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农家乐(144)
杨氏的喘息越来越明显,正是因为挂了不小的一阵风,有些站不稳了,便进了屋,还不叮嘱:“孝良,这闺女不是赖人,你要是敢把人家咋了,我也不活了!”
“哎呀,奶,放心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把它咋了啊。”说完,崔孝良大步来到院子里,站在韩玉跟前,两人对峙。
“我听你刚才跟俺奶说话的时候还能说会道的,这会儿咋了,哑巴了?”
不等韩玉做出什么反应,崔孝良一脸鄙夷的神色,挑着嘴角,很不屑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给俺奶灌了啥**汤,有一点我说清楚,要是俺奶出了啥问题,别说你,就是你们整个韩家,我都给你们翻个底儿朝天!”
对他的威胁,韩玉并没有现出恐惧的神色,而是淡淡说道:“奶奶这个月底要过七十大寿的吧。”
“关你屁事!”崔孝良没好气地说道。
韩玉也不生气,毕竟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是恶贯满盈的家伙,跟他置气只能气到自己,便说道:“那些松花蛋就当是我送给奶奶的寿礼。”
崔孝良怔了一下,明显感到不可思议,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奶奶她天天一个人在家,没人陪着说话,身体也不太舒服。”
韩玉看他的警惕放松了一些,也就大胆地说起来,“你整天在外,她也不放心,有空多陪陪她吧。松花蛋的事儿,我们不再追求,你的名声很坏,心里应该很清楚的,不为别的,为了奶奶,改改吧。”
说完,韩玉迈步离开了,走到大门口,还不忘回头笑道:“以后我要是建起了松花蛋作坊,说不定找你来帮忙呢,没有开玩笑。”
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崔孝良愣愣地站在那里,走了神。
松花蛋是他偷的没错。
可是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不再追究,还大方地不要任何赔偿,更没有报官。
崔孝良回过神来之后,拧了拧自己的脸,很疼,这不是在做梦。
在他的意识中,除了奶奶之外的所有人,无一例外都是虚伪的,都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只顾自己的利益。
那些叔伯姨婶在他和奶奶吃不起饭的时候,都不愿伸手帮忙,眼睁睁看着,还和其他人一样,眼中尽是嘲讽,一副鄙薄的眼神,一脸鄙夷的神色,这些人的面孔,他永远也忘不掉,就这么恨着。所以他疯狂地报复,见了人家的鸡,一转头砸死,见了哪些人家的鸭,一脚踹死,谁家姑娘长得俊,他就去调戏……总之这么做,能够让他觉得有种报复的快感。
每个人见了他都猫见了狗似的,能躲多远就多远,她竟然亲自来到家里,还陪奶奶说话。
崔孝良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被拨动了。
“孝良啊,孝良……那闺女哩?”
杨氏还是不放心,扶着堂屋门的门边框,往院子里看,只看到孙子一个人站着,连忙问道。
“她走了。”崔孝良的声音带着一些说不出的落寞。
“是你把人家撵走的?”杨氏蹒跚着走出来。
崔孝良连忙上去扶住她,说道:“奶,我真没有撵她,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说的啥?”
“叫我以后别乱跑,多陪陪你。”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多少的闺女,不远亲不近邻的,多好的闺女。那我问你,那些松花蛋是不是你偷哩?”
崔孝良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杨氏心里一股暖流涌上来,眼里也啪嗒啪嗒滴下泪来,说道:“咦,你这熊娃子,人家明知道是你偷的,非但没有报官没有叫你赔钱,还过来给我说话,给你说这些话,人家是啥德行,你是啥德行,你咋就不能学好哩!”
“奶……”崔孝良想说什么,哽咽了一下,把想说的话又咽下去了。
很多时候,此时无声胜有声,说什么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脑海里浮现着韩玉微笑的脸庞,看着奶奶脸上的泪水,在自己的脸上重重打了个巴掌,几个指印立即现出来,被凉风抚着。
第123章 韩玉怀孕
……
松花蛋被盗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没有报官把崔孝良抓进去,没有索要赔偿,甚至没有找到崔孝良家要个说法,但最后崔孝良还是拿回了一些剩余的松花蛋,亲自登门诚挚道歉,获得了韩家人的原谅。
就好像是在跑道之后,明明跑了一段,遥遥领先,现在要一切从头开始。
日子归于平淡,这么一个小小的波澜也渐渐成为涟漪,荡开来,终于消失不见。
这一天,风和日丽,除了满眼的枯枝寒鸦,还真有些春和景明的感觉,让人恍恍惚惚间有种置身春天的错觉。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白泽手执书卷,在院中迎着微风吟诵道。
“阿泽哥,小玉姐,都别忙活了,快来吃饭了。”黄四娘从灶屋里出来,擦着手上的水,笑吟吟地唤道。
“阿泽,快来帮一把。”
韩玉抱了一个厚厚的被褥,从东间来到堂屋,朝外喊道,“天气这么好,不晒晒被褥多可惜啊。”
白泽连忙扔下书卷,过来从韩玉的怀里抱过被褥,累得满脸通红,费劲了力气,这才搭晒到晾衣绳上,还不忘长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瞧瞧你,我一个女人都不是脸红脖子粗的,你啊,是该锻炼一下了。”韩玉站在一旁说道,“以后跟着我练习《八段锦》吧,我们要一起健健康康地活着,活到白头。”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白泽歇过来,鬓角的发梢在风中轻轻飞舞,俨然一副“风流倜傥”年轻才俊子弟的模样,“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不老,我怎么会老。你不率先离开这个世界,我又怎么敢率先离去?”
“切,少来甜言蜜语了。干活!”
韩玉心里甜蜜蜜的,脸上却装作一副不太感冒的神色,“吟诗作对要是能够填饱肚子,我随时奉陪。”
白泽说道:“咱们现在的生活已经温饱,柴米油盐酱醋茶已经没有问题了。可以适当来一点琴棋书画诗酒花么。”
黄四娘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笑道:“阿泽哥和小玉姐的生活真是诗意,叫人羡慕不来呢。”
白泽说道:“有什么可羡慕的,这种生活人人可得,不过太多人沉浸于世俗的纷纷扰扰,没了这个心境而已。”
“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韩玉在白泽的肩膀上捶了一拳,说道。“阿泽,既然能有这种觉悟,有种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感觉啊。”
白泽回过神来,抱住她的腰,轻声说道:“去去。别乱说话。要是能够看破红尘,为夫早就剃度出家了。还会等到这个时候?”
韩玉嘴角一挑,坏坏一笑:“不如这样,你去剃度当和尚,我去你们寺庙对门的尼姑庵里当尼姑,这样岂不是也很好?”
白泽拉住韩玉的胳膊,拽进堂屋里,把她摁坐下来,说道:“好啦,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吃饭!”
饭桌上,三碗飘着葱花和碎皮蛋的粥,三个勺子,三双筷子,一碗醋溜白菜,馍筐里五个馍馍白花花胖乎乎的,特别好看。
韩玉喝了一口皮蛋粥,问道:“家里还有醋吗?”
“有啊,还多着呢。”
黄四娘歪着头,一脸不解地说道,“小玉姐最近这么喜欢吃酸的,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白泽呼噜噜喝着香喷喷的粥,很好奇地问道。
韩玉瞟了一眼脸颊通红的四娘,故意装作不知道,也跟着问道:“对啊,是不是什么?”
韩玉自己早就心里有数,上个月的月事没来,这个月也已经过了好几天,而且很奇怪的是,每天不定时地会有些干呕的迹象,并喜欢吃一些酸不溜溜的食物。
被两人这么一问,黄四娘的脸颊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低着头,双眼迷离,一副不知所措的神色,满满都是少女的羞涩和纯真。
“四娘,你是不是不舒服,脸咋怎么红?”一碗粥下肚,白泽放下碗筷,看着她,转身对韩玉说,“小玉,你摸摸四娘的头,看是不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