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傻女(138)

作者:漫步长安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主角:裴元惜,公冶楚 ┃ 配角: ┃ 其它: : 裴元惜是宣平侯府庶出的三姑娘,空有貌美却如同三岁孩子。所有人都说她有一个好生母,她的生母李姨娘一生都在为她谋划。 为了她,李姨娘天天不落地去侍候宣平侯夫人,堪比一个婆子。 为了她,李姨娘整日蓬头垢面脂粉不施,从不在宣平侯面前献媚争宠。 府里的人都说李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侯夫人怜惜她,以后给她一个容身之处,赏她一口饭吃。 裴元惜:呵呵。 如果她不是胎穿者,如果她没有一出生就看到李姨娘调换孩子,她还真信了这个邪。 我不是傻子。 立意点击展开

难道他真如大人所说,应该成亲了?

女子太过麻烦,他可不愿成亲。大人也是奇怪,为什么突然关心他的亲事来?他不解地出了书房,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突然一个激灵。

以他们的年纪,早该成亲生子。

大人今日特意提及,莫非是大人自己想成亲,所以……

怪不得。

这般如来,大人最近种种反常便说得过去。只是大人既然看中裴家二姑娘,直接上门提亲或是让陛下赐婚即可,为何要迂回至此?

他想不通。

裴元惜也想不通,她想不通公冶楚发什么疯。那个她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她再做一遍,而且还不能重样。

一副护膝加两双袜子不多,但是给公冶楚做了,势必要给儿子做。如此一来,她还得给父亲做一副。做了父亲的,哥哥那里少不了,算下来一共要做四副护膝。

护膝用的皮毛料子她没有,准备动手之前自是要先去沈氏那里一趟。沈氏身为当家主母,手上积攒不少上等的料子。

奇怪的是,沈氏并不在轩庭院。

院里的下人说夫人一早便出门了,也未曾说去哪里。香芒不在,她便找来沈氏现在还算看重的一位妈妈问话。

那妈妈也不太清楚沈氏要见的是谁,说道是没有收到其他府上的帖子。既然不是拿帖子赴约,自然是私下与别人约好的。

沈氏不是一个爱交际之人,早些年还有些孤芳自赏。她的闺友不多,除了宫里的曾太妃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十分要好之人。

裴元惜留了话,然后离开。

巳时三刻,沈氏回府后听到下人禀报说是二姑娘来要皮料。连忙让人开了库房挑选出几张上等的毛皮料子,亲自送到水榭。

沈氏心情似乎很是不错,原本总是带着病虚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那双寡欢的眼中也有了不同以往的神采。

料子中有狐毛貂毛,狐毛有白有红,貂毛黑白灰皆有,还有两张虎皮料子。别说是做四副护膝,便是十副也够了。

裴元惜挑选料子时,像是不经意问起母亲出门之事。

沈氏似乎有些心虚,说是自己想去看看手上的那几个铺子。没成想遇到陈映雪,所以说了一会话。

她明显有所隐瞒,可能看铺子是幌子,见陈映雪才是目的。

像是怕女儿不高兴,她连忙解释,“陈家主刚巧也要巡查铺子,我们真是巧遇上的。我知道你不喜欢陈姑娘,可我觉得陈家主同陈姑娘是不一样的。”

裴元惜不置可否,陈映雪和陈遥知当然不一样。陈遥知表面上自恃甚高,自诩出尘绝艳的才女,其实不过是徒有其表。陈映雪则不同,至少她给人的感觉像是真正的通透。

“母亲高兴就好。”

沈氏有些赔小心,“你别生气,我同她也没说什么,倒是她念着多年前的旧识说了一些中肯之言。若是此前我身边也有这么一个人,或许我便不会眼盲心瞎错信他人。”

话中之意,尽是对陈映雪的折服。

裴元惜并不愿意将人想得太坏,只是陈映雪到底是陈遥知的姑娘。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便是陈映雪再好也不宜来往过密。

“母亲,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氏闻言,脸上的神采黯然几分。

她知道因为如兰和平珍以及曾太妃的事,所有人都觉得她识人不清,她亦是痛恨自己白生一双眼。

陈家主说那些错都不在她,世人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身边人尽是牛鬼蛇神。那些人处心积虑一起害她,又岂是她能防得住的。

“我…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我错信他人害得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是元惜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串通一起害我,我怎么能识破?”她的声音带出悲苦,自从发现亲生女儿被换以来,她一直活在自责和痛苦之中。

每每思及那些事情,痛苦难当。她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如何说她的,说她指不定是前世造了太多孽才会有今生的磨难。

她不想争辩,因为她确实有错。是她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害得她的女儿当了十五年的庶女。她有想过往后余生尽当自己是个瞎子,过一日算一日什么都不要去想。

可是她是个人,是人便会有喜怒哀乐。

悲苦之时,她渴望有人能安慰关心自己。悔恨之时,她希望有人能开解自己。然而没有人这么做,女儿的疏远让她难受。丈夫虽然没有一句苛责,却多日来不曾歇在她的院子。他倒也没有去别人的院子,独自一人住在前院更让她难堪。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有时候她问自己,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陈家主说此前种种她都没有错,因为人心隔肚皮她不可能看得清每个人在想什么。她唯一的错便是在得知女儿被换时的犹豫和摇摆。

裴元惜看着她,“母亲,没有人怪你,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不怪你。”

“你有!”沈氏落下泪来,“你嘴里说不怪我,你心里真不怪我吗?你如果真不怪我,你又怎么会同我如此生分?”

“这不是生分。”

“你不肯搬回轩庭院住,你有话也不会同我说,这不是生分是什么?”沈氏悲苦的心中渐渐泛起幽怨。“我是你母亲,可你有事宁愿和你父亲说,也不愿意在我面前透露一个字。在你心里我这个母亲不过是个蠢货,你看不起我!”

瞬间冷凝的气氛中,只有她低低的啜泣声。

她吼出那番话后,心里竟是痛快许多。她是有错,可是那错是她一手造成的吗?她不能怨恨自己的父母,只能把那苦咽进肚子里。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过半句话,除了陈家主。

陈家主说人之所以为人,便不可能不犯错。有些错是人为,有些错是己为。人为也好己为也好,错了就是错了。但不能因为犯过错,便永远抬不起头来。有些错能弥补,有些错无力回天。

而她的错,犹如亡羊补牢为时虽晚,却不至于无药可救。

“我想尽一个母亲的心意,你不肯给我机会…你看不上我,在你眼里我连三岁稚儿都不如…”身为一个母亲,还有比自己的女儿如此看不上自己更令人难受的吗?

“母亲,你言重了。我没有看不上你,我只是怕别人另有居心。”裴元惜的声音很轻,轻到略显无奈。

沈氏不知为何越发幽怨,她不要别人的同情,也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她宁愿所有人都像陈家主那样,说的话不偏不颇尽是中肯之言,也好过这些一听就敷衍的安慰之辞。

多日的郁结积压在心头,她一直强忍着。突然有人能理解她,她不知为何竟有不吐不快之感,仿佛心中已无法承受那些郁结,更无力再独自背负痛苦。

“你不就是怕陈家主接近我另有目的。元惜你是很聪明,母亲没有你的慧眼。但是母亲不是傻子,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的。人家陈家主与我不过是巧遇,是我主动与人攀谈,向她倾诉苦楚。她没有说任何人的不是,她说的话句句中肯。”

她可能不知道,傻子二字多么伤人。她说自己不是傻子,焉不知等同于指桑骂槐。如果裴元惜真是那等介意之人,仅凭这两个字便能同她断绝关系。

没有期望,便不会有失望。好在裴元惜并未对她要求过什么,傻子二字只有耳中一过便烟消云散了。

她还在悲愤之中,“别人害我,岂是我的错?我错就错在心软,错就错在没有在发现你和元君被换时狠下心来把她送走。你当我不想吗?我是一个母亲,我养了她十五年。十五年来几千个日夜,那感情岂是说断就能断的?我又不是畜牲!”

低低的呜咽声,委屈又痛苦。

一声声啜泣渐大,她仿佛在哭尽这段日子所有的自责悲痛和后悔。侯府的当家主母,原本应是多么的风光和尊贵,又有谁能知道她这些年的隐忍和落寞。

没有嫡子的当家夫人,唯一的亲生女儿还被人给换了。她不敢在人前露出一丝怨恨,因为所有的原罪都来自她的娘家。

一块洁白的帕子递到她的面前,她泪眼朦胧地看向自己的亲生女儿。

裴元惜从来没有怪过她,无论她信不信。“母亲,我没有怪过你。你无需在我面前自责,我也能理解你对元君的感情,十五年的母女情分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正是因为什么都知道,亦知人性与人之常情。所以裴元惜没有办法同她亲近,也没有办法假装十五年的过往统统未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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