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碧落/错惹冷王,娇妃难宠(146)

初九那日陈王氏已先入了葬,今日是他的外祖父,柱国大将军,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清楚,一整天的消失必定会遭到沈碧落的追问,也是到了开诚布公的时候了,当他秉承着坦白的心态一路轻松踱步到墨阁时,远远瞧见阿暮、流觞一众人守在院外,满脸雾色。

他心中忐忑,脚下当即虚浮起来。

阿暮对他行礼道,“娘娘将自己关在屋里头,晚饭也没用!”

秦子墨深吸一口气,开口确认,“她知道了?”

阿暮点点头,又听他问道,“谁透露的?”

阿暮抿抿嘴,回道,“午后奴婢出去了片刻,主子出来透气,听两个丫头说破了嘴!”

她见秦子墨脸色一冷,连忙补充道,“两个丫头也只说了大将军的事,宁太妃的事是奴婢说破了的!”

秦子墨只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跟在身边的阿江,“去查!”

阿江心领神会,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阿暮一脸愧色,“是奴婢识人不清!”

秦子墨却没理会她,径自踏进墨阁。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内室,本以为安睡的沈碧落却只坐在窗边,将窗户推开到最大,沉默的望着夜空中明亮的圆月。

秦子墨心中一惊,行动快过思维,快步过去将她拥进怀中。

沈碧落此时已烧的有些糊涂,朦朦胧胧的看见是他,还记得轻笑了一声,道了句,“我不怪你!”便已人事不省。

整个元宵夜,墨阁灯火辉煌,已经沉睡的郑林被流觞自床上挖了出来,踏进墨阁时还在骂骂咧咧,惊跳如雷,等看到床上人脸上异常的红潮时,跑的比兔子都快。

他一把完脉,就跑到书案前勾勾画画,片刻间就写好了两张纸,“快去抓药!”

流觞一把抓过,人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郑林这才稍有闲心的看着室内几人,看见秦子墨如临大敌的面色,不觉好笑道,“怎么,这是嫌言大总管那剑刺的太浅,又要活活将她冻死?”

秦子墨脸色一黑,“你胡说什么?”

郑林的表情总算让他稍稍放下心,他重新坐到床边,摸了摸沈碧落额上毛巾的温度,又换了一条浸在冰水里的新毛巾上去。

郑林撇撇嘴,前些日子没少看到这些虐狗的画面,他自觉没趣。

“娘娘只是急火攻心,加上吹了寒风才引发的急烧,无碍!”

顿了顿又补充道,“娘娘心有郁结,心火发出来反而不是坏事!”

他扭头吩咐阿暮,“等流觞将药拿回来,你先煎一帖给娘娘服下,再......”

他停了话头,想想这事还是得交代秦子墨,“你且用些温水替她擦拭手心,身体,替娘娘降降温!”

话音刚落,阿暮就转出去端了热水进来。

秦子墨挤了一条热毛巾,轻轻擦拭着沈碧落的手心,神情虔诚入迷。

郑林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若在两年前,有人对他说,他们英勇神明的陈王殿下会被一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他定会揍得他抱头鼠窜;若半个月前,有人告诉他,陈王殿下会对一个女人呵护备至,甚至放低姿态,亲手服侍,他也是不信的。

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到底给王爷下了什么毒,他动了动身,想去给秦子墨把把脉,刚动身,就收到来自秦子墨的死亡凝视。

秦子墨一脸嫌弃,“你怎么还在这儿?”

“啊?”郑林嘴角颤了颤。

他不是大夫吗?他不是被叫来医治王妃的吗?

郑林脑中一百个问号,却还是迫于现实,努力降低存在感,“小的这就告退,小的明日再过来问诊!”

回答他的是秦子墨的冷眼。

他将手中毛巾浸入热水,又重新拧干仔细擦拭着沈碧落另一只手。

······

墨阁的蜡烛燃烧了一夜,天明时,沈碧落的烧彻底退了下去,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秦子墨屏退众人,合衣躺在沈碧落身旁,刚合眼片刻,又忽地惊醒,沈碧落睁眼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秦子墨一惊,睡意全无。

他撑起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正常才松了口气。

他努力压制心绪,低了嗓音问道,“饿了吧!”

“我让人给你准备吃食!”

沈碧落看着他,点点头。

一炷香后,阿暮、檀喜端了白粥过来,还带了几样小菜,都是沈碧落平日里喜好的。

沈碧落谢绝秦子墨让她靠坐在床上用食的好意,让阿暮替她收拾干净,缓缓走到桌边用食。

吃完又慢慢返回,褪了外衣,裹了被子蒙头就睡。

这期间,没与秦子墨说一句话。

桌上盛白粥的瓷碗颗粒未剩,几个小菜却一口未动。

秦子墨皱眉不悦,脸色冰冷骇人,眼神却无可奈何。

他摆手让两人退下,又合衣躺在她身边,试探的将她拥入怀中,没有反抗,也没有应和。

☆、离京

本以为只是一场小风寒,没成想却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待沈碧落重新踏出房门,已过了正月。

秦子墨以为她会想要出府走走,一早提拔了两个小管事送去陈府,处理陈其道和陈王氏的做七诸事,需要他亲自出面的,他才过去,其他时间基本留在府里。

可沈碧落却只在墨阁中走走,要不就坐在角亭中,一坐即是半天,从未开口提过出府之事。

事实上,从那日醒后,沈碧落就再未开口与秦子墨说过话,更别提要出府玩。

秦子墨中途进过一次宫,当晚小九就不告而辞,沈碧落没让人去找,更没过问。

两人每日同床共枕,做着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却豪无言语交流,像足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阿暮每日里给她口述外面发生的新鲜事,沈碧落总是很平静的听,偶尔遇上感兴趣的,也会搭话一二,可由始至终,她没有笑,更没有多余表情。

阿暮给她讲事,也不避讳讲陈家,世人总是健忘的,不过一月光阴,南襄第一世家——陈家,因为主子们的相继离世,渐渐剥去了曾经的光环,宫内再无陈贵妃,朝廷再无柱国大将军。

取而代之的是,乔家扶摇直上。

先是安南侯乔维庸进爵一等,御赐安南公,后是受德妃案牵连,一直窝在兵部当个小主事的乔安连升三级,成了六部中年纪最小的侍郎。乔远和抚远将军职务未变,但数不尽的封赏相继抬入国公府,金银财宝,良田美人......

最关键的是,乔家嫡系孙辈,乔维庸最疼爱的小孙女乔燕燕,进宫了。

虽只封了个美人,却是皇后宝座的最有力候选人。

说是最有力,因为另外一个候选人清妃与皇帝闹掰了。

清妃虽解了禁,但据说和皇帝闹得很不愉快,清妃当场搅了头发,并在寝宫内砌了福堂,自此清和殿殿门紧锁,任何人都踏不进去,包括皇帝。

沈碧落听闻这件事时,愣了许久,阿暮以为她会开口问的更详细,谁知沈碧落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府中气压一直处于这种低迷状态,秦子墨临近狂躁,众人心态焦虑奔溃,唯一希望只剩下从明州动身返京的小秦夏。

二月十九,整整四十九天未曾露面的陈太妃回了府,没回清心阁,直接去的墨阁。

所有人都被清场出来,没人知道那一炷香里,这婆媳两人说了什么,只是等陈太妃回清心阁后,沈碧落将阿暮叫了进去,又与秦子墨说了这一个多月里的第一句话,“我要回扬州!”

秦子墨肝肠寸断,惊愕万分,“你要离开我?”

沈碧落摇摇头,纠正道,“我要离开京城,不是离开你!”

秦子墨不解,沈碧落又指了指后面忙着打包的阿暮,“阿暮也替你收拾了行囊!”

“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秦子墨面露难色,未曾开口,已见沈碧落蹙了秀眉,“你不愿意?”

秦子墨欲解释,被她打断,“你可记得婚前应了我什么?”

秦子墨还未言语,沈碧落已气的两腮嫣红,“你想不起来了,我来告诉你!”

“我许你求婚前,问你是否愿意随我留在江南,你的回答是好!”

“怎么了,我现在不过要求你和我一起回扬州,你便推三堵四,心不甘情不愿...唔...”

沈碧落顾自挣扎,秦子墨却不想放开,贴上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他分外怀念这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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