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尾巴顿时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和苏小壮那种跟在苏采青身边学出来的经验不同,这个尾巴,天生就灵活许多。
一顿饭下来,尾巴决定好了,跟在苏小壮身边学一学,然后从苏采青这儿拿一批衣服,回北京去开拓市场。
尾巴就是有点爱想得多,还没影的事儿,他都想着要成为北京服装市场的第一了。
吃完饭,把尾巴送回家,苏小壮问:“就这么过去了?他不生我气?”
苏采青反问:“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瞒着他事儿了。”
苏采青笑了笑,说:“这事儿很好理解,打个比方,你着急娶媳妇,你媳妇家里要八千彩礼,我和你说,我有我可以借你,等你要下聘的时候我拿不出来,你气不气?”
“这当然气了。”
“如果反过来,你找我借的时候,我说没有,等到你临到下聘还没筹齐钱的时候,我说我找我朋友们借到了,给你先垫上,你说你会高兴还是生气?”
“解决了困难,当然高兴了。”
“一样的道理啊,”苏采青说,“你和他吹牛说你是采英老板的弟弟,人家准备借你的便利进货,结果最后不是的,才会生你的气。可是你没说,后来发现是的,有这么一个便利,他哪里会生气?”
苏小壮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自己还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苏采青拍了一下他的头:“赶紧去洗个澡吧!早些睡,我估摸着,快有消息了。”
苏采青的预感没错,第二天苏采青在房间里看书,客厅的电话骤然响了,苏小壮立马接了起来,然后喊:“姐!吴厂长的电话!”
苏采青看完一段话,合上书,慢慢悠悠地去接了电话。
吴厂长果然心急:“怎么接电话那么慢?”
“上厕所呢,吴厂长你想好了吗?”
吴厂长虽然已经有了决定,嘴上还是说:“我们先谈谈条件,条件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也是不会和你合作的。”
最硬的很,倒也是他的脾气。
苏采青点头:“好啊!这次您来找我吧!来而不往非礼也啊!”
吴厂长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然后挂了电话。
苏采青放下电话,对忙活的苏小壮说:“等会吴厂长还会打电话来,你接就行了。”
“啊?为啥?”
苏小壮还是有些怂脾气大的吴厂长。
苏采青说:“你接了就知道了。”
果然,不一会儿吴厂长又打了电话来,是要地址的,刚刚瓜得太快,根本没来得及。
听见是苏小壮接电话,吴厂长松了口气。
苏采青那个女人太能说,太厉害,嘴上的功夫,根本占不到她的便宜,所以他也有些不愿意跟苏采青对上。
苏小壮给了地址,就挂了电话,说:“嘿,姐真是神了。”
吴厂长虽然嘴上傲娇着,实际上来的很快,完全是突访。
苏采青早就知道他的尿性,所以早就准备好了。
给吴厂长倒上茶,苏采青说:“我们这儿可比吴厂长那儿规矩多一些,客人来了是要好好招待的。”
吴厂长翻了个白眼,没搭理苏采青这句话,这是讽刺他连倒水都要提醒呢。
这种事儿上吃亏,所以吴厂长不接话,直接进入正题:“我那天听你的意思,是有办法帮我们?还是怎么?”
苏采青那天表现出了对英雄的尊敬,以及对烈属的同情,所以吴厂长才决定上她这儿来试试。
吴厂长确实不喜欢那些精明市侩、只想着占便宜揩油的生意人,可是苏采青似乎有些不同。
苏采青依旧端庄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吴厂长这时才确定,那天苏采青的姿态,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这女人就是这么有气质。
“不是单纯的帮你们,是我们合作共赢。意思就是,我们一起做一件事,你们能得到你们想要的,我们也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生意的事儿,不要说得那么高尚哈。”
吴厂长又被她气的翻了个白眼。
苏采青慢悠悠地样子,吴厂长再急,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她发话。
吴厂长确定,自己这辈子从未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人,还是个女人。
“采英呢,一直是在服装厂下单,然后拿到产品去卖。这个过程显得十分机械,不灵活,如果中途想要修改什么,或者调整什么,非常难。我需要一个亲密的合作伙伴,可以帮我实现我的想法,那些国有厂做不到,只有你这个一言堂的厂子,才做得到。”
“哼……我是一言堂,你不也觉得好?”吴厂长还是觉得苏采青在讽刺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啊!赶上了!
第46章 市场和工厂
苏采青不在这点小事上和他争长较短, 只说:“民主有民主的好, 一言堂有一言堂的好, 马克思说的事物的两面性嘛。因为我想实现我的想法,所以我需要很强的自主性, 你能给我吗?”
吴厂长反问:“你要多大的自主权?总不能说,你要我这个厂长之位, 我也得给你吧?”
苏采青说:“您还别说, 这厂长给我做, 我都不要。就你们现在的状况, 整个厂就是个负担, 做这个厂长又累压力又大, 没您那么大的责任感, 还真做不来。”
吴厂长见她捧自己,也不好反驳了, 只是轻哼了一声。
“不过,”苏采青笑眯眯地补充说, “将来或许你会求着我做这个厂长呢。”
吴厂长想都没想就直接反驳:“不可能!”
他上位厂长不容易, 能够一直利用现在的权力, 护住战友们的亲属,实属不易,他怎么会轻易将手中的权力,拱手让人?
苏采青也不和他探讨这些,说:“我需要的权限,主要在生产上。比如说, 我对这个衣服的走线,或者是其他的方面不满意,想要修改,其他的人就要无条件无原则地配合我。”
“你不会提前就考虑好吗?一定要中途改来改去的,折腾人?”
苏采青辩解说:“生产的事情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也无法确定,真正生产的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吴厂长没吭声,他也是常下车间的,知道生产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无法预料的问题之类的。
“这是我最希望你们厂能够做到的,当然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任性胡为。生产线启动了以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成本,都是我需要掏钱的,我也不可能跟自己的钱过不去对吧?”
听到苏采青这么说,吴厂长心里才有些认同了,就是嘛,做商人的,哪有不看重自己的利益的。
见吴厂长似乎听进去了,苏采青继续说:“除了生产上的最高决定权,我还希望能有一定的管理权限。能够在人事上有些决定权。”
吴厂长坚定地说:“现在厂里的人,都是我看好的,一个都不许下岗,也一个都不许赶走!”
生产上的事儿,他可以让步,但是不能动他的人。
苏采青摇头:“我想你是误解我了。我要这个权力,难道就是为了把你的人赶走?我深知这个厂对于你的意义,如果不是基于你的目标和信念来谈这个事情,我想你也不会想和我谈下去了。”
如果那些烈属们,会因为苏采青的入驻,而有人被赶走之类的,相信吴厂长第一个不干。
“你知道就好。”
苏采青干脆直接摊开了说:“厂里现在的职工,绝大多数是烈属吧?八岁当学徒,十岁进厂做事,十五岁算一个正式职工?”
“这你都知道了?”
苏采青笑:“不打无准备的仗,这个道理您比我更明白。回到事情上来,那么年幼的孩子,也干不了多少活,你也只是找方式给他们赚钱的路子而已。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样长大的孩子,如果离开了赖以生存的服装厂,怎么活下去?”
吴厂长挺了挺胸膛,说:“他们在服装厂也学了一手技术了,不怕饿死!”
“呵……也只能去别的服装厂做事,而且在这个时候,其他的服装厂也效益不好,哪里还会招人?有关系的都进不去,别说没关系的了。再说了,难道你就想让他们一直当着这种职工?没想过让他们走一下别的路子?”苏采青慢慢地诱惑着吴厂长。
吴厂长眉头一皱,总感觉这事儿有诈,问:“还能走什么路子?”
苏采青似笑非笑地说:“吴厂长,您自己想要上位的时候,都知道要好好学习,怎么到了别人身上,你就不知道了?年幼的孩子,需要的是教育和引导。正常健康的心理和性格,才是他们一辈子过得幸福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