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农家乐(31)
杨氏拉着靳氏的手,说道:“他婶子,你这是何必?!遇见这种事儿,能咋样啊,忍一天是一天吧。不图个啥,几个娃子要是没了娘,那可咋活?”
院中忽然响起一阵狗叫声,韩国齐领着戚氏站在门口。
两人也进门口,就在门外站着。
“嫂子,我敢摸着良心说,我跟铁林哥啥事也没有,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跪在你家门口,你咋样能出气咋样来!”
戚氏朝着院内大喊道,随后扑通跪了下去。此时的戚氏脸上有青紫的淤痕,一只眼睛也被打成了熊猫眼,手背上也有出血的痕迹。
本来天已经大亮,这么一闹,街坊邻里全部都围观过来,连西头南头的也都赶了过来,这下,想盖也盖不住了。有句话说的在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你觉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但或早或晚,得闹腾出来,这是必然的。也正应了明代冯梦龙《三言二拍》中的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韩国齐平日里老实巴交,话不多,木讷讷的,但要说狠起来,也似一只红了眼的狼,谁也不认。他就这么枕着脸子,拳头紧握,站在一旁。
事情闹大了,韩家的老白子也都坐不住了,毕竟这关系到整个韩家的声望。
韩锦山被请出来之后,背着手,对韩铁林家门口围观的人吼道:“都给我滚!有啥可看的,再不滚蛋,我打断他的狗腿!”
那叫一个声如洪钟,气场庞大,众人纷纷作鸟兽散,谁也不敢停留。只有几个韩家人随他进了院子里,留下韩国齐两口子在外面一站一跪。
“铁林,你给我跪下!”
韩锦山刚一进院子,看到迎出来的韩子明、韩铁林和韩子丰,大声喝道。韩铁林低头,乖乖跪下。他立即又质问道,“你叫咱韩家的脸都丢光了!说,到底咋回事,人家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
“五叔,我跟她屁事没有!我说了一百遍,为啥就是没人信我!”
韩铁林一脸的冤枉,苦着脸申辩道,“要是真有啥,叫我天打五雷劈,死都没地方埋!”
“站起来吧。”
不管相不相信,听到韩铁林的毒誓,韩锦山蹙了蹙眉,朝他摆了摆手,随后径直进了屋里,来到东间,对床上哭成泪人的靳氏说道,“别哭了,外边人家瞎传你也相信。这铁林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喝酒这个赖毛病也是跟着我学的,别的不说,这人品,绝对没问题,不可能给国齐家的瞎搞!听着,五叔我把话搁着了,从今儿个开始,铁林他要是再捣一回事,我腿给他打断!你也别哭闹着上吊了,不把几个娃养大,娶婆娘的娶婆娘,出门子的出门子,咱韩家的坟院我都不叫你进!”
靳氏一听,哪还敢哭,立马憋住,止了泪,哽咽着。
韩玉站在一旁,看着这平日里都醉醺醺不省人事的五爷,这处理起事情来,果真是配得上“老白子”俩字。有老白子出来做主说话,那自然是没啥问题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
说到韩铁林和戚氏瞎搞,也并不是空穴来风,韩玉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这要说到两个月前割麦子的时候。两家的田是紧挨着的,靳氏回家做饭,戚氏见韩铁林又渴又饿,就把自家的水和馍馍拿给他先垫垫肚子,一个递一个接,这远远看去就跟拉手似的,让几个路过的村人给看到了,于是两人瞎搞的说法就传开来,传的过程中,不免添油加醋,最后到了韩家人的耳朵里,就成了:两人在地搞“野鸡”,被人撞见。
何为“野鸡”?就是农家人对“野合”习惯上的叫法。田里庄稼长成,钻在里面不容易被发现,不时会有村人或外村人,在隐蔽的地方野合,这都是众人心知肚明的。所以会常常听到一些不大的娃子成群结队、嘻嘻哈哈喊着“走,抓野鸡去”的情况。
但到底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从这件事开始,韩铁林变了个人似的,酒很少喝了,脾气好了许多,如果当初是一匹脱缰的不羁的野马,那现在就是一头老老实实的黄牛。
时光如流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半个月之后。
间间断断的几场雨过后,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夜里不盖点什么,都会觉得有点冷。
这日,艳阳高照,习习凉风吹着。韩玉和春草在林氏身旁坐着绣花。
林氏说道:“小玉,今儿西头有人杀猪,还没见过吧,想去的话跟你大哥二哥去看看。”
杀猪?血腥残忍,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韩玉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
第024章 高价绣花
“娘,听见没,外面有货郎担子1叫卖!”
韩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喊,但喊的什么却是不太清楚。不过在这农家里,能喊得这么高高低低有节奏,那非货郎莫属。
林氏皱了眉侧耳听了一会儿,恰好外面货郎再次喊起,忽然眉头展开,脸上一笑,说道:“听见啦。去,把自个儿绣好的花样拿出来,去换俩钱儿,娘给你们改善下生活。”
“有针有线,胭脂水粉,糖稀糖豆,锅碗瓢盆……”
货郎的声音越来越近,喊的内容也渐渐听清楚了。
这货郎担就是古代农家移动的小百货超市,日常生活用品是花样繁多,应有尽有,不但卖这些东西,也会收一些手工的小玩意儿,再转手到县城里去卖,赚个差价。
韩玉跑进屋里,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的辛辛苦苦绣出来的花样子,跟在林氏和春草的后面,大步加小步地走着。
货郎停在了东边的十字路口上,这里是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也是杏花村南边的核心地带。
等跑出胡同,一眼望去,货郎担已经被妇女小孩围得水泄不通,嚷嚷着吃糖稀的不少,卖鞋底子和鞋面子的也有,当然也有卖自个儿绣的花样子的。
“这闺女出息啊,抱的可都是自己绣的?”
五奶奶秦氏见林氏领着两人过来,蹲下去捞摸了一把韩玉的小脸,笑着说道。
“那可不是,见咋就咋,听说妍妍冰冰绣花卖钱了,也非得缠着我教她,这大半个月了,也才绣了两张。”
林氏一脸的骄傲自豪,抿着嘴笑道,“就这,活像个抱窝的老母鸡,跟宝贝蛋似的藏着掖着,看不让人看,摸不让人摸。”
韩玉有自知之明,虽然是初学,但她绣得决然不差,既然早晚要给人惊喜,那就挨到最后。俗话说:英雄总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于是,她也沉住气,做一次农家绣花的女巾帼,如万花丛中的那一点绿,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秦氏说道:“春草这闺女绣得可真多,是个勤快人,将来你可是享清福啊!快去,叫这货郎看看,是换点东西还是折成钱,可得想好了。”
“这个花样绣的,还算中规中矩,不过现在县城里价钱也不高,一张一文吧。”
这货郎小哥整日东奔西走,晒得皮肤黝黑,如张飞李逵,明明一黄种人,现在活生生成了半个非洲人,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色的。他拿着韩妍妍和韩冰冰递过来的一沓花样,反复看了看,这才给出价钱。
“娘,才一文钱,卖不卖?”
韩妍妍扭过头去,看着身边的靳氏问道。
经过上次的风波,靳氏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自家男人改造的这么成功,她也确实知足了,日子祥和,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容,朝韩妍妍和韩冰冰点了点头。
林氏两手分别拉着韩玉和春草,说道:“走,咱也上去看看,看能换几个钱。”
韩玉站在人堆里,直接就不露头,急着叫道:“娘,抱我。”
林氏一听,把韩玉抱起来,挤到货郎担的跟前,说道:“来,看看我家的。”
货郎小哥看到韩玉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夸赞道:“婶子好福气,这么漂亮的闺女,简直就是个小玉人儿,将来保准儿说媒的踏破门槛。”
“这几张估计是才学着绣的吧,要是拿到县城里也不太好卖啊,两张一文钱吧。”
货郎小哥最先接过春草手里的,微微蹙了蹙眉,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林氏说道:“小先生眼力劲可真好,就是刚学不久,绣的还不好。照你说的,折算一下,给我们换几根针几团线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