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来娇+番外(19)
乐游也不恼,手搭住宁原道后背捋着,“督公不气,妾身哪儿会出门呀,日日在院子里等着督公回来呢。”
“在院子里也不许!”虽然早早就撤掉了监视乐游的番子,但宁原道还是不想有别人看见这样的乐游,无论男女。
“好好好,女为悦己者容,乐游是为督公才打扮自己,只在屋子里给督公一人看。”
又服侍人脱了斗篷,拿来手炉给宁原道捂着。
宁原道不用捂手,看她的模样就已经全身激流奔涌,再加上那张樱桃小口还说“为督公才打扮”。他抱住人深深吻住,两手不老实地探进人家衣裳。
“胭脂都吃没了。”乐游小声抱怨似的嘟囔,勾得人更是一通狠咬。
“好了,咱们先摆饭可好?妾身准备不少吃的呢。您这几天都瘦了。”乐游心疼地安抚着埋头在自己胸口的人,哄小孩儿似的让人吃饭。
宁原道不理会,只吮吸出啧啧的水声。
“好了好了。”她看情势要收不住,半是哄劝半是强迫地把自己从宁原道嘴里撕出来。
吃饭时宁原道只盯着她看,急匆匆吃完就忙着用她消食了。
乐游在昏昏沉沉中看着晃动的想,可不能把另外几身穿出来,会死人的。
一场云雨方歇,乐游偎在督公怀里说话,“今年皇后娘娘千秋宴真是体面,昨儿个我都瞧见皇城里的烟火了,这是娘娘整寿吗?”
“不是整寿,是二皇子要的好大排场,昨儿个宫里头挂满了琉璃彩灯,连羽林卫都帮着一块儿挂灯。”
“这得多少耗费啊!”乐游不禁咋舌,又疑道,“二皇子不是贵妃儿子吗?怎么这样给皇后娘娘做面子?”
宁原道不回答,只笑着看她。
乐游翻身趴在宁原道胸膛,小狐狸似的眨巴着眼睛,“我知道了,二皇子这样给自己留下孝敬嫡母的好名声,皇后娘娘则是成了用度太奢。而且多多地花样就更有借口往工部户部跑,也好把银子装进自己腰包。”
宁原道赞许地揉揉她头发,“所以有御史上折子说二皇子借此中饱私囊。”他没想到乐游如此有灵气,能考虑到这地步。
乐游嫌督公肌肉硌人,又翻了下去,“大皇子舅舅就是御史,大概就是大皇子不想让母亲担了奢侈的罪名。圣人刚三十出头,儿子已经为那把宝座打破头了。”末了还叹口气。
但她还是不明白,“可是圣人为什么迟迟不立太子呢?早日立太子定下国本,省了多少麻烦。”
宁原道老神在在地打官腔,“大皇子儒雅温煦,外家是安平侯,很得文人推崇。二皇子疏朗豪阔,外祖封了定国公,镇守西南,当初几万精锐里头一半是他的兵。两个长成的儿子各有各的好处,三皇子刚十岁还看不出来,宫里有几位贵人有孕了。圣人犹豫也是正常。”
乐游往宁原道耳边凑了凑,小小声说话,如兰似桂的气息扑在宁原道耳鬓,“我知道了,嫡长子后面只有文臣没有军权,次子有军权却不占名分,如今天下初定,立谁当太子都会伤了另一边势力,所以才用拖字诀嘛。”
眼睛亮亮的,像是求表扬的小狗。
“妄议皇室。”宁原道故意板起脸吓唬她。
乐游拿胸口蹭他手臂,故意往督公耳边吹了口气,“妾身只和督公妄议,不知道东厂提督要怎么罚妾身呀!”
梅开二度,颠鸾倒凤。
麻雀在玉兰枯枝上蹦蹦哒哒,一只冒失鬼撞到了窗户上,灰扑扑的翅膀拍了下厚厚的高丽纸走了。
乐游又起晚了,迷迷瞪瞪睁眼时日光已经照进床帐。
翠花已经熟悉章程,在乐游开口之前就说,“夫人放心,奴婢已经让嬷嬷们明日再禀事了。”又含糊着问:“夫人用药吗?”
乐游的声音隔了许久才从帐子里传出来,有气无力,“不用,你先下去吧,我再睡会儿。”宁原道已经不会像前几次一样给她留伤,只是不知道哪儿来的手段让她魂飞魄散,一次比一次累。
午后,乐游歪在炕上晒太阳和两个丫头闲磕牙。画锦轩遣人送了帖子邀乐游相聚,薛涛笺上簪花小楷文辞十分优雅。
“她们无名无分的,居然敢给夫人下帖子。”翠花一脸不可置信。
“御赐的玲珑人物,打量我不敢动她们。”乐游倒是不见怒色,面上还是淡淡的。她都快把画锦轩这么个地方忘了,谁料她们自己撞上来。
乐游确实动不得她们,不敬皇室是大罪名,她这小脑袋扛不动,可是谁说要“动”呢?
她瞧着皱眉头的翠花笑,“气什么?画锦轩份例这个月减半不就行了,告诉厨房,那边的鸡鸭鱼肉一概撤下去,让她们败败心火。”饿几天肚子就懂事了,省的吃饱了撑的作妖。
“夫人心善。”翠花欲言又止,下去吩咐厨房。
乐游确实心善,否则照着别家主母一样,这样大不敬的女子天天提溜到廊下立规矩,对外还能夸一句家法严明。乐游如此小惩大诫一番,但愿她们能就此老实了。
正在做针线的翠微眼神微微扇动。
……
这天乐游姨妈痛,喝完药早早睡下。宁原道轻手轻脚进来,怕惊动乐游。翠微跟着进了浴间,一身藕荷色衣裳,入冬了还穿件纱裙,头上的银钗折射月光,
“夫人身上不方便,让奴婢伺候督公。”杏眼桃腮的美人粉面融融,半开的芍药一般。
“你们夫人说的?”
“是。”翠花含羞带怯地侧垂着头,露出羊脂玉般后颈。她撒谎了,只要今晚宁原道和她亲近过,明日告诉乐游,乐游再无可奈何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馋猫没有不爱荤腥的,乐游身上一层层青紫斑斓的痕迹就是证明,她自问比乐游长得漂亮会伺候男人,今日又特地穿了与乐游相近的衣裙,不信宁原道不碰她。
就算不碰也没关系,自己是乐游的陪嫁丫鬟,关着夫人的面子。宁原道只能把自己交给乐游处置,乐游又是软和心善,只要哭几声求情,顶多早早打发她嫁出去,不会比自己找婆家更差了。
当然,如果今日能名正言顺当姨娘最好,谁不想要黄金珠宝呢?阉人怎么了?乐游能忍得,自己就也能忍得。
想到这儿,她微微抬头,用一双欲说还休的多情美目搭住宁原道,“奴婢服侍您……”
宁原道确实不负所望碰了她,手刀直劈后颈,黑暗中让小林子他们拖走了。
“先别弄死,喂点儿百日红,明儿告诉夫人处置。”
乐游再见到翠微是第二天早上,小林子一大早进来畏畏缩缩的跟她禀告这事情。
听小林子吭吭哧哧说完,乐游简直要气疯了,本以为翠微老实下来,过些天自己帮她在京城找个踏实人家过日子,没想到心这么野。怎么说都是自己陪嫁丫头,乐游一时又羞又气。
小林子战战兢兢地等着。
“人呢?”
翠微被人从柴房里带过来,嘴里堵着破布,脸皮冻得发青,藕荷色纱裙上面挂着破烂枝叶,雪白臂膀也被虫子咬了红点。
她呜咽着哀哀地求饶。
乐游看这一眼只为了确认没有误会,见她这身打扮,还有什么不懂的。但还是让人取下她嘴里的布容她辩解几句,翠微一个劲儿喊“夫人饶命”“再也不敢了”。
乐游没理会,只问小林子,“背叛主子怎么处置?”
小林子不敢说,翠微的哭声更大了。
主仆一场,翠微的年纪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大学生,乐游还是没忍住恻隐之心,“你还有什么心愿,或者给家人带些什么?”
许是在满堂寂静之中绝望,翠微不再求饶了,她不哭反笑,怨毒地质问,“你凭什么?就凭你是小姐我是丫鬟?我比你样样都强,不过输在出身!”
膀大腰圆的仆妇立刻堵住她的嘴。
乐游恍若未闻,转头吩咐,“要是可以,还是给她一个痛快吧,别折磨了。”按东厂办事的风格,翠微肯定会被拷问一通挖出来背后是谁指使,就算只是她一时鬼迷心窍,也不会放她痛痛快快去死。
小林子没法儿答应,百日红是让人流血三个月之后肠穿肚烂而死的毒药,翠微肯定要好一番受罪。
乐游知道他做不了主,只能叹口气。
翠微很快被拖走,目眦尽裂瞪着乐游,只看到她秋香色的裙摆闪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