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勋望着墨濯尘唇角的笑意,紧皱了眉头。
入夜,安乐侯府的地下宫殿,一个黑色的身影一下子高高的撞在门上,然后又滚落在地上。
“嗯……”掉落在地上的男人发出压抑痛苦的低喘声。
“谁给你的胆子!”一片黑暗中,一个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来。
墨濯尘趴在地上,目光望着一点,不说话。
嘭的一声,墨濯尘的身子再次升起,抛起来半空三米多,一下子撞击到宫殿的顶部,又咕噜噜的滚了下来。
墨濯尘奋力的反转过身子,躺在地上,望着黑乎乎的夜,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声在偌大的宫殿回响。
“墨濯尘,这辈子你都休想脱离开我的手掌心,你一出生就意味着要成为我的奴隶!”那冷沉的声音阴嗖嗖的响起来。
墨濯尘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唇角的笑容更炽。
一个时辰之后,段星赫探头探脑的打开了书房门。
颜安勋面无表情的提着药箱进来。
“老颜……”段星赫都不敢推开那暗室的大门。
“打开吧!”颜安勋低声道。
段星赫握住那花瓶,慢慢的扭动,原本一面长十几米的书柜慢慢的移动,露出里面黑黝黝的一个隧道来。
颜安勋先进去,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几声敲击声,段星赫听着那敲击声脸色一变,赶紧闪身进入。
安乐侯府后面的是一座山,鹤嘴铜雕昂然伫立于崖壁之上,涓涓流水袅袅从鹤嘴中流淌而下,氤氲雾气弥漫四周。
池子中,墨濯尘半裸着上身靠在雪白玉石的池壁上,身下不断有白色的气体冒出。
安乐侯府中的寒潭池是用千年寒冰玉修建而成,是练武与疗伤的圣地,但是那种寒彻刺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
颜安勋蹲在池子边上,用银针给墨濯尘疏通打断的血脉与经络,白净的面皮上,铁青严肃。
“这次要几天?”墨濯尘低声问道。
颜安勋施针的手顿了顿,“至少三天!”
墨濯尘冷冷的勾起唇角,“老家伙下手不轻啊!”
颜安勋皱眉,停住了扎针,“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惹火那个人,对爷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爷就是放不下?”
墨濯尘将头昂起来,漂亮炫目的黑发披散在秀美健壮的脊背上,他缓缓的勾了唇角,苦笑,“安勋,星赫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
颜安勋低下头,再也也没有说什么,迅速的施针。
“嗤……”墨濯尘低喊出声,强忍了疼痛。
颜安勋的手微微的抖了抖,不过还是继续扎下。
墨濯尘痛的肌肉都抖动了起来,面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可是他再也没有喊出声音。
颜安勋在墨濯尘的身上扎了一百零八根针,他低声道:“爷,你若是坚持不住……”
“下去吧!”墨濯尘沉声道。
颜安勋只得点头,退了下去。
墨濯尘慢慢的运功对抗那寒冷与疼痛,慢慢的,他的额角有了一丝丝的冷汗。
颜安勋一出现,段星赫就迎了上来。
“爷到底如何了?”段星赫急声问道。
颜安勋没说话,只是眸色一暗,手臂一挥,段星赫就觉着仿佛有虫子全身爬一样,他一下子滚在地上,四处的滚动,“老颜,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也不知道爷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留下……留下那个南宫懿!”
颜安勋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段星赫,直到段星赫的声音嘶哑,没有了力气,他才低声道:“你受的痛苦,只有爷受的百分之一!”
段星赫趴在地上,浑身泥土,呼呼的喘着气,“我知道,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帮爷?”
颜安勋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离开。
段星赫坐起来,朝着颜安勋的背影喊道:“只有爷没事,你就是整死我我也愿意!”
第045章 断魂草
此刻朱雀王府之中,也十分的不太平。大厅中,朱逸飞肩膀上包着纱布站在朱阎尊的面前,敛眼低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跪下!”朱阎尊大声斥道。
朱雀王妃一怔,赶紧对朱逸飞说道:“飞儿,赶紧跪下给你爹认错,你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你可知道你不想趁人之危,可是在外面眼中,别人说你是害怕输才会……”
朱阎尊恨声道:“妇人之仁,你可知道你这一输,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如今南宫懿成了魁首,其他三大王族包括安乐侯都盯着她,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人人唾弃的草包了,想要让她成为我们朱雀王族的人就更困难了!你之前答应我的,拉拢不成就杀了她,你也没有做到!朱逸飞,你太让我失望了!”
朱逸飞低着头,突然说道:“就算是这样,父王,你为什么偷袭她?你是朱雀王爷,是高高在上的土阶灵圣,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手?你明明就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赢了南宫懿!如果不是南宫懿,那流星镖就打在我的身上了!”
朱阎尊一怔,眸色一暗,他有些恼羞成怒,他握紧了双手,沉声道:“你真的以为能打赢南宫懿?如果你能赢她,本尊何必还要出手?”
朱逸飞一愣,他抬起头来,望着朱阎尊。
原来朱阎尊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他!
“飞儿,你不要惹你父王生气!”朱雀王妃急声道,她赶紧又扯住朱阎尊,“王爷,飞儿不是有心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受了伤,需要休息,就让他先下去吧!”
“哪里会这么轻松,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南煜!”朱阎尊大声喊道。
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将朱逸飞关进思过塔,闭门思过一个月,一个月之内,不准他出来走动!”朱阎尊沉声道。
白色的人点点头,上前走到朱逸飞的身旁。
“王爷,真的要这么对待飞儿吗?老爷不是一直最心疼飞儿吗?”朱雀王妃赶紧喊道。
“这是大事,女人不要掺和,不然的话,本尊连你一起罚!”朱阎尊沉声道。
朱雀王妃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母妃,你自己保重!”朱逸飞向着朱雀王妃低声道,转身跟着那个白影出去。
“飞儿,飞儿!”朱雀王妃跟随了几步上前,把着门框望着朱逸飞的高大背影忍不住抽泣出声。
“好了,回你的房间去,不要让本尊再看到你!”朱阎尊气恼道。
朱雀王妃只得回身告辞。
朱雀王府的思过塔在后山,是一栋荒废很久的宝塔,一般犯了错的世子们,就会被关进这里,这个地方,朱南煜来过很多次,而朱逸飞还是第一次。
朱南煜解下脸上白色的面巾,露出一张绝美的一张脸。
朱逸飞望向朱南煜。朱南煜像他的母亲,那个从藩国来的名妓,美的让人心碎,可惜那双褐色的眼睛让朱南煜的存在成为了朱雀王府的笑柄。
其实朱南煜的母妃也有一双褐色的眼睛,但是外面的人不知道!
“以前都是我陪你,现在轮到你陪我了!”朱逸飞笑道,矮身进了思过塔,到处看了一眼,“原来思过塔里面长这个样子!”
朱南煜将身子靠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淡声问道:“为什么要认输?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朱逸飞找了一把干净不算破旧的椅子坐下来,“如何做是我的性格?杀了南宫懿?”
朱南煜没有吭声。
“那个小丫头好歹救了我,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吧?那岂不是连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都不如?”朱逸飞摸了摸肩头上的伤口,望向朱南煜,“帮我做一件事情好不好?”
朱南煜望向他,“你说!”
“小丫头被我的断魂剑刺伤,必须有断魂草才行,在我的房间里有,你帮我拿给她!”朱逸飞低声道。
朱南煜望向朱逸飞,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点点头,“好!”
南宫懿的宅子里,南宫懿一直昏迷不醒,吴阿蒙在一旁施针。
“怎么还在流血?吴阿蒙,你这个庸医,你到底能不能治好小姐?”秋月急的一边哭一边叫。
“闭嘴!”吴阿蒙沉声道,一向憨厚老实的脸板起来也十分的严肃可怕。
“唔!”秋月赶紧闭上嘴巴,心里一紧,再也不敢说话。
几十根银针在吴阿蒙的手中就像天女散花一般,迅速的插在南宫懿的穴位上,可是那血还是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