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那个偏执帝王+番外(11)

其他人见他神色不耐,知他心情不好,于是识趣地不再近前。

傅水乾此时很郁闷,他觉得只要是方雪阑在的地方,他就浑身不自在。

方雪阑永远目光灼热地盯着他看,傅水乾甚至怀疑只要自己落单,方雪阑那人能直接扑上来扒他的衣服。

……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傅水乾喝了两口酒,视线不小心又撞到斜对面的苏融身上。

在傅水乾眼里,方雪阑今日和平时不太相同,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出来,但今天这人显然顺眼多了。

傅水乾盯着苏融看了一会儿,渐渐皱起眉头。

苏融正心不在焉地晃着酒杯,眼神四下乱晃,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眸神采飞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傅水乾似乎都能清晰看见他眼尾的红痣,明艳至极。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傅水乾心想。

老天爷给了方雪阑一副好皮囊,然后收走了他的脑子和廉耻心,草包美人不过如是。

苏融原本正打量落座各处的臣子,从他们的神情动作,以及部分谈话内容推测这些人目前的阵营。

越晟这几年的皇帝当得貌似还不错,臣子间拉帮结派的现象少了很多,比起苏融当年时候,现在的臣子甚至不敢在宴会上多和同僚说两句话。

回想起苏融当权的时候,只要有宫宴,基本要在上位处给他设一个专席,周围数米内清空,其他人都坐得远远的。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来找苏融敬酒的人太多,普通席位间挤不下这么多人而已。

苏融收回目光,却发现好像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他对别人的注视颇为敏感,立即抬头望去。

对面的傅水乾马上转开了头,装作毫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苏融:……

“陛下驾到——”有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句,拉回了苏融的心神。

他往上看去,便见越晟一袭黑色龙袍,面无表情地从偏殿处步出,最后坐在御座上。

有这么一尊煞神坐在上头,殿内的气氛似乎都沉凝几分,苏融发觉周围人不自觉地闭了口,四下一片安静。

众臣行礼后,越晟好一会儿才端起酒杯,淡淡开口:“孤敬傅将军一杯。”

苏融单手托腮坐在下方,附近人多,也不担心越晟注意到自己,懒懒散散地瞥了上座的天子几眼。

他猜越晟今晚在宴会上说的话不会超过五句。

傅水乾一手执着酒杯站起来,长身玉立,遥遥朝越晟敬了敬,笑道:“臣谢过陛下,祝陛下龙体安康,千秋圣寿。”

越晟对这样的客套话一贯没什么反应,只随意点了点头,又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傅水乾唇角挂着一丝笑,脸上表情看起来也很真诚,殿中一派君臣祥和之景。

苏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深觉越晟这两年确实是长大了。

要换成以前的他,越晟压根就不会给傅水乾一个眼神,更不用说大费周章地给他办庆功宴,以及在宴会上刻意表示亲近。

越晟将杯子放下,突然极细微地蹙了蹙眉。

他注意到有人一直在下面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看。

越晟顺着往下一扫,臣子们大都微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唯独右手侧一人尤为显眼。

苏融坐在那处,姿态散漫又悠闲,不像是普通臣子带来的家眷,倒更像是久居上位养出来的自在气度。

越晟眸色渐深,带着些许思索。

方雪阑带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这个人他调查过了,然而属下呈上来多是方雪阑追着傅水乾跑,闹出来的各种丑事。

越晟不耐烦看疯子发狂,草草扫了几眼,见没什么线索就作罢。

昨晚的越晟想了片刻,还是召来属下,问:“方雪阑前些天在做什么?”

属下翻了一下手里的情报,恭敬回答:“方公子于六日前给傅将军送礼被拒,心伤过度,闭门谢客,待在府内五天没有出门。”

越晟:“……”

他原本以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结果看来,许是他多心了。

只能怪他自己,一晃三年,现在看谁竟都是苏融当年的影子。

越晟收回落在下方的视线,垂眼盯着桌上的茶液看了半晌。

大殿里灯光刺目,空气中漂浮着各色酒菜香,底下的臣子们一动不敢动,气氛压抑又沉默,无端令人烦躁不安。

越晟忽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席而去。

下面的众臣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越晟一向不遵礼制,宴会上直接离开是常有的事。

随着越晟的离开,没了紧迫感,大殿里也渐渐热闹起来,苏融看了眼往来敬酒的人群,低声问方易:“为何右位首席是空的?”

方易闻言顿了一下,低声道:“让你平时多了解朝政就不听,那是苏丞相的位子,陛下特意留出来的。”

苏融蹙起漂亮的眉:“可,丞相他不是已经……”

方易叹了一口气:“陛下念旧,自苏相逝去后,丞相这位子始终是空着的。”

当然会是空着的,苏融漫不经心地想,越晟已经不需要第二个牵制他的权臣了。

宫宴过半,苏融把该看的都看了,该问的都问完了,开始觉得无聊起来。

如果他还是苏相,这时候应该就回去了,没必要再陪着笑脸熬到最后一刻。

但苏融瞥了瞥旁边的方易,方易身为礼部尚书,来奉承的人自然多。

苏融见他忙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应该没空打理自己,于是起身去了殿外透风。

宫内的布局一如即往,苏融凭着印象绕开几路巡逻的禁卫军,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转过一丛低矮的灌木,苏融望见越晟正站在一处偏殿前,挥手让周围的侍卫离开,而后自己在殿门口站了半天,最后才推门而入。

月色朦胧温柔,偏殿却冷冷清清,苏融遥遥看着廊下那一点微弱的灯火,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眼熟。

这里曾是越晟年少时候的居所。

——也是苏融三年前毙命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越崽站在殿前的心理活动:呜呜QAQ

第6章 怕疼

越晟反手关上门,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往前走。

这处偏殿算不上大,甚至有些老旧。

越晟年少时不受重视,即使先帝想起来了有这么个儿子,越晟的待遇也算不上好,住的地方非常普通。

说起来,当年越晟在众皇子中的确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先帝昏庸,生出来的儿子却一个赛一个有才,一个比一个野心勃勃。

越晟既没有母家势力撑腰,心中也没有诗书巧计博宠,加之小时候经常和皇兄们打架,因此大家都不喜欢他。

越晟的小时候,可以说是独自度过的。

父子天伦、兄弟情谊,都与他没有关系。

在越晟的记忆中,他小时候最常做的事情,便是一个人在冷清的御湖边,坐在那块怪模怪样的大石头上,无聊地往湖中抛石子。

顺道看一眼对面宫殿中燃放的烟花火烛,默默听欢声笑语隔着湖水飘荡过来。

这样的境地直到苏融出现后,才得以改变。

苏融是个很细心温柔的人,在他偶然注意到越晟孤独的处境后,便会不动声色地时常入宫,与他作伴。

长定殿不仅是越晟的居所,也是苏融曾经最常来的地方。

殿内没有点灯,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越晟看见里面的布置一如既往——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金红的流苏低垂,雕着精细花纹的红烛安静立在烛台上,越晟一手搭上桌沿,轻轻抚过冰冷的台面。

这间偏殿里,留着苏融和他的大部分回忆,也藏着越晟不可言说的深沉心思。

他看着眼前的桌面,甚至可以清晰地想起,苏融是如何在这张桌子上手把手教他写字,将越晟一手潦草的狗爬字改造得凌厉有力、风骨乍现。

他还记得苏融曾经在这张桌子上教习自己策论的场景。

年少时的越晟桀骜不驯,没人管又野惯了,苏融刚成为他的老师时,估计是很吃了一番苦头。

逃学、不做课业、故意在苏融上门时溜走、在苏融带来的书卷上涂满墨汁、答非所问恶意嘲讽,许多挑衅的事,越晟都干过,甚至比他能回忆起来的更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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