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男配(穿书)+番外(139)
接着又说了些她上次离京后,自己的境遇。
信不算长,慢慢看下去,陆菀就皱起了眉,只觉得字里行间都透着股茶气。
细看来,谢瑜这封信,当真是有水准。
开头说起望月,让自己当即便想到了他;再关照些琐事,好生表现了一番;紧接着又暗示道,他在洛京时曾是如何的思念自己。
看信之人轻易便被勾起了情绪,且还是一波三折式的。
最后怕还是多以心疼结尾。
她就没看见过,有哪个郎君,像他这般会耍心思,这般会勾人的心魂。
“娘子这是怎么了,谢郎君的信有何不妥吗?”
阿妙将壶中的热水注到铜盆里,又细细地调和蔷薇花露,准备伺候着陆菀洗漱。
回头便见女郎冷冷甩手,将信丢到一旁,双手捧着腮,眸中星光灼灼,面色也是微红的。
“妥,当然妥。”
陆菀咬咬唇,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她就不曾见过比这更妥的信,
她揉了揉脸,便觉得脸颊上微微发烫,便接过阿妙所递来的、浸湿的帕子,直接敷到了脸上。
在萦绕着的蔷薇香气中,她心绪复杂地想,谢瑜的段位是越来越高了。
更何况,这人还分分钟都在想撩她。
她又揉了揉脸,把越来越红的面容埋到了被褥间。
躺倒在床榻上,想着想着,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连梦中都梦见了,从身后环在她腰间的一袭淡青袖袍。
当真是入了魔。
如此一来,她晨起时便有些无精打采,连周夫人都问了几句。
好在众人都当她是晕船的症候,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除了她在潜意识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施窈笑得有些促狭。
午时才过不久,船便停在了松溪的渡口,陆菀带着帷帽,等着阿妙扶她下船。
踏在木梯上,便听见下层的船上伙计在议论纷纷。
“不是都说好的,这船一路行到兴南郡,二层的那家也就罢了,怎地沈郎也要提前下船?”
“你管这些做什么,左右都付了银钱,一会儿咱们上岸去打了酒,也好松快松快!”
底下的伙计哄笑着散了去。
陆菀暗自猜测,他们口中的沈郎只怕便是包下一层的客人。
说起来有些奇怪,时人虽是对着男子都唤郎君,也还要加上个族中排行。
便是如谢瑜那般多了个玉郎的美称,在外也多是要加了姓,唤一声谢玉郎。
这人在众人口中只单被称一声沈郎,过于狎近,倒是有些少见。
听伙计这熟稔语气,说不定就是这淮江上有名有姓的人物。
“阿菀?我来扶你如何?”
同样戴了帷帽的施窈从木梯上探出手来,替代了阿妙的位置。
“我方才见阿菱已经下去了,我们也快些。”
陆菀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两人都戴着帷帽,难免看不清对方神情,便又笑着应了声好。
因着中途改成行车,陆远便提前上了岸打点,只周夫人扶着腰身,端坐在渡口边指使着人搬运物件。
“别看阿菱年纪小小,办事却仔细。”
施窈看见陆菱站在周夫人身边,手里捧着账本,协助周夫人调度仆婢,就夸赞了句。
“你可别夸她,当心夸着夸着,我就少了个妹妹了。”
陆菀含笑打趣道,“阿菱可是成天想着将来能走南闯北去行商呢。”
“她这志向倒很有些意思。”
因着不清楚陆家人对此的看法,施窈也不好打趣,只含糊应了句。
莫名的,陆菀忽而想起来昨夜落水的声响,便回身往船舷上望去,想看看是否有什么掉落重物的痕迹。
却不防骤然撞进了一人眼里。
有位眉眼俊美却带着些邪气的青年郎君,斜斜地倚在凭栏边,正眸色莫测地望着她与施窈。
偏偏这时,一阵江风吹过,竟是吹开了她面前的白纱,露出那张眸子明澈,丹唇如花的姣好面容来。
几乎是不加掩饰的,青年郎君狭长的眼眸中,当即便露出几分惊艳之色。
看得陆菀心中反感,她扯下面纱,转回身去,心道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
在洛京时,便是也有许多世家子暗自中意她的容貌,也不过避开人时多看几眼,没见过有谁如这人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桀骜,像是要把她整个吞吃下腹。
施窈也是皱眉,低声道,“这人看上去便是行事张狂之人,还好我们如今下了船。”
“只怕没那么简单,”陆菀敛着眸子,压低了声。
“我方才听船上人说,一层的客人临时要下船。”
“那也总不能是冲我们来的,”施窈握紧了扶住陆菀的手,安慰道。
“无妨,三表兄便在松溪为官,我们先歇下,再递了帖子登门拜访,再请他查探一番此人底细。”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郎君兴之所至的长啸声。
声极清厉,直入云霄,惹得许多人围着了过来,议论纷纷。
“沈郎这是又发了兴?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
“这人的闲话可是说不得说不得,小心不明不白地做了那淮江鬼!”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陆菀面色愈沉,却还是交待了施窈,莫要让她阿耶和阿娘知晓,免得担忧。
“表兄留了些人手给我,阿菀也莫要太过担心了。”
施窈想到那些矫健的部曲精锐,隔着面纱,冲身旁的小娘子笑着道。
话虽如此,陆菀却总觉得心下不安。
她压下了这股莫名的情绪,心里却多了丝警惕。
第68章 合作
到了松溪, 陆菀对着那位传说中的外祖父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以往周夫人曾说过多次,那位外祖父走南闯北才挣下偌大家业,殊为不易, 如今见着他曾在松溪置办的别院, 才算是有些感同身受。
庭院内用青砖石铺得严密,寸草不生,只沿着粉墙摆了些盆栽花木。
屋舍内的摆设也不见精致,只有些家常的坐卧用具。
陆菀好奇, 拿帕子擦了擦桌上的灰,那露出的陈旧木色,一看就是用了几十年, 也没怎么打理过的。
比起丰淮的别院,这处可以说是简陋寒酸得紧。
“有数年不曾来此了。”
陆远长叹着,负手在屋内外转了转,还被灰尘呛得咳了两声。
他似是心情极好的样子,还亲自带着人洒扫清理。
周夫人身子重了,就领着她们三人坐在廊下小亭中, 说些闲话打发时间。
“原本是打算带你们去前年新置办下的宅院, 偏你阿耶临时决定说, 要来这住两日。”
她转向施窈, 笑着道, “倒是委屈阿窈与我们一道吃苦了。”
“想来这处曾有过什么故事, 才让陆伯父如此记挂。”
施窈也不见外,她冲着陆菀飞快地眨了下眼,怂恿着她开口问问其中缘故。
虽是接收到她的信号,陆菀可没打算就范。
她挑了挑眉,用揶揄调皮语调冲着周夫人道, “阿娘,您就别卖关子了,阿窈可好奇得紧。”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施窈用帕子托着,把手中温热的五香糕往她口中一送。
被堵住了口,陆菀却冲她眨眨眼,脸上的笑意愈浓。
见她们嬉闹,周夫人忍笑,索性就把一桩往事讲给了她们听。
……
没想到外祖父当年竟是在松溪把落魄的阿耶捡了回去……
听完了旧事,陆菀侧过脸,就看见阿耶正带着阿兄饶有兴致地收拾屋舍。
从阿耶面上爽朗的笑容来看,应是对这里很有些感情。
听了阿娘方才所言,她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
少年丧母,生父薄情另娶宗室女,自己流落颠沛之时,却被人捡回,以亲子待之,延请名师好生教导,又将独女许配给他。
一桩桩算下来,也难怪阿耶对着陆家有诸多的怨气,对着外祖父念念不忘了。
待到晚间饭毕,她就让阿妙扶着自己,溜到了施窈房间,想问问陆鸣等人的后续。
刚好施窈正在煮茶,就开口邀着她一道。
却被陆菀皱着眉拒绝了,“我倒宁愿用些白水,也不喝你这劳什子苦汤。”
施窈也不勉强,她摇着团扇,笑吟吟道,“你这会来寻我做什么?我可没有多余的信件给你了。”
等陆菀说明了来意,她却是默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