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之子(212)
东宫太子瞧着怀中人隐约泛着水光的眼角,心下一片酸软,一时后悔莫名,深切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先前为什么非要不着五六地拿这种事来逗弄她一回了。
裴其姝听足了东宫太子翻来覆去的“保证”,心下微微一定,顺着人的身子往上爬,环住东宫太子的脖子,直起腰亲了上去。
东宫太子微微一笑,纵容地陪着她胡闹了起来。
“我想做,”一吻毕,裴其姝睁大了醉醺醺的双眼,往常澄净如水的眸子里是一片炽热而直白的邀请,“哥哥,就今晚吧……我,我不吃药的那种。”
东宫太子神色猝变,揽住裴其姝肩膀的手霎时紧握成拳。
“你喝多了,”东宫太子僵着脸,很勉强地推拒道,“迢迢,别胡闹了,醉了就歇下吧……”
“我想要,”裴其姝捧住东宫太子的脸,缠绵地亲吻了上去,喃喃道,“哥哥,你给我吧……如果有了孩子,那就。”
东宫太子喉结微动,闭了闭眼,脸色隐隐发青道:“裴行迢,你今晚真的喝太多了……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偷偷摸摸喝这么多酒了!”
“我心里有点害怕啊,”裴其姝听了非常委屈,可怜巴巴道,“我也是一样是第一回 ,喝点酒壮胆不行啊……”
东宫太子咬了咬牙,颤着手抚了抚裴其姝的脸,喃喃重复道:“你别后悔,你别后悔……”
“你才是别后悔,”裴其姝等得烦了,直接自己坐起来去扒东宫太子的外衣,暗觉丢人的气恼道,“仅此一次,过期不候,你不愿意就算了,搞得好像我在强抢良家一样……”
东宫太子一忍再忍,终于彻底是忍无可忍了,抱着人扯了帘子下来。
晨光微熹,云消雨歇,裴其姝也总算是从昨晚醉酒后的应激状态里清醒了过来,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只恨不得面前能有一条地缝,她已经丢人得恨不得直接钻下去算了。
“迢迢,你还记得昨天说与我的话吧,”东宫太子从一片凌乱的被褥里坐起身来,嗓音微哑,沉着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如果有了孩子,我们就……”
裴其姝懊恼地拿着脑袋咣咣撞墙,卑微地妄图耍无赖道:“我昨天喝多了……”
东宫太子灿若星辰的眼眸黯淡了下去。
裴其姝被内心的谴责感逼得抬不起头来,毕竟,她昨晚也没有真的醉到人事不知、什么都不记得的地步……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还会赖账不成,”裴其姝招架不住,败下阵来,僵着脸勉勉强强道,“生生生,有了就生……但是,你也同样答应了我的,会活着回来。”
“你最好也同样能说到做到,”裴其姝磨牙威胁道,“要不然,这孩子就是生下来,也不会跟你姓咯。”
东宫太子闭了闭眼,捧住裴其姝的脸,紧紧盯着身下人的双眼,认真地求问道:“迢迢,你到底是想要我好好回来……还是走之前就直接先把我气死?”
“呵,”裴其姝挣脱开,冷笑一声,不无得意地嘲讽道,“你现在算是知道你以前动不动就对着我开始寻死觅活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想抽你了吧?”
“我说到做到,你要是死在外面了,我可不会为你守节的,”裴其姝从床上跳下来,冷笑道,“我带着你儿子女儿嫁人,给他们找个后爹,天天叫他们喊旁人叫……”
“你把心好好地放到肚子里吧,”东宫太子黑着脸起身穿衣服,寒声道,“孤保证,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116章 朕不在乎 终究是太过妇人之仁。……
东宫太子带兵走的那天, 裴其姝老老实实地安生窝在公主府,没有去凑那热闹“夹道欢送”,更别提什么“依依惜别”了。
有鉴于此, 五皇子之后很长的一段时日里都志得意满、气势昂扬。
满意之情, 溢于言表。
暮春转瞬即逝,此后一直到立夏,裴其姝如旧进行着长乐宫到公主府两点一线清净枯燥生涯。五皇子则抓住这一个月有余的时间, 趁着东宫太子暂别朝堂, 动作颇大地进行了几次运作, 招揽了不少人才进入自己羽翼之下,广结朋党,雏鹰之势, 冉冉成型。
而真宗皇帝却对此颇为罕见地采取了放任自流的默许态度。
朝中老臣见状,有那心思敏锐的, 不由暗暗皱眉,或是隐隐有些替领兵在外的东宫太子不值;或是心里渐渐对媚君惑主的长乐宫母子生了嫌见。
五皇子才不会去理会这些酸腐迂儒, 这些人本也不是他有心拉拢的对象……借着这股正猛的势头与东风,五皇子还在小满前夕将外放离洛的左静然给重新又调了回来。
要不是觉得这玩笑开得太不合时宜,裴其姝还真想问问五皇子,是不是左静然才是他心里的真爱了……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还念念不忘着呢。
五月节,芒种,谓有芒之种谷可稼种矣*。一转眼, 东宫太子已经离开洛阳有将近两个月了, 裴其姝陪着宓贵妃说完话,从长乐宫里出来,吩咐小团将煮好的梅子分与殿前打盹的几个小宫女一起吃。
真宗皇帝的传召就是这时候突然到的。
因为这一诏来得实在是太过突兀而莫名, 裴其姝过去的一路上,脑海里闪过了种种匪夷所
思的奇特猜测……最终尽都化作在了同样一张清隽俊逸的脸上。
裴其姝的心莫名便安定了下来。
定了定神,裴其姝维持着一种囿于公主本分的稳定心态迈进了明德殿正殿。
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内殿除了一个阴沉着眼、胀红了脸坐在御案后喘粗气的真宗皇帝之外,还有个站在往常东宫太子一贯站位上、正恭敬地袖着手静待吩咐的五皇子。
闻得外边声响,五皇子应声抬头,兄妹二人四目相对,皆是微微一怔。
继而也很快便同时同一地冷静了下来。
齐齐望向在场的那第三个人。
“昭乐,你过来了,”真宗皇帝缓缓地抬头,撩起眼皮,冷静地扫了神情各异的兄妹二人一眼,招了招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你过来,扶着父皇起来。”
真宗皇帝眼神郁郁,五皇子形色诡谲,裴其姝摸不清楚具体状况,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依言上前,毕恭毕敬地递了胳膊过去。
待得真宗皇帝的手一搭上来,裴其姝心里才咯噔一声,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妙了。
——真宗皇帝几乎是把全身上下所有的重量,一股脑全压到了裴其姝胳膊上,要不是裴其姝自小习剑练武,就那一下,便足以直接把裴其姝压一个倒栽葱了。
裴其姝来不及多想,只是看真宗皇帝脸色胀得紫红,怕是人年纪大了,恐有了什么不豫,身子僵了使不上劲,一时只念着不能把老人再给摔了……但等得将人稳稳扎扎地扶好端住了,裴其姝才又惊觉不对,猝然抬眼,正正迎上真宗皇帝若有所思的沉沉打量目光。
裴其姝的心跳恍惚漏了一拍,暗道失策,垂了垂眼,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便索性避开人不说话了。
“你先下去吧,”出乎裴其姝的意料,真宗皇帝却并没有追着她这个漏洞百出的表现深究下去,只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眼神,冷淡地吩咐五皇子道,“这里有你妹妹陪着就行了……你过去,先帮朕把今天的事好好地收个尾吧。”
五皇子抿了抿唇,从裴其姝这里看过去,只觉得他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愉悦,拱了拱手,半个字都没有多纠缠,片刻耽搁不得一般,辞过即走。
“老了,不中用了,”待得五皇子退去,真宗皇帝抬手扶住了自己的腰,厌倦地闭了闭眼,冷声吩咐裴其姝道,“扶你父皇到前面去,把台子上的圣旨拿来展开……去给那边的砚台好好地磨个墨,会么?”
裴其姝心头狂掉,依着真宗皇帝一个指令一个行动地做完,待把研磨好的砚台轻轻地推到了真宗皇帝手边去,真宗皇帝提笔阴着脸沉思许久,待要下手时,却是直接颤抖着一大团黑墨滴下去……直接毁了一卷空白的圣旨。
那一瞬间,真宗皇帝盯着笔下的脏污墨迹,脸上的神色彻底阴鸷沉翳到了极致。
真宗皇帝实在是太难看了,裴其姝不敢多话,只默不作声地给再拿了一份全新干净地递过去,并且小心翼翼地提议道:“父皇,不如……传个行知堂的行走过来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