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我不当极品+番外(56)

“小学不是五年制吗?这里怎么还有六年级的课本?”她没记错的话,阮蜜蜜今年五年级,明年六月就要升中学了,便感到好奇。

顾青林挨过来替她解了惑:“一九七零年废除了六三三学制,改成五二二学制。”见少女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又补充道:“六三三就是指小学六年、初中高中各三年,后来伟大领袖主张缩短学制,就有了五二二。”

哦,这么说起来,陈雪小学上了六年,中学上了四年,倒也有意思。

据她所知,到了八十年代初,国家教育局废除了五年制,全国各地逐渐恢复成六年制,一直到她穿来都没再变过。

“小林子,你现在上中学了吗?”阮清秋边整理课本边随意问道。

顾青林愣了愣,帮她把书放在竹架上,情绪有些低落,“我的身体总时好时坏,小学断断续续读了近两年,一年前才毕业。然后,病又发作了,阿奶不放心我去上学,就一直在家养着。”

“那你的小学课本呢?”她来罗家后,似乎没见过课本之类。

“我,我没有课本……”少年垂着头,声音变得低沉。

这一次换阮清秋愣住,没课本怎么上课学习?又,怎么毕业的?她没继续问,她能看出少年的情绪不对劲,对这件事不想多提的样子,或许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

刨根问底可不是美好的品德,阮清秋便换了个话题,“最近身体怎么样,明年能去上中学吗?”

“去,李阿爷说我这半年来,病没有反复发作,稳定了很多。”少年眉眼又明亮起来,他还说,“我跟阿奶商量好了,过了年,三月中旬开学的时候,就到公社中学插班入学。”

“三月开学,人家都下学期啦,你学习进度能跟得上吗?”阮清秋笑,把书递给他。

少年的面庞顿时涌上自信之色,微微挺胸抬下巴,“大姐过来送生活费时,我拜托她带了些二姐不要的初中课本,自学完初级中学的内容了。”

阮清秋面带微笑看着顾青林,她喜欢这个样子的他,自信中透着小嘚瑟,这才是少年意气嘛。

“秋秋,秋秋,快去牛棚喊李老哥!”

院子里传来罗老太太的呼声,阮清秋收起笑意,和顾青林一起跑出去查看。

“你小姑刚才还在说话,忽然就晕倒不省人事,快去请人过来。”罗老太太冷静地吩咐,又回头安慰神色有些慌张的陈志,“别担心,李老哥以前是省中医院的院长,先把人抱到秋秋房里躺好。”

罗老太太话没说完,阮清秋人已经如离弦的剑一般冲出院子,飞奔向牛棚。

约莫一刻钟后,她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一手拎着老爷子,一手提着药箱。

“孽徒!”

老子丢给小徒弟一个,等会儿找你算账的眼神,连忙进屋给阮小红把脉去了。

被老师一瞪,小姑娘脸上的焦急立刻被心虚代替,她懊恼地哎呀一声,跟了进去。

小小的起居室,此刻站了五个人,瞬间显得拥堵起来,屋里安安静静的,都看着神情肃穆凝重的老爷子,大气不敢喘一声。

尤其是陈志,总是温和文雅的面庞绷得紧紧的,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老爷子,如临大敌。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老爷子终于说话了:“唔……”

嗯?就一个字,没啦?啧,糟老头子坏得很。

这一个字让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致,众人都屏住呼吸等他宣布。

沉吟半晌,老爷子终于道出诊断结果,“怀孕一个月。”说完,他自言自语,有些惊讶的样子,“我想那个药得吃上小半年,没想到两个月就见效。”

“她宫寒,要注意保暖,四个月前不要干重活,最好整个孕期都养着,可以多走走。”这话是对着彻底傻在原地的陈志说的。

阮清秋见他半天没反应,试着叫了声:“小姑父?”

便见他两眼一翻,晕了。

老爷子连忙上前把脉,完了翻着白眼说:“乐晕了,没事!”

众人顿时哭笑不得,原来除了怒急攻心会气晕,开心也会乐晕啊,这得多开心?

这还没完,阮小红醒来后见到晕倒的丈夫,先慌后喜再哭。

两口子的反应感染了在场几人,也打心里为他们感到高兴,他们终于盼来了爱情的结晶。

老头最终没能找成小徒弟的麻烦,因为她亲自把阮小红送回去了。

到了陈家,自又是一番喜悦欢呼。

“秋秋啊,我们全家都谢谢你。”陈雪的母亲,拉着阮清秋的手,诚挚地道谢。

“其实都是我李阿爷的功劳,你们应该谢他。”阮清秋摆手,骄傲地搬出自家老师。

“对,明天我们就登门拜访,亲自感谢他!”这是陈雪父亲说的,他的身上早已看不出昔日工程师的模样,看起来与一般的农民无二。

阮清秋心里有些唏嘘,只说:“叔,婶子,李阿爷他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能帮到你们,他也是高兴的。”

陈志微微平复了激动,听了小姑娘的话,他说:“行,太高调也容易给他老人家带去麻烦,过年前我们再去拜年,可好?”

“不过,隆重的谢礼可以免去,感谢的心意必须送到,否则我们过意不去。”说着,他取来一瓶麦乳精,递给阮清秋,“秋秋,这个还麻烦你代为送去,给老爷子补身体。”

陈父陈母也善意地笑着催促:“拿去吧,一点点小心意。”

阮小红哭哭笑笑,看着这一幕,眼圈又红了,公婆丈夫都对她好好啊,林妹妹附体般,泪盈盈地看着侄女:“秋秋……”

“收!我收,肯定把你们的心意完整传达给李阿爷!”阮清秋简直哭笑不得,心里为小姑开心得不行,陈家人很好。

她收获了一堆吃的带回家,除了麦乳精,把其余的交给罗老太太,抱着被套床单去了河边。

阮清秋力气大,洗得又快又好。

就是冬日的河水冰得人手疼,她有些后悔,应该去大榕树下的水井洗的,冬天的井水是温暖的,甚至会冒热气。

不过反复用水桶提上来,也很麻烦,河水就没这道工序,更简单。

有利有弊,端看你更怕麻烦,还是更怕冷。

幸好今天是个艳阳天,被阮清秋拧过的被套堪比甩干机效果。蓝天白云和阳光,惬意让让人打瞌睡,中午的冷风拂来也不觉得凉,干了这么多活儿,甚至有点热。

“秋秋,不能脱外套,感冒还没好透,你等会儿再喝碗姜汤去去寒气。”罗老太太笑着制止了她。

阮清秋愁眉苦脸地走过来,脸被晒得红通通的,她真出汗了。

这边,顾青林坐在屋里看陈雪送来的书,悄悄抬头看了少女一眼,红红的脸蛋好像红苹果,可爱死了!

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少年一时半会儿看不进书,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纸和一支铅笔,对着那嘟嘴皱眉的女孩,偷偷画起来。

不多时,少女的轮廓出现在纸上,那轮廓渐渐变得精致起来,充满灵气的五官仿佛在看他。

顾青林停住笔,耳朵烫烫的,害羞又不舍得移开目光。

良久,他参照着正和阿奶说话的少女,继续画。

“阿奶,刚才听小林子说,小学只上了两年就毕业啦,真厉害!”阮清秋搬了小墩子坐到老太太身边,帮着递剪刀递棉花,随意聊道。

提起这个,罗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想到什么,她收敛了笑,叹气说:“以前林子生病,村小学都不愿意收他。”

“怎么说?为什么拒绝?”阮清秋挑眉纳闷。

“校方说他身体太弱,怕支撑不了学习的辛苦,我说不怕,让他随便去听听,还是被拒绝了。”老人再次叹气,“后来我打听到,原来是其他孩子的父母去闹,怕林子把病气和所谓的霉气过给他们。”

她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眼含痛惜:“打那以后,林子都没去过学校,村里也没娃儿与他玩耍。他趁清水那孩子来的时候,央求她带些课本来,就开始自家了。”

阮清秋沉默,她能想象一个瘦弱孩童,没有玩伴儿和家人,孤零零的样子。

想到这儿,她心口闷闷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林子在村里待了七八年,实在太渴望读书,便经常偷偷跑去学校,蹲在教室外面听老师讲课。”老人鼻子泛酸,顿了顿继续说:“有一次被那些小孩抓住打了一顿,还告到了校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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