的镇北大将军在他眼里屁都算不上,一个没有实权的爵位罢了,竟然还摆出天高的架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斤两。
只是以陈昌黎为首的内阁阁老们最近逼的愈发紧了,宦官当政、惑乱朝纲的折子雪花般的参了几十本。虽然现在万岁爷压而不发,那是还有用得上他的时候,若是将来皇上薨了,太子登得大统,自己倾覆也是早晚的事。
季岚熙看着自己这一世的爹,拍着良心说,在书里季盛对季岚熙也是极好,否则不会让季岚熙嫁给当时是闲散王爷的肃王,保她一生荣华富贵,而让沈婉若嫁给瑞王。可惜错就错在,任凭谁也没有想到不是舒贵妃亲生的肃王赵衍潜龙在渊,一经风云便化为 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